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隔多年，再次想起當年的那個畫面，蘇暖暖差點兒失笑出聲。

那時候腫麼就辣麼辣麼蠢？

可是當時，真的很怕很怕，也很擔心他，真的怕他會在那里出什麼事。

也恨不得每一天都在營地陪著他，看著他。

而關于他為什麼好端端的選在那幾年去當兵，曾好奇地問過好幾次，但他都沒有說。

還是從景熙那里聽到的，好像當年去國外留學本就不是他的本意，他是想做像二叔那樣鐵骨錚錚的軍人的。

但偏偏地他就被挑選了當集團的繼承人，至于為什麼他后來又同意去英國留學了，戰景熙說也不知道。

知道的就是當年他從英國回來后，就整個變了一個人一樣，而他接手集團的第一件事就是把和集團合作了好些年的肖氏給整破產了。

這個事也知道，但戰冥寒他為什麼當時要那麼針對肖氏集團不清楚，只記得當時有八卦說他是為了報復！

當時年紀小不覺得這些有什麼，就聽起來還刺激又驚心魄的，如今再想，戰冥寒他當時，是在報復什麼？

英國留學期間發生了什麼事？

他接手集團就是為了整肖氏嗎？

如果是，那后來當兵呢？

又是為了什麼？

還在洗保溫桶的男人察覺到什麼地看過來一眼，飛速收回視線，作僵地拉上被子閉眼睛。

完全沒有看到男人深眸里寵溺的笑。

蘇暖暖本來是想裝睡的，不知怎的后來就真的睡著了。

迷迷糊糊間里，又夢到了去部隊看戰冥寒的景。

那是第三年了，再有幾個月他就要回來了，學校已經放了寒假，景熙又跟著家人去了國外度假，戰老爺子那時也有事去了云都，偌大的京都仿佛就只剩下了和蘭姨。

實在想念他的，就瞞著蘭姨又跑去了部隊。

似是一早就猜到不會老實，男人在部隊看到時，也并沒有太意外。

就是那時好冷啊，營地又在北方，下了好大的雪，去時沒有查天氣預報，見到他時整個人都要被凍僵掉了！

他第一時間就把上厚實的作訓服下來給穿上，服上還帶著他的溫，暖和的要命，就是太長太大了，矮冬瓜一樣，沒走幾步就陷在了雪地里。

然后，就很稽地給他拜了個早年，被他上司和戰友看了個現場不說，還吃了一的雪，別提有多丟人了。

大概是嫌慢騰騰的，他后來干脆直接就把拎起來扛在了肩上，那一年十六歲，心里滿的都要溢出來了，趴在他的肩上，小臉紅了猴屁。

也是那一刻起，后來的每一天里都在祈禱，祈禱時間過得快一點再快一點，祈禱能快一點長大，跟他表白，做他的人！

營地條件艱苦，熱水也沒有那麼充裕，手的很，沒去兩天手就凍的通紅通紅的，男人看到后，一個勁兒催回去，固執地不愿意走，如此幾次后，他也沒有再催，就是后來再也沒有讓洗過碗，甚至，有那麼幾次，連的子他都幫洗好了。

在京都時，那樣高高在上到不可一世的人啊，在那樣的條件下，幫洗碗洗服不說，訓練都那麼累了，也不忘帶去附近玩，讓切的營地一年四季的變化。

那時，他真的很疼，用景熙的話來說，對這個親侄都不見得有對這個偽侄好！

去的次數多，又每次待的時間長，他那幫戰友也跟了，不過那時大家都不知道不是他親的侄，他又一直暖暖，也都下意識地以為戰暖暖。

記不清是哪一個了，難得休假的那個晚上一起去鎮上吃火鍋時就說，“小鬼，你叔叔現在這麼把你放在心尖上疼，等他結婚娶老婆時你不得抱著他大哭啊！”

“……”那天心不錯的，可他這一句話說得心都涼了半截。

回程的路上，再也沒有說一句話。

直到回到了宿舍，才怯怯地問男人，“叔叔，你會結婚嗎？”

月下，冷不防地男人被問住，過了會后他才回答，“不會。”

心里一喜，接著就問他，“是現在不會，還是以后也不會？”

他回答的很快，“現在。”

“啊？”心底剛升起來的小火苗又滅了個徹底，抿抿，“那以后會是多久？一年？兩年？還是三年五年？還是更久？”

穿著軍裝的男人英武又威嚴，他盯住看了兩秒，屈起手指敲了敲潔的額頭，“小孩子要好好讀書，不準管大人的事。”

“我又沒有管。”不滿地仰著小腦袋與他對視，“我就是好奇問一問。”

“你好奇這個做什麼？”

杏眸轉著想了想，半晌為自己找了個絕佳的理由，“叔叔你自己說的啊，我跟你一起住，咱倆就是一家人，那既然是一家人的話，當然是想要知道你對未來的一些規劃啊，不然還怎麼稱是一家人！”

男人聽出來是在胡謅，但沒有和計較，反而是問道，“那作為叔叔的家人，你想讓叔叔什麼時候結婚？”

“我……”寵若驚，可又怕太過表出自己的心思，就晦的回答他，“我的話，我當然是希叔叔你等我大學畢業以后再結婚啦！”

那時候還小，還什麼都不太懂，還覺得距離大學畢業是很遙遠的事，就那麼說出來了。

沒想到男人很痛快地就答應下來，“好。”

他只說了這麼一個字，聲音很輕，語氣卻很堅定。

聽完眸眼瞬間彎了起來，開心的跳起來抱了抱他，“我就知道叔叔最好了！”

那晚，整個營地都回著甜甜的笑聲。

也是第一次覺得營地那麼，那麼。

盡管他并沒有回抱，但真的好開心好開心。

戰冥寒坐在床邊，看睡夢里的小姑娘彎起了角，他角也忍不住地跟著勾起。

他也是方才洗碗時才突然想起來，多年前他在部隊，給洗碗，洗子的景。

活到今天三十年，也只有這笨小孩能讓他心甘愿又甘之如飴地給洗碗，洗子了。

他真的是，把很多個第一次都給了！

*

蘇暖暖是被一陣尿意憋醒的，病房的大燈已經都關了，只有餐桌那里開著盞小小的燈，男人認真專注地盯著電腦屏幕，似是在開視頻會議，邊沒有手機，也不知道是幾點鐘了。

去過衛生間后，重新躺回病床上，可卻再也睡不著了，半晌，干脆掀起被子下床去落地窗邊走了走。

外面起風了，香樟樹被吹的嘩嘩響，看樣子，明天是要有一場大雨了。

“怎麼不睡了？”

磁的嗓音從頭頂傳來，蘇暖暖回眸，話還沒出口，就被男人攬堅實的懷抱里。

他抱的有點，膛邦邦的，掙扎他就抱的越，恨不得把進里裝著的那種。

不過還好是從后面抱著的，不然就這個力度，的小左和小右肯定是被他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