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影相稱，是一對碧人的模樣。

衛宴洲牽著歐曦，偶爾還側目過去，低聲說著什麼。

似乎說了什麼有趣的，歐曦捂一笑。

一個不如往日那般暴戾，不就發怒呵斥。

一個也不是一派清婉，不茍言笑的模樣。

異常般配，是要人稱贊的模樣。

原來真正寵一個人是這樣的。

即便歐曦當真出口挑釁，話不好聽，將皇后得罪的徹底。

他也能全都包容，不舍得一句重話，為了，不給皇后一點面子。

原來是這樣的。

春華扶著程寧，覺面有異“娘娘，怎麼了？”

越發擔憂，怕程寧是不是真的不適。

程寧搖頭。

只是唏噓而已，與謝念瑤，衛宴洲選謝念瑤。

歐曦與謝念瑤，衛宴洲選歐曦。

從一開始，在宮里就是末選。

“看到了嗎？”謝念瑤從怔愣中回神“你也不過是失敗者！”

嘲諷程寧“本宮還道你能蒙寵多久呢，不過是個歐曦，人家的魂就被勾走了！”

當然恨，恨及了這后宮里的每個人！

衛宴洲輕易就寵一個，可費盡心思，竟然被他說哭的他頭疼。

一句安都沒有！

謝念錦唯恐自己的妹妹再說出什麼大逆不道的話來，傳到衛宴洲耳朵里惹他惱怒。

連忙拉住了謝念瑤“好了！陛下不過是給我們家一點下馬威，只因前陣子爹爹的作確實大了一些，你不要胡鬧了。”

為國母，鬧這樣也夠難看的。

兩邊都已經有人竊竊私語笑話謝念瑤了。

“皇后當真三番兩次沒留住陛下？”

“噓噓噓！你想被謝氏聽到不？這話笑一笑就行了。”

謝念瑤呵斥“誰嚼本宮的舌！”

四周一片寂靜，謝念瑤這才不甘不愿地被甜杏扶進殿里。

不會善罷甘休的，歐曦，今日的債一定要討回來！

圍觀的人這才漸漸散了。

而程寧抬步要進殿時，又被人住。

“阿寧。”

聲音清潤，這音程寧太了。

程寧回，看見拄著拐的衛宴書。

一個多月未見，衛宴書變化倒是不大，只是原本坐著轱轆車，現在換了拐杖。

他走路還不大穩，估計在康復中。

但是一步步，走到了程寧面前。

程寧說不了話，也不知道該說什麼，只能行了個禮。

“雍王殿下。”春華跟著行了個禮。

都說雍王在府邸養子，怎麼今日大冷的天卻出了門？

春華當然是不敢問的。

而且縱觀程寧跟衛宴書從前的關系，其實也不適合敘舊。

不懂雍王殿下為何出聲住家娘娘。

程寧也不懂，所以在等衛宴書開口。

“你”衛宴書其實也不懂自己住程寧是要做什麼“嗓子沒事吧？”

程寧啞了的消息已經傳遍了燕京，有心探聽一下便知。

上次見面，他為了避嫌，也因自己實在不知父皇死前發生了什麼，

所以對程寧他什麼都沒說。

只給了那支發釵，撇清了關系。

他向來是有些怕程寧的，雖然比程寧要年長一些，可是他自小子便溫和怯懦。

當年弱冠時，父皇有心要他代行國事，他甫一接，嚇壞了。

程寧知道后，還笑話了他一場，說他這樣不行，往后怎麼當皇帝。

還是衛宴洲在邊幫了不，他才漸漸上手的。

他不似程寧果敢，也不如弟弟有手段。

現在封了王，遷府別居，說實話他還松了口氣。

程寧點頭，意思是好的。

再多的便也無話了，與衛宴書本就不像與衛宴洲，可以侃侃而談。

所以從前，就算老爹說往后會嫁給衛宴書，能想到的也是相敬如賓。

與兄嫂那樣的舉案齊眉，大約是不能的。

衛宴書還沒走，目從殿衛宴洲歐曦的上收回“從前想不到他是這樣子的。”

明明什麼都沒說，程寧卻又知道他在說什麼。

如果同樣站在一個旁觀者的角度看，確實也會說一句想不到衛宴洲還有這樣一面。

會跟人談笑風生。

程寧收回視線，著腳上的繡鞋，有些怔忪。

“他從前跟我說過，”衛宴書角掬著一抹笑意“有一天朝廷安定了，我能獨立理朝政，就把他派去打仗。”

程寧訝然，沒想到還有這事。

打仗？衛宴洲嗎？

他從未表過征戰殺伐的，怎麼會跟衛宴書說這話。

衛宴書像是在自言自語“好像是文妃有一回催他親的時候，

他出來跟我說的，說不想婚，想去西北。”

一旁的春華聽見了，低垂了眉眼。

不想婚倒是衛宴洲會說的話。

從前程寧也打趣過他，問他打算蹉跎到什麼時候。

都弱冠了也不想著娶個媳婦。

他的回答大同小異。

回憶往事實在沒有什麼意思，衛宴書說了幾句就不說了。

他看向程寧“你過得好嗎？”

這話程寧更加不知道怎麼回答，若是說好，衛宴書也信了麼？

于是只能苦地笑了笑。

衛宴書禿自尷尬“瞧我的話問的，對不起阿寧，我幫不到你。”

皇后早死，他是被文妃養長大的。

自己的母親與文妃是親姊妹，跟衛宴洲的關系更不用說。

但他向來膽子小，做事瞻前顧后的，完繼承了先帝的脾。

文妃一死，先帝也崩了，他嚇破了膽，當天就中風不起。

再醒來，聽聞變天了，衛宴洲當了皇帝。

雖然人人都覺得，九五之尊的地位，萬人之上，要什麼都容易。

但他還是害怕的。

也因此，再聽聞衛宴洲繼位時，他其實松了一大口氣。

不是他就好，不是他更好。

但是隨之而來的，是衛宴洲也變了另一個人，他不再是自己悉弟弟。

也不再是會與他講心事的年人。

程家一事上，他甚求都不敢說出口。

程寧被折磨這樣，虧他還敢問一句過的好不好。

“喲，敘舊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