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仍在下著雨，不過細雨，落在發上，仿佛落了霜。

雨雖不大，卻還是著冰冷的涼意，出去時手上的傘被林嬤嬤拿去，林嬤嬤拿著傘，眼神瞟向四月：“四月姑娘，你瞧瞧這府里的其他奴婢們，哪個在路上走著還打著傘的？”

四月沒有說話，眼睜睜看著林嬤嬤將的傘扔在了一邊的花臺上。

四月跟在林嬤嬤的后，卻見沒有往正院的方向去，心一微慌，不由小聲問道：“林嬤嬤，我們要去哪？”

林嬤嬤回頭看了眼四月，冷哼了聲又回過頭：“你跟著我走就是，難不還能吃了你不？”

四月想起上次在正院的事，雖然心有余悸，卻還是抿著沉默。

路上不時有丫頭路過，見了林嬤嬤后的四月，都免不了要在四月上打量幾眼，四月白著臉，到上意味不明的目，心里便開始慌了起來。

也不知走了多久，待走到一水榭，林嬤嬤才頓住了步子，似笑非笑的看著四月道：“四月，前面走吧。”

四月抬頭看過去，見到前面不遠的水榭上正坐著兩名貴婦人，徐若芷坐在一邊，旁邊還站著幾位丫頭，幾人不知在說著什麼，臉上都掛著笑意。

著心里的不安，四月低頭走上面前的橋廊。

回頭看了一眼，見林嬤嬤在后跟著，才又回過了頭。

到了水榭上，四月看著正與趙氏說話的徐夫人，站在一邊有些不知所措。

后的林嬤嬤也沒說話，到了地方就去趙氏的后站著，也未在理會四月。

四月呆呆站在旁邊，周圍好似沒有人注意到來了這里一般，就這麼木然站著。

只聽見徐夫人慈看了徐若

芷一眼，才對著趙氏道：“我家若芷在府里被我慣壞了，來了顧府要是有做錯的地方，姐姐盡管罵。”

趙氏笑：“若芷我瞧著哪里都滿意，疼著還來不及，只當是我兒了，妹妹放心就是。”

徐氏一聽，連忙道：“姐姐可切不要一味寵著，如今顧大人在高位上，我怕若芷沒有規矩，給顧大人添麻煩了。”

趙氏笑了笑：“什麼顧大人不顧大人的，你我既結了親家，容珩往后就是徐家的婿了。”

“妹妹稱他容珩就是，免得你我兩家生分了。”

徐氏滿臉的笑意：“容珩這麼年輕就了首輔，我家若芷能嫁給他是若芷的福氣。”

“不過我徐家的兒，規矩儀容在京城里也是數一數二的，也不會丟了容珩的臉面。”

趙氏就道：“這我是知道的。”說著趙氏又看向旁邊的徐若芷，笑道：“若芷這孩子我也喜歡的，妹妹放心過來就是。”

四月站在旁邊聽著，頓時覺得如鯁在。

這才明白大夫人過來是什麼意思了，不過是在告誡的份，永遠也不要妄想太多。

四月暗地里苦笑，在大夫人的眼里，無論怎麼做，都是勾引顧容珩的奴婢，只是因為是奴婢，所以的份永遠都不能改變。

又見趙氏和徐夫人說了會兒話，徐氏忽然拉過邊的徐若芷笑道：“容珩平

日里公務繁忙，你在家中，后院務必要打理好了。”

徐若芷紅了臉，靠在母親的肩膀上，的點點頭。

趙氏也笑著對徐若芷道：“這事倒好說，容珩年紀也不小了，現在最要的還是趕為我生一個孫子出來。”

說著趙氏對著徐夫人道：“就前段時間，工部的給事中家中不就是主母沒有孩子，結果讓妾室爬到頭上去了？幸好最后將那妾室打出去了，不然后院也不知會什麼樣子。”

“雖說第一個孩子必須養在主母名下，但還是養著自己的孩子才好，那些個妾室生的，就怕跟了生母的子，長大了也不知會什麼樣子。”

四月的臉漸漸白了起來，手指不由自主向了肚子。

剛才大夫人的話雖說是對著徐若芷說的，可不也是說給聽的麼。

將來為顧容珩的妾室，即便生下孩子，孩子也不可能養在自己邊，更不可能認自己為母親。

這邊徐夫人聽了趙氏的話也道：“就是姐姐這個理，不怕姐姐笑話，我家將軍之前在邊塞帶了兩個妾回來，還連著帶了子回了，將軍本說我沒兒子讓我養著，我卻瞧不上，上竄下跳沒見過世面的樣子，我養著也覺得丟人。”

“后頭那野猴子又跟著將軍去行軍，卻連刀都拿不穩，同他母親一樣的小家子氣。”

趙氏笑了笑：“世家出來的子，那些做妾的自然比不上。”

外面的落落雨聲好似微微大了些，四月低垂的視線漸漸游離，看向了亭外不斷被雨滴打出波紋的湖面。

后面大夫人

再說了什麼，也沒再仔細聽了，也無需做什麼，只要恭順的站在一邊，大夫人便能滿意了。

思緒漸漸飄遠，四月也不知在想些什麼，覺得自己站在這有些可笑。

“過來倒茶。”

趙氏淡然的聲音忽然在亭中響起，四月正在神游間，胳膊忽然被人一推，四月一驚，忙往旁邊看去，卻見林嬤嬤板著臉用眼神示意去倒茶。

到上投過來了幾道目，四月垂下眼瞼，低著頭過去拿過茶盞，默默的為三人倒茶。

這時徐若芷細的聲音響起：“容珩哥哥什麼時候回來？”

徐夫人笑著看徐若芷一眼，眼神寵：“往后你天天都能見著，現在倒急了。”

徐若芷的臉有些紅，從小都喜歡顧容珩，那時候來顧府玩，有機會都跟在顧容珩的后，終于等到嫁給容珩哥哥，竟有些覺得不真實。

趙氏抿笑起來：“這些日子容珩代皇帝理奏折，可能會忙一些。”

“我昨兒就給他說了若芷要來的事兒，估下午就能回了。”

“現在還早，就留在這兒用午飯吧。”

徐若芷雖然聽到顧容珩要下午才回來有些微微失，要是顧容珩又在快夜了才回，不是又見不著他幾眼了。

的臉上溫和，順又有些青。

退下后的四月不由看向徐若芷，以往見過好幾次，溫婉好脾氣的世家姑娘，就如當初秋云說的，這樣的子，誰不喜歡呢。

顧容珩讓好好侍奉主母，也是怕委屈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