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視線一即分，又自然的拉開距離。

“放心，這點手段，傷不了我。”青嫵指腹挲著：“不過他腦子里被人加了點很有意思的東西。”

“一種制，他的記憶已經被混淆了。”青嫵聳肩：“這道制藏得很深，連我的眼睛都騙過了呢。”

蕭沉硯蹙眉：“還有這種邪？”

“世間法門多了去了，不過有這種道行的卻麟角。”

“你也會？”

青嫵昂起下，有一種肆意的驕傲：“我不需要會。”

一只鬼，學那麼多法干嘛。

司那地方，打架靠的是靈魂的強度，又不是法。

蕭沉硯看了一眼，就收回視線，有一瞬，他好像被臉上的笑給灼到了，視線垂到云后行上，想起的卻是另一件事。

的模樣，好像真的有些變化。

雖然很細微，但那種張揚奪目的，讓人無法忽視。

或許，這才是真正的模樣？

青嫵沒注意到蕭沉硯的申請，琢磨著云后行腦子里的制。

一開始也想過用搜魂識憶的法子，但奈何普通人的魂魄真就和糖皮似的，又脆又弱，的鬼力滲他們靈魂的瞬間，就能讓他們灰飛煙滅。

“云后行背后的家伙不留手，不過，現在順藤瓜找到了出云觀，繼續查下去，總能揪出尾。”

青嫵收回思緒，踢了一腳地上的云后行，沖蕭沉硯道：“這家伙現在也沒用了，你去外面等我會兒？我代點事。”

蕭沉硯看了眼‘羅氏’，沖青嫵頷首，便拿著書出去了。

屋就剩和一群鬼。

“這廢對我已經沒用了。”青嫵睨著云清霧：“你想殺他，隨時可殺。是親自手刃仇人，還是去投胎，你選。”

云清霧抿。

都說枉死之鬼怨氣難消，但這些天放肆的在尚書府興風作浪，快意報仇，上的怨氣反而消弭了大半，上的鬼氣都顯得平和了。

“我想去投胎了。”云清霧抬起頭，眼里帶著期盼：“我這一世已經結束了，再逗留人間也沒什麼意思。”

“云后行的罪狀已呈上去，也夠折磨，就算活著，也比死更痛苦，我沒什麼好恨的了。”

再者……云清霧覺得，就算自己不手，對面這位鬼姑也不會放過云后行的。

“可以。”青嫵語氣淡淡：“不過你想魂歸地府還得等些時日。”

皺了下眉：“最近路上不太平，怕是等不到你走上黃泉，就要別人的盤中餐。”

云清霧打了個哆嗦，老實道：“一切聽從大人安排。”

青嫵沉了一下，“下司之前，你們先去衡鹿山上呆著，衡鹿山靈會暫時庇護你們。”

云清霧心里一喜，趕叩謝。

青嫵擺了擺手。

蕭沉硯在院外等著青嫵，旁立著的百歲等黑甲衛警惕地環顧四周，一個個表都有些僵。

主要……這府上的下人們都盯著他們笑。

那笑吧……和善的瘆人。

有了上一次回門的經歷，眾人心里都門清兒，這尚書府里除了云后行外，剩下的大半都是‘鬼’。

就算沒被鬼上的，也被鬼迷眼，神志不清。

雖知道這些小鬼朋友現在與他們是一個陣營，但被群鬼環伺，真的刺激哇！！

吱啦。

門從打開，青嫵邁步而出。

隨著走出來，就聽撲通撲通聲不斷，周圍被鬼附的下人們一個個相繼倒下，黑甲衛們一驚。

蕭沉硯倒是寵辱不驚。

青嫵擺擺手：“淡定淡定，讓它們換了個地方搭窩罷了。”

百歲咽了口唾沫：“換去哪兒了啊？”不會是去王府吧？

青嫵戲謔道：“怎麼？百歲副統領舍不得？”

百歲的腦袋搖撥浪鼓。

“讓它們去衡鹿山呆著，那邊有山靈守護，比在城安全。”

“它們那麼大一群……還有能讓它們不安全的？”百歲想不明白。

青嫵沒給這小子解，反正蕭沉硯聽的明白就行了。

鬼差拘魂，可不管你是不是鬼多勢眾。

衡鹿山靈蕭沉硯封正，有了人間靈之位，庇佑之力，尋常鬼差也不能進去造次。

青嫵能覺到路上的混還在，夜游那個廢，到現在都還沒回來復命，也不知是真去調查曲蝗了，還是又魚罷工了。

“走吧，回家了。”青嫵皺著眉，這破地兒是真不想待，滿府上下臭氣熏天，那些被鬼附，現在昏死過去的下人，上都有孽債的味道。

“對了，把這些昏過去的人都記上名。”青嫵懶洋洋道：“都是跟著羅氏拐孩子的幫兇，那些小鬼們可不是隨便找人附的。”

“等云后行下大獄，也得把這些家伙捎上才行。”

黑甲衛們神一凜，齊齊領命。

這段時間他們班去衡鹿山上替那些枉死的孩子收斂尸骨，一尸骨被找到，這群鐵漢子也不住落淚。

等回到王府，天都黑了。

青嫵惦記著那盤獅子頭，拎著食盒就想回院里吃獨食，跑出幾步，覺有道視線一直落在自己背上。

頓足回眸，嫵小臉上寫滿警惕，抱食盒，后撤一步。

男人立在原地，靜靜看著。

見到護食的舉，莫名到好笑：“不搶你的。”

男人說罷，轉準備回書房繼續理公務，青嫵瞧著他的背影，忽然想到什麼，出聲道：

“蕭沉硯，你今天用膳了嗎？”

蕭沉硯腳下一頓，青嫵見狀就知道他肯定沒吃飯，他五味盡失，吃飯就和刑似的。

不知怎麼的，青嫵有點不爽。

蕭沉硯聽到背后噔噔噔的腳步聲，一偏頭，余就見小牛犢子似的沖過來，挽住他的手臂，大步往前走。

他被拽著，微微愕然。

“我是撐不死就往死里撐，反正我不存在死不死。”

“你是不死就往死里，但你是真會死啊，我謝謝你！”

青嫵罵道：“早上那碗參湯你沒喝？”

“……喝了。”

青嫵瞪他：“喝了沒嘗出什麼味？”

“嘗出了。”蕭沉硯垂下眼，聽著兇的語氣，卻覺得比往日滴滴喚他‘王爺王爺’要人多了。

早上那碗參湯的甜味，似還在齒間留著。

“能嘗出味兒了，干嘛還不吃飯？”青嫵剜了他一眼，“以后每日早晚喝一碗，不說完全住你上的風煞氣，讓你像正常人那樣吃飯總是沒問題的。”

“不省心！簡直不省心！”

“再過三年你就是而立之年的老男人了，還要別人提醒你吃飯這種事……唔唔！！”

男人掙出被拽著的手臂，臂彎繞過腦后，手掌捂住喋喋不休的小，直接蓋住了半張臉。

被包裹在他的氣息，整個人都陷在他臂彎中，目圓睜著，譴責仰頭瞪去。

這一眼，驚鴻一瞥。

男人眼輕垂，不期然睨來，微蹙的眉頭似帶著苦惱和無奈，眸底未散的笑意像是蒼穹夜幕里稀碎的星，將霾掃盡。

捂著的手上了頭頂，了。

他說：“別念咒了，師太。”

青嫵覺自己被晃了下眼，恍惚間覺得，當年那個鮮怒馬的年郎好像又回來了。

壞壞的、捉弄人、有點子惡劣但是……肆意張揚的讓人不控的為他心。

誰能不為當年那個一腔熱，敢敢恨皇長孫心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