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顧容珩一回來就看到四月坐在窗前逗著鸚鵡，那模樣認真專注，顧容珩不由走了過去，雙手按在了四月的肩上。

四月也沒有回頭看他一眼，依舊看著面前的鸚鵡。

顧容珩見四月不理會他，嘆息一聲：“四月，為我換吧。”

四月沉默一下，還是站起來，被顧容珩牽著去了主屋。

主屋早已有丫頭拿著裳等候，四月看了一眼，是個面生的丫頭，應是專門伺候顧容珩的。

顧容珩的量高，四月每每要惦著腳，看顧容珩好似心極好，笑盈盈看著，就心中一噎。

不知道該怎麼面對顧容珩。

不知道自己對他是是恨，還是毫無。

也一樣不知道顧容珩究竟將當作了什麼。

究竟是消遣的玩意，還是有那麼一兩分上心。

不過四月此刻也不愿思考這些，專注的為顧容珩換上常，低著頭為他束著腰帶。

只是他的膛括，束著腰帶時臉就不時會挨著的膛，有些不適應。

還是不適應和他親近，或許在心底里覺得他與本就不該親近。

顧容珩低著頭看著今天格外沉默乖巧的四月，待替他換好裳，他就迫不及待的抱著。

“鸚鵡喜歡嗎？？”

四月點點頭。

顧容珩便抱著人去凳子上坐下，又問道：“四月還喜歡什麼，我讓人去給四月帶回來？”

四月沒什麼喜歡的東西，也沒有見過外面的東西，自然說不出什麼。

搖搖頭：“奴婢沒有喜歡的。”

顧容珩挑眉，輕笑一聲將抱得更。

晚間睡時，四月

埋在顧容珩的膛，卻始終睡不著，怕一睡，夢里都是讓人害怕的場面。

一直到了月底那一天，四月就從下午就開始收拾東西了。

羽書看著四月手上的作就過來幫忙，一邊問道：“四月姑娘怎麼開始收拾東西了？”

四月疊著手上的，輕輕道：“大公子說明日帶我回去。”

旁邊阿燕一愣，回去？四月能回哪去，心中想法口而出：“四月姑娘要回哪兒去？”

四月停住手上的作，對著阿燕道：“我是小時候被拐賣來的，大公子替我找到了家人。”

“真的？”

阿燕語氣里不無羨慕。

四月笑了笑：“真的。”

羽書的臉有些奇怪，站在四月的后問：“那四月姑娘走了，還會回來麼？”

四月沒有想過這個問題，想了想，如果可以不再回來的話，應該是永遠不會回來的。

只道：“后面再說吧。”

羽書點點頭，沒有再問。

四月站在床前看著自己的幾裳有些犯難，的裳幾乎都是丫頭款式，定然是不能穿回家的。

可顧容珩為準備的平日里的裳又太過繁重，穿回去也有些不妥。

上次在寒山寺見過他們，他們著雖比常人好些，但也算不上富貴。

四月想了想，對著羽書道：“去幫我找一件素凈的

裳吧。”

四月平日里從未穿過大公子送的裳，怎麼這次反而記起了？

但羽書也沒有多想，連忙去了。

取下一直掛在腰間的荷包，四月將它小心放在包裹里面，這才又去清點自己這些年的積蓄。

也沒避諱站在旁邊的阿燕，坐在床榻上認真清點著，阿燕在一旁看呆了：”四月姑娘怎麼存了這麼多？“

四月笑了笑，這些年也沒個親人，不像府里的其他丫頭每月要把月錢寄回去，沒這個牽掛，自然都存著了。

笑道：“存了十年了，你要存十年，或許該比我多。”

四月存的這筆銀子的確有些多，但也不是太多，不過尋常人家兩三年的飯錢也是有的。

這時羽書找了件藕的過來，四月看了眼，料子也不知是什麼料子，但好在花紋素凈，也不是那麼顯眼。

不過是回去后應付一下，到時候再出去買幾就好。

這樣想著，四月點點頭，接過裳疊好放在了一邊。

四月又分別給阿燕和羽書一點銀子，輕聲道：“這些天幸苦你們照顧我。”

“本來我的份尷尬，我也未聽見你們說過我什麼閑話，這些銀子你們收下就是，就當我的激。”

羽書皺著眉，就要將銀子遞給四月：“四月姑娘，我們來伺候你是管家安排的，伺候誰都一樣，這銀子，我們不該收。”

旁邊的阿燕聽到羽書的話，也要將銀子還給四月。

四月笑了笑，看著羽書：“這便是我的一片心意，我也不會求著你們什麼，不過走前道

個別罷了。”

羽書還有些猶豫，旁邊的阿燕就已經道：“那我謝謝四月姑娘了。”

羽書見阿燕都收下，自己再推辭就有些讓兩人都難堪了，看著四月，輕聲道：“謝謝四月姑娘。”還是收了銀子。

四月點點頭，視線又看向手中的首飾，這些首飾都是刻了字的，也不知當初顧容珩送這些是不是怕拿出去當了，所以才送這樣的。

不過這些首飾當也不能當，送人也是不能的，只能先放在包裹里等著回去后再說。

四月的東西并不多，所有收拾完了，也只有一個小小的包裹，阿燕驚道：“四月姑娘就只有這麼些東西？”

四月一笑：“還能有什麼東西？”

阿燕指了指旁邊妝臺上的匣子：“那些東西，不一起帶走嗎？”

四月看過去，想起那些是剛住進梨花軒時，顧容珩讓人置辦的。

胭脂水與珠釵配飾皆是上等的東西，一應俱全。

只不過從來沒有過罷了。

始終覺得那些東西不該是能夠擁有的。

并且看著那些東西，也會不自覺的覺得會有一兩分屈辱。

四月搖搖頭：“那些東西不該我拿，就留在那里吧。”

阿燕有些愣，不明白四月話里的意思。

這些東西本來就是大公子特意為四月準備的，又怎麼會不該拿呢？？

總之換，是一件不會落下的，不拿白不拿，更可況是送的。

不過阿燕到底也沒說話，只在心里有些可惜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