我簡直哭笑不得。
合著人一旦結了婚,在所有長輩的眼里,不早點生個孩子,是不是就不完?
“媽,我不是跟你說了麼?這兩年我只想好好搞事業,多幫幫老爸,生孩子急什麼,我還這麼年輕,晚兩年再生也來得及啊。”
我再度表達了我的想法,從我媽的手里接過幾朵白的木槿花,對著水龍頭沖洗起來。
這花我認得,因為小時候,我媽經常拿這種花和蛋一起清炒,是一道清淡可口的佳肴,我從小就吃。
“你們兩現在慢慢融洽了,再生個孩子,夫妻關系也就穩了。我現在還年輕,可以幫你帶孩子,你就算想要搞事業也沒關系,孩子生下來之后給我來,你繼續幫你爸,兩不耽誤,不是更好嗎?你這孩子,有時候就是死倔。”
我媽笑著數落道。
我當然明白的心思,對于父母而言,當然希我們組一個幸福的小家庭,而一個家庭沒有孩子,在他們眼里,始終都是不圓滿的。
“我自己心里有數呢,媽,你就別勸我了,再說這些,我接下來可就常住臨城不回來了啊。”
為了堵住我媽的,我只好故意恐嚇道。
聽到我這麼說,我媽只好作罷,無奈地搖了搖頭
“好好好,媽不說了,那你接下來專心和媽媽再學做幾道菜。”
“行。”
我連忙笑嘻嘻地說道。
我陪著我媽在廚房里熱火朝天地忙活起來,而霍璟川在院子里陪我爸下棋,我在廚房忙碌的間隙里,還能夠過窗戶,看到他和我爸的背影。
不慍不火地灑落下來,已經是深秋了,一陣風起,院子里的喬木沙沙作響,落下了滿地的落葉。
霍璟川就像是知道我在看他似的,他突然扭頭,給了我一個燦爛的笑容。
我慌忙收回了視線,可是我的臉,卻莫名地發燙。
一切的形就仿佛像是在夢中,不真實得讓我覺得恍惚。
曾幾何時在我極度霍璟川的時候,我們的生活從未出現過這樣的好,然而如今,我下定決心遠離他,放下他,他卻突然能夠為我做到這樣。
我不知道他究竟在想些什麼,他究竟是怎麼界定我和他之間的關系。
他這麼做,是想要好好珍惜我們這段婚姻的節奏嗎?
我完全不得而知,也不敢過多去細想,因為我怕他心底的那個答案,是令我心碎的。
我和媽媽很快做出了一桌的菜,而我爸和霍璟川下完棋后去洗了手,便也都圍繞飯桌坐了下來。
我媽指著其中幾道菜,笑瞇瞇對霍璟川說
“璟川,這幾道菜都是棠棠做的,你嘗嘗看。”
“好,這道菜看著很特別,這是……花?”
只一眼,霍璟川便注意到那盤木槿花炒蛋,他很詫異,出筷子夾了一朵放里,立馬贊不絕口道
“這是什麼菜?看著像花,可是吃起來很很爽口,還有一清香。”
r> “這是木槿花,就我們院子里栽種的那棵。棠棠從小就吃這個菜,所以每年花開,我都會摘了給炒蛋吃。璟川,看來你也喜歡吃?”
我媽見霍璟川很滿意,于是連忙笑著問道。
“確實很好吃,我還從不知道,這種花可以做菜。”
霍璟川顯然是喜歡,他又夾了一筷子,放在里細細品嘗起來。
“璟川,你媽平時沒什麼事,最喜歡就是鉆研廚藝,中午這些菜,都是的拿手好菜。這桂花酒,也是你媽剛釀的,酒度數不高,你中午陪我喝幾杯,如何?”
我爸臉上一直掛著笑容,我注意到,打從我進門到現在,我爸的面就一直是舒展著的。
我覺得出來,他是真的發自心喜歡霍璟川的親近,也是發自心滿意霍璟川這個婿。
“爸,您都這麼說了,哪有不陪您喝的道理。”
霍璟川欣然答應。
我詫異地揚了揚眉
“你不是向來中午都不喝酒的嗎?”
我很清楚地記得,中午不飲酒,也是霍璟川的眾多規矩之一,無論多麼重要的飯局,他從未破例過。
“陪爸喝酒,當然可以例外。”
霍璟川笑笑看著我,他眸幽深,我仍舊看不穿他究竟在想些什麼,但他的這番真誠,卻讓我的心微微悸了一下。
我媽拿來了兩個比較復古的酒盅,我爸啟封了那瓶桂花酒,桂花的清香,頓時飄得滿屋子都是。
霍璟川嘗了一口,立刻大贊道
“媽,這酒確實很口,綿又甘甜,您是怎麼釀的?”
“這是自釀的米酒,加上桂花和一些滋補的中藥一起釀造的,正好桂花的香味掩蓋了中藥的氣味,喝下去不僅暖胃,而且不傷。你爸飲酒,我又怕他傷,所以就每年釀一些,讓你爸可以小酌。”
我媽笑瞇瞇地說道。
霍璟川又品了一口,看得出來,他是真的很喜歡喝這酒,他笑著贊嘆道
“媽,以前我都不知道,原來您手藝這麼好,這麼深藏不。”
他這話,像是恭維,但更多,是發自心吧。
畢竟從前,我每一次邀請他來我家吃飯,他都是以各種理由推或拒絕,那時候,他不是非必要,都懶得登我家的門,見到我爸媽,也不過就是基本的、禮貌的客套而已。
過去他從未想過要融我的家庭,深了解我父母,所以,他并不知道我媽媽原來如此賢惠,而我爸,原來興趣好那麼廣泛。
甚至到后來,他不過去黎詩家吃了一次便飯,就對黎詩媽媽做的家常豆腐贊不絕口。
那不過是一道尋常的家常豆腐而已,比起我媽的手藝,本就差遠了,可那時候在霍璟川的眼里,他屋及烏,連同黎詩媽媽做的尋常小菜,在他眼里都是頂級的料理。
想想上一世他曾對黎詩和黎詩家人的種種,再看到他此時此刻坐在我父母面前,喝著我媽釀的酒,吃著我媽做的菜,我就愈發覺得恍惚,恍惚之余,還覺得有些莫名的諷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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