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冬言的腦子里瞬間浮現出公司領導對待寧時修的態度，還有那些人提起他時那種崇拜的表。畢業于加州伯克利工程學院、國名橋梁設計師、發表論文百余篇、長寧集團總工程師、T大客座教授……可惜不是所有人都能像他一樣，活得那麼優秀。

許冬言心里突然有些慚愧。

不一會兒，車子已經進了小區。剛停好車子，寧時修的手機就響了。他看了一眼來電顯示，有點遲疑，但最后還是接了。

此時車里很安靜，許冬言聽到一個孩子的聲音。記憶力不差，一聽就知道對方是聞靜。

聞靜問寧時修：“時修，聽說你馬上又要出差了，要不你走之前我們見面?”

寧時修用拇指按了按太，有點為難地說：“我這兩天事兒有點多。要不這樣，等我回來請你吃飯，你看行嗎?”

“你這一走得什麼時候才回來啊?”

“不是，聞靜……”寧時修有點無奈，“那天我說的話你是不是理解錯了?”

坐在一旁的許冬言低頭擺弄著手機，耳朵卻豎著。寧時修像是意識到在聽、推門下了車。見他這麼警惕，許冬言撇了撇，也跟著下了車。直到進了單元門，寧時修的電話還沒打完。許冬言也不等他，自己先進了電梯。

電梯門剛要關上，突然被人手擋住：“我進電梯了，回頭再說。”

說話的是寧時修，他匆匆和電話那邊的人道了別，掛斷了電話。

寧時修不是對那個聞靜很滿意嗎，怎麼今天聽上去好像不是很想見?許冬言越想越好奇，忍了半天還是問他：“你對那姑娘到底什麼意思?”

寧時修低頭看手機：“大人的事你別管。”

“我才懶得管，我就怕我媽空歡喜一場。”

寧時修抬頭看著笑：“怎麼平時沒見你這麼孝順?”

許冬言見謊話被拆穿，擺了擺手說：“就當我沒問。”

這天晚上，許冬言失眠了，大約是因為睡前的那幾杯茶，害得頻頻地往衛生間跑。

最后一次不知是晚上幾點鐘，迷迷糊糊地從衛生間往臥室走時，發現有淺淺的燈從寧時修的房間出來。許冬言走過去，門是虛掩著的，敲了敲門，沒人應聲，推開門才發現寧時修正蜷坐在床邊，垂著頭，頭發擋住了他的臉。

“喂，大半夜的你干什麼呢?”許冬言走過去，發現寧時修的臉白得很不正常。嚇了一跳：“什麼況?毒癮犯了?”

寧時修無可奈何，一點應付的力都沒有，他捂著口咬著牙說：“快回去睡你的覺!”

許冬言低頭看他：“生病了?”說著抬手去探他的額頭。”

寧時修條件反般地想躲開，但還是被探到了。

“不發燒啊……”

寧時修有氣無力：“我要睡了，你快走吧。”

許冬言這才注意到他一直捂著左：“你疼啊?”

“是心……”

許冬言一驚：“你有心臟病?不會吧?”

抬眼看了一下墻上的掛鐘，已經兩點多鐘了：“要不去醫院吧?”

寧時修搖搖頭，最近也不知是怎麼了，已經有過好幾次這種況了。”

“那怎麼辦，吃藥?你吃什麼藥?”

寧時修快瘋了：“你讓我安靜地待會兒!”

許冬言愣了愣，乖乖地坐到他邊，也不說話，就那樣擔憂地看著他。

寧時修緩了緩又說：“我沒事……”

抓著他心臟的那只大手似乎漸漸松開了，但他依舊不敢肆意地呼吸。緩了好會兒，他才輕聲說：“去幫我倒杯水。”

許冬言什麼也沒說，一路小跑著下了樓。寧時修看著匆忙離開的背影，不笑了笑。

很快，許冬言端了一杯溫水進來。看著他神自如地喝了水，才開口問：“你……你……你到底什麼病?”

寧時修瞥了一眼：“張什麼?又不傳染。”

跟許冬言相時間長了，寧時修也漸漸出了規律：一般況下，許冬言這張別提多好使，可是一張就結得特別厲害。現在這樣，想必是被他剛才的樣子嚇到了。

“誰……誰……誰說我是擔心這個了……”

寧時修把空杯子塞給：“你……你……你可以回去睡了。”

許冬言仔細看了他一眼，見他似乎真的沒什麼事了，不滿地嘟囔了一句：“過河拆橋。”

“讓你回去睡覺怎麼就了過河拆橋了?”

“被你這麼一折騰，我哪兒還睡得著?”

寧時修斜著眼睛看，猶豫了片刻說：“算了，我也睡不著。”

他靠坐在床頭，隨手拿起一包煙抖出來一。

許冬言坐在離他不遠的地方看著他。

床頭上方白的墻壁在夜中像是一塊嶄新的幕布。一束束車燈劃過，劃破了這塊幕布，也劃破了幕布前兩個人的臉。

不知道過了多久，再沒什麼車子經過，只有涼薄的月靜靜地灑了進來，淺淺地鋪在房間的地磚上，看上去盡是涼意。

許冬言探拿走他手指間的煙：“你都生病了還!”

寧時修有點疲憊：“不煙干什麼?”

“聊聊天。對了，你今天為什麼要拒絕那個聞靜?

“為什麼不拒絕?”

“你不是跟我媽說覺得不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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