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長林的屋子里，林長青站在長林的床邊，居高臨下的看著長林那落魄樣子，不由皺眉：“大公子怎麼會罰你？”

長林白了他一眼，趴在床上，部早已模糊。

他咧著呀，沒好聲氣的對林長青道：“昨日你父親去梨花軒的事，你還不知道？”

林長青抿，看著好友這個樣子就說道：“四月姑娘小產，和你有什麼關系？”

長林趴在臂彎里，沒回答他，而是看著林長青問道：“那日四月姑娘從正房出來，找你說了什麼？”

林長青臉微微一變，坐在長林面前的高凳上，看著長林：“你覺得四月姑娘與我說了什麼？”

長林的臉一沉：“你可千萬別告訴我四月姑娘小產和你有關。”

林長青亦沒回他，而是問道：“現在四月姑娘可還好？”

長林也沒追究，在他心里，四月落下樓梯與林長青是八桿子打不著的，又聽林長青問起四月，就嘆了口氣：“昨日我抱四月回去的時候人已經暈了，請了先生看了，還好都是皮傷，沒有傷及骨頭。”

“也算是萬幸了。”

林長青松了口氣，又道：“那幾個奴婢確有些可憐。”

長林沉默下去，不由自主想起了開夏那張青懵懂的臉，竟有的有些難。

他常跟隨在顧容珩后，也跟著顧容珩見識過不刑獄里的酷刑，心里頭大多是心如止水的。

那是因為他知道那些人大多貪贓枉法，心比天貪，惡貫滿盈。

可開夏那樣一個剛來顧府不久的小丫頭，卻被活生生……

他第一次覺得大公子太過于不近人，又或許近乎于絕。

除了對待四月……

林長青見長林不說話，昨日也聽父親說過當時的慘烈。

他雖不在現場，但也知道那幾個奴婢最后的下場。

想著林長青拍拍長林的肩膀：“我那有上等的膏藥，長林兄要是不推的話，我就……”

林長青的話還沒有說完，長林就連忙打斷他：“要！怎麼不要？”

“最好是上等膏藥，要是我屁上留了疤，到時候我可找你算賬。”

林長青笑了笑，正想要說話，外頭就有丫頭喊：“長青大哥，梨花軒的羽書姐姐讓你去梨花軒一趟。”

林長青聽罷，收斂了笑容，應了一聲，正打算出去，卻被長林抓住了手臂。

長林拉著林長青，神格外嚴肅：“別怪我沒有提醒你，大公子如今對四月的上心不是你我能想象的。”

“你也知道我昨夜為何挨板子。”

“連我都要被遷怒，更何況是你。”

林長青看著長林道：“大公子又沒在府里，且是四月我過去的，那里又有丫頭在，又有什麼不妥？”

長林仍舊不松手，反而拉的更：“正是因為大公子沒在，你才更不該去。”

林長青一愣：“為什麼？”

長林便道：“有件事我一直沒同你說。”

“你可還記得當初你去鄉下莊子的事？”

“正是因為你當初對四月過分上心被大公子察覺了，才將你送走的。”

“后來你之所以能回來，也是因為四月了大公子的人，再有管家在大夫人那提了，我又替你

求幾句。”

“不然你早死在那一輩子了。”

林長青這才知道這樁事，他微愣：“難道大公子早就看上四月了？”

長林嗯了一聲，才對著林長青道：“所以我才讓你平日里與四月不要走得太近。”

又道：“你還算輕的，對四月姑娘一直守禮，那些手想沾四月姑娘的，背后都被大公子弄斷了手，廢人了。”

林長青沉默，隔了會兒才對著長林道：“我還是要去一趟，或許四月姑娘需要我幫忙。”

長林看林長青油鹽不進，氣的拿起床邊的藥瓶子砸他：“四月再需要人幫忙，那也不上你！”

林長青口挨了一下，看了長林一眼，沒再說話，還是掙了長林的手，一轉就往門外走。

奈何長林自難保，勸都勸不住，眼看著林長青離開，只能重重嘆了口氣。

林長青從院子里出來，就看到站在門口的羽書，問道：“四月姑娘找我何事？”

羽書說：“走的時候我問了一句，好像是要找你問以前的丫頭。”

林長青的心一咯噔，頓了下還是道：“走吧。”

羽書點頭，兩人一同往梨花軒走去。

上到閣樓上，林長青站在門外，羽書就進去通報，沒一會就見四月被羽書扶著從里屋走了出來。

林長青眼神不由落在四月上，慘淡的小臉已沒了往日的瑰麗紅潤，此刻只有脆弱與贏弱。

知道經歷了什麼，林長青有些心痛。

當初四月找他拿藥時，他就已經猜到要做什麼了，可他既縱容四月，也是全了自己的暗私心。

但現在看四月這般模樣，他才開始后悔。

“長青大哥。”

四月走到林長青面前，聲音細細啞啞的溫弱。

林長青看著四月，問道：“四月姑娘要問我什麼？”

四月低著頭，紅著眼：“長青大哥，開夏怎麼樣了？”

林長青沉默一下，才看著四月道：“開夏被我爹送出去了。”

“大公子開恩，只是將趕了出去。”

四月抬頭看向林長青，臉終于有了些神采：“真的？”

顧容珩真的會放了們嗎。

林長青點頭，手卻在袖中握：“我何必欺騙你。”

四月相信林長青不會騙，這才放下心，喃喃道：“也是，長青大哥不會騙我的。”

四月吐出一口氣，又問道：“紫玉們呢？”

看著四月期盼的神，林長青有些艱的開口：“們也和開夏一樣，放出去了。”

四月徹底放下心來，輕聲低喃：“那就好……”

“開夏離開我邊，未嘗不是好事……”

林長青看著四月，眼神中流出關切：“四月姑娘的，還好嗎？”

四月笑了笑：“不過是些皮外傷，過些天就能好了。”

視線看向四月額頭上纏著的白布，他有些落魄的點點頭，看著四月：“還有什麼要問我的麼？”

四月心松了許多，搖搖頭：“勞煩長青大哥走一趟了。”

林長青苦笑了一下，才道：“那我先走了，你也快些去休息吧。”

四月抬眸看著林長青點頭：“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