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5章哭唧唧

馬車。

許時蕓懷孕三個多月，如今腹部能看出幾分凸起。

但本就偏瘦，看起來並不明顯罷了。

且這一胎懷相極好，能吃能喝，甚至健步如飛。

此刻，馬車快而平穩的往南都趕去。

中午，昏昏睡的蜷著子在墊上小憩。

登枝正給陸朝朝納鞋底，見夫人眼皮發沉，便道：“冬日裏難得出太，照在上暖洋洋的，適合睡覺。夫人您先睡會兒，今兒隻怕夜裏才能回南都。”

陛下趕著要娶新後，們得立馬趕回去。

許氏點了點頭，便閉著眸子歇息。

剛睡，便聽得耳邊又出現那道若有若無哭聲。

許氏了眼睛，眼前白茫茫一片，什麽也看不清。

隻聽得一道年委屈的聲音哭訴道：“嗚嗚嗚嗚，上次熬的老鱉湯沒有我的。這次也沒有我的……”

“大家都有，就我沒有……”

許時蕓腦瓜子嗡嗡的，滿腦子都是哭聲。

原本明的天，轉瞬間，烏雲布電閃雷鳴。被烏雲遮擋，豆大的雨滴便落下來。

“這該死的鬼天氣，方才還豔高照，扭頭就下大雨！！”謝靖西怒斥一聲。

謝玉舟從馬車出個腦袋：“老天爺委屈，掉眼淚了唄……”

登枝瞧見夫人眉頭皺，似是做了噩夢。

便輕聲將喚醒：“夫人，夫人，您醒一醒……”輕輕推著許時蕓肩膀，許時蕓睜開眼眸，瞧見馬車已經點起燈，還有一怔忪。

“夫人，您做噩夢了麽？奴婢聽得您一直在囈語。說什麽不要哭了不要哭了……”

許時蕓是緒極其穩定的人，此刻臉上不由出痛苦麵。

抬手捂住耳朵，仿佛還有幻聽。

“大抵，是做夢了吧？”

夢中的聲音，有幾分耳。

“我睡了多久？快到南都了？”許氏見天暗沉，以為已經天黑。

登枝噗嗤笑出聲：“您才睡小半個時辰，睡不久，便電閃雷鳴下起大雨。這雨來的蹊蹺，毫無征兆。”

“哎，隻怕要暴雨中趕路了。”

許氏眼底閃過一迷茫。

上次，年夢哭泣，連下三天大雨。

這次，又夢到年哭訴，又下大雨？

是巧合嗎？

陸朝朝在許氏後麵的馬車，聽得外麵傳來滴答滴答的大雨。咬著牙問：“你是哭包變的嗎？你給我下來！”

“你下不下來？”

“我數到三，你若是不下來，就永遠不要下來！”

“一……”

一字剛出口，年便穿著一綠，盤著背對著出現在馬車中。

陸朝朝還被嚇了一跳。

“你怎麽又哭啦？”陸朝朝輕輕了他的手臂。

“我也想嚐嚐！”年聲音悶悶的。

陸朝朝深深的歎了口氣。

“你以為我故意不給你吃啊？”陸朝朝小心翼翼的問道。

陸朝朝撓了撓頭，小揪揪趴趴的倒在兩邊。

“你是天道，本就三界影響，差點崩塌。再沾惹凡間煙火……”

“對你不好。”

陸朝朝雙手捧著臉頰，胳膊杵在小桌子上。

“是我拖累你了，我還一直不曾道謝，謝謝你救我。”聲音糯糯的。

年猛地回頭。

“你沒有拖累我！”語氣堅定，不容拒絕。

陸朝朝輕搖著腦袋：“當初我獻祭後，是你分了一部分法則之力於我，保全我的殘魂，讓他們有機會為我織魂！”

年毫不在意：“若不是你，天道崩塌，三界不存，是吾該謝你。”

年聽得道謝，方才的委屈，霎時消散。

豆大的雨滴，慢慢停歇。

謝靖西麵無表的天：“剛找到落腳地躲躲雨，又停了？”

陸朝朝見他眼眶紅紅，默默從懷中掏出一截白生生的蓮藕。

“蓮藕湯，你真的不能喝。但這生蓮藕，白甘甜，味道也很好。你要不要嚐嚐？”蓮藕白，掰開的位置冒著水。

年眼睛都亮了。

馬車外謝靖西罵罵咧咧：“有病，方才大雨，這會大太！”熱的他連鬥篷都取了。

年雙手捧著蓮藕，輕輕咬了一口，便化作靈氣湧。

甜滋滋的。

“這綠不襯你。”陸朝朝捧著臉又道。

“待回南都，我讓母親幫你做一。”

年咧著笑得跟追風似的。

待年離開，陸朝朝麵上笑容才沉下去幾分。

陸朝朝知道，天道救自己後，或許出現了什麽變故。

獻祭後，一直是一縷若有若無的意識。能知到自己的存在，但又並不存在。

時而化作風，時而化作雨，時而化作土地。

直到，天道分出一半規則，維持的神魂。

那時，開始能覺到天道的意識。

也能知到三界一切。

最明顯的，是天道的變化。

至高無上不食人間煙火，代表著絕對公允與法則的天道，不一樣了。

神靈力量強悍，生出的念，對他影響極大。

陸朝朝幽幽的歎了口氣：“還是劍修好，什麽也不想。看誰不順眼，就一劍削了他。”

直到傍晚，車隊才匆匆趕回南都。

還未進城門，就能瞧見城牆上掛著大紅的雙喜燈籠。

城門口，甚至還有宮人在施粥。

城牆邊上，無數百姓聚攏談論：“陛下新婚，大赦天下……”

進了南都城。

城一片喜氣洋洋的景象，滿城都著喜慶的紅，兩側掛著燈籠。

“聽說陛下要立新後，還是靈一族……”

“前兩日進城，哎喲，我從未見過如此好看的人兒……”

有個小姑娘天真的說道：“可咱們的陛下，已經很老……”話還未說完，後的婦人便慌忙捂住的。

何止很老，皇帝壽元將近，渾都彌漫著死氣。

寧氏不由冷笑一聲：“禍害單純無知的靈一族，他還真是一如既往的不要臉。”

“撕婚書，廢皇後，他竟是在這兒等著呢。”

寧家大門外。

宮人早已在門外候著：“明日帝後大婚，陛下請寧老夫人一家宮。”

寧氏沉著臉站在門口。

“替我拿帷帽麵紗過來吧。”低聲吩咐道。

片刻，馬車直接朝著宮門而去。

原本死氣沉沉的皇宮，如今，也因皇帝的新婚，變得喜氣洋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