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老夫人拿起筷子，看著面前的飯菜，再看看九鶯鶯泛紅的手指，忍不住有些心疼，開口道：“鶯鶯，你的心意我們收到了，但是家里有廚娘，你大病初愈，別這麼辛苦，以后別再親自辛苦下廚了。”

九鶯鶯點點頭，“知道了，祖母。”

九老夫人這才放下心來，看著孫做的一桌飯菜，忍不住笑得合不攏，九鶯鶯做的都是他們喜歡吃的，可見雖然沒說，但是一直細心留意著他們喜歡吃什麼，并且牢牢記在心里。

九老夫人率先拿起筷子，嘗了一口，還沒吃出味道，就忍不住夸獎，“好吃。”

九毅行也迅速的拿起筷子，夾了一口菜放進里，仔細品了品味道，有些傷的慨到：“不錯，很有你母親當年的風范。”

九玉聽到母親，眼睛里流出難過和愧疚，小心翼翼地夾起菜放進里，細嚼慢咽的吃了下去。

九鶯鶯留意到弟弟的表，心里忍不住有些酸，以前沉浸在失去母親的痛苦里，從未想過九玉面對他們的目，該有多愧疚，這是母親用生命換來的孩子，九玉小小年紀不該承這些。

拿起筷子，親手給九玉剝了一只蝦，放進他的盤子里，聲音溫的說：“阿玉越來越乖巧懂事，母親如果能看到，一定會很欣。”

九玉眼睛亮了亮，眼的看著九鶯鶯。

九毅行爽朗的笑了一聲，有些傷的道：“你們兩個都很出，你們母親在天上定是開懷的。”

九鶯鶯知道父親對母親深厚，不然也不會這麼多年都未再娶妻，以前一直忽略了，其實父親才是心里最難過的那個人。

九玉紅著眼眶，把碗里的蝦仁一點一點吃了下去，剛想抬頭，又有一個蝦仁送進了他的碗里，接著兩個、三個……他抬頭，便看到祖母、父親和姐姐都含笑看著他。

他怔怔的眨了下眼睛，吸了吸鼻子，害的拿起飯碗，用大大的碗遮住了自己紅的臉頰，把蝦仁都進了里。

大家這一頓飯吃的極為溫馨，圍在一張圓桌旁，有說有笑，每個人的臉上都掛著大大的笑容。

屋外忽然傳來陣陣縷縷的竹管弦聲，里面夾雜著人的淺聲唱，時而喜悅時而低轉。

九毅行不由蹙起眉頭，朝屋外看了一眼，“這是什麼聲音？”

九毅行聽到咿咿呀呀的聲音，一時沒有反應過來，他在京城的時候，九明行很如此放肆的把唱曲的人請回家中。

九明行這次一反常態，是因為他最近心中有氣，覺得九毅行為了兒掃了他的面，所以才不管不顧起來。

他明知道九毅行格剛正，不喜歡這些樂奢靡的東西，依舊把唱曲的人請到了府中大聲彈唱，就是故意宣揚自己長兄的份，想借此讓九毅行明白九府是誰當家作主。

九鶯鶯張了張，還未說話，九玉已經搶先回道：“爹爹，定是大伯找娘子回來唱曲呢，大伯說娘子甚，可解煩憂。”

九毅行額頭上的青筋猛地一跳，臉上的笑容霎時收斂起來，他目沉沉的看向年的兒子，“大伯還說什麼了？”

“大伯還說……”九玉低頭想了想，“大伯還說阿玉現在年紀小，不懂娘子的，待阿玉長大了，他便帶阿玉看遍京城俏娘子。”

九毅行瞬間面沉如水，繃一條直線，目如炬的看向九玉，“你去你大伯那里聽過曲？”

九玉點了點頭，“大伯待阿玉好，有好事總想著阿玉，每每有娘子來府中唱曲，大伯都要喚阿玉過去，不過阿玉不喜歡聽，也聽不懂那些娘子們唱了些什麼，便不喜歡去了。”

九毅行越聽越怒，忍無可忍的一掌拍在桌子上，他知兄長荒唐，卻沒料到兄長荒唐至此，若九玉長此以往，不但會被兄長教導紈绔子弟，恐怕還要小小年紀就要惹出事端。

九老夫人面愁容，自責的道：“都怪我年紀大了，沒有力管教阿玉，竟不知此事。”

九毅行面凝重的搖了搖頭，痛聲道：“母親，這不怪你，是我這個父親沒有盡到責任。”

九玉懵懂的看著父親和祖母，見他們面凝重，漸漸意識到這是不對的，他忍不住抬頭，有些無措的看向九鶯鶯。

九鶯鶯安的拍了拍他的肩膀，抬頭看著父親，意有所指的低聲道：“阿玉年，不知對錯，府中人事復雜……阿玉每日耳濡目染，確實不利于阿玉的長。”

九毅行坐回桌旁，沉了一會兒，滿面愁容的嘆道：“我在邊關危險重重，阿玉年紀太小，我不能把他帶在邊，母親年紀漸大，心有余而力不足，鶯鶯，你就要出嫁了，不可能經常回府中管教阿玉，這可如何是好？”

屋安靜下來，九毅行和老夫人愁眉不展，九鶯鶯也跟著出愁容，假裝低頭思索了一會兒，意有所指的緩緩開口道：“若能給阿玉換一個好一些的環境就好了。”

九毅行不知想到什麼，全一震，他眉頭蹙的思索了一會兒，還是道：“此事牽連甚廣，兄長雖然糊涂些，但是等我明天去跟他好好談談，他也許會改正，讓我再好好想想。”

九鶯鶯知道分家的事，不是一時半刻能夠決定的，沒有再多言，給他們一人夾了一個翅，含笑道：“快吃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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