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歉大小姐,以后不會了。”好半晌后,他才語氣寡淡地回了句。
戰大小姐隨即滿意地點點頭,“這才乖。”
話落,傾過去吧唧一下親了口他流暢的下頜,末了又小聲對他嘀咕道,“當然以前說的那個還算數哈。”
聞言,周硯川沒再說什麼,不過角的諷刺卻更深了些。
而只顧要給戰冥寒打電話的戰景熙全然沒有看到。
不過好在,這次電話很快就通了。
明明之前就準備了一肚子要質問的話的,可電話真正接通了,哪怕戰冥寒都還沒有說話,戰景熙忽然地就沒有了那個氣勢。
片刻,直直,對著聽筒那邊喊道,“小叔。”
“什麼事?”許是隔著電波的緣故,男人的聲音有些啞。
他的語氣也太過平靜了些,戰景熙聽著就替蘇暖暖委屈,“小叔,你真的一點都不喜歡暖暖嗎?”
幾秒后,戰冥寒低沉的嗓音傳過來,“沒有別的事就掛了。”
“小叔!”戰景熙適時住他,車子這時已經開出去好大一截遠了,但從后視鏡里,還是依然能看到高聳的公寓樓,只是,再怎麼都看不到蘇暖暖了。
戰景熙著那些亮著燈的窗戶,忽然就覺得好悲傷,萬家燈火,沒有一盞是屬于蘇暖暖的。
是個連家都沒有的小孩。
恍然間,想起兩人八歲那年,蘇暖暖被蘇芷琳和那個媽打的渾是傷,卻連哭都不敢哭一下的場景。
還記得當時看到上大塊大塊的青紫時,嚇的都要哭了,可蘇暖暖卻告訴別怕,過段時間就會沒有了。
問,疼不疼?
說不疼,也大概是怕嚇到,說不疼的時候都是笑著的。
可第二天就沒有再去學校了。
等再去學校時已經是兩個月過去了,瘦的只剩一把骨頭,也變得不說話了,不管任何時候都低垂著頭,怯生生的。
是快要放假時的一天,突然又像從前一樣跟玩,然后跟說了句。
“景熙,我好羨慕你有媽媽。”
閉眼,戰景熙長長地嘆息一聲,又想起,后來戰冥寒把蘇暖暖帶回南苑時,一點一點地又變回曾經媽媽還活著時燦爛明的樣子。
“你小叔,他是我生命里的,我他,我永遠他。”
戰景熙永遠都不會忘記蘇暖暖說這句話時明亮熱烈的眼神。
“小叔。”良久,戰景熙低低地又喚了聲那端的男人一聲,“暖暖對你是認真的,很早很早就認真了。”
沒有給戰冥寒回復的時間,就又繼續說道,“你一直都不知道吧,在你去當兵的那三年,暖暖知道你喜歡部隊的生活后,就拼了命地去看軍事新聞,去看什麼七八糟的兵書,去了解那些之前本就不興趣的軍銜,就只是為了在你偶爾打來電話時,能多跟你聊幾句,怕,怕你走的太快,怕被你扔下,怕跟你再也沒有話題說,小叔,在你看不見的地方,真的追著你跑了好久好久!”
“在什麼都還沒有發生,什麼都還沒有可能時,暖暖就那麼努力那麼努力地朝著你走了,小叔,這麼多年,的暗明顯那樣,你真的就一點都沒有察覺到過嗎?不是喜歡你,是深深著你啊!”
“……”
“就真的一點的可能都沒有嗎?小叔,暖暖只有你啊!”
別墅庭院里,戰冥寒握著手機,深邃的眸子直直地著二樓蘇暖暖的房間。
那里一片黑暗。
整個別墅也一片黑暗。
不在,沒有人會給他留燈了。
就那麼站著好大一會后,他兀自切斷了電話,雙手抄袋,踱步在院子里走了走。
來回走了兩圈后,他陡然覺院子里好似了些什麼。
英的五廓對著滿院的花草沉了沉,下一秒,他視線銳利地掃向那曾開著一大片雛的地方。
果然,一片空。
整潔干凈的就像那些花兒從來沒有存在過一樣。
“大叔大叔,你有沒有發現今天咱們家有什麼不一樣啊?”
“……”
“你真的沒有看到啊?是在那里啦,看到了嗎?那小花,漂亮不?我跟你說哦大叔,這個花是我親手種下的呢,它還有個特別好聽的名字——雛。”
“……”
清脆俏的嗓音響在耳際,如今再看這空的一片,戰冥寒心底疼的厲害。
沒來這個家里之前,庭院定期都會有專屬工作人員來整理,來了之后,也不知道從什麼時候起,就把這個工作給攬下了。
很喜歡種花,各種各樣的花,但真正向他介紹的就只有那一次。
他還記得,那天向他說起那花時,小臉蛋上的笑意遮都遮不住。
明明沒有喝幾杯酒,戰冥寒卻覺得有些醉意上頭,朦朧間里,似乎又看到小姑娘笑如花地給他科普那白的小花。
雛。
他薄無聲地念著這兩個字,半晌,鬼使神差地從西裝袋里取出來手機敲出一行字。
很快,某網頁第一行顯示出來一排字。
雛花的花語——深藏在心底的。
很簡單的幾個字,男人握著手機的大手卻繃得骨節都泛起森白……
*
“昨天我們回老宅吃飯,爺爺還問起你了,說是哪天有空想來你這里看看,哦,還有我哥,我哥也知道你搬出來了,他有沒有聯系你啊?”
公寓里,戰景熙一邊翹著二郎吃冰淇淋一邊跟蘇暖暖說著。
沒想到老爺子會說起,為了避免戰景熙看出什麼,蘇暖暖沒有接下這個話茬,就只是說道,“你為什麼要把我搬出來的事告訴你哥啊?”
戰景熙抿抿,“本來我是沒打算說的,這不是昨天他打電話跟我說我想要的那款限量包有貨了,然后問我你最近怎麼樣,我一個順就給說出來了。”
蘇暖暖,……
這麼多年戰景之總對跟戰景熙一樣的好,以后可要怎麼還他們啊。
戰景熙看著若有所思又心事重重的樣子,片刻,言又止道,“暖暖,那個,我小叔他有跟你聯系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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