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稍退開點的臉，說著很孩子氣的話：“你就是壞啊。”

從第一面開始就焉壞焉壞的，看見自己同學被他分手哭著走,倒是滿臉笑得開心。

“我才不壞。”陳溺聲音冷靜，眼神定定地看著他，“從我上起來，我麻了。”

江轍手臂環著的腰,表僵了一下。他臉正好對著窗口,突然對著院子那喊了一句：“外婆？”

“………”

陳溺的瞳孔都覺放大了一圈，連忙急著推開他轉過。

一看樓下,哪有什麼外婆在！

而惡作劇完的人看見這張的樣子立馬幸災樂禍般笑出聲，肩膀直抖,那嘲笑的模樣比誰都要惡劣。

騙子。

陳溺氣得朝他上撲過去,半點不留地揪他胳膊。無奈這人還注重健,一邦邦又瘦的。

江轍鬧夠了,躺回床上去玩手機。

書架上有一本很薄的相冊，陳溺捧著它坐在床邊上看，發現了一張他高中時候的照片。

是張模糊了背景板的抓拍，地點大概是在學校的籃球場。

高中時候的江轍比現在看上去更冷暴戾,眉眼對著鏡頭時不像如今總掛著懶洋洋的笑，反倒像匹兇悍的孤狼，生人勿進。

記得路鹿說過，江轍父母在他初二時經常吵架。

今天又聽他多說了幾句家里的事，好像能夠明白點了。

陳溺的十七歲，學習任務繁重。

上有著父母和老師的沉重期待，同學間愚蠢的社問題和閑言碎語也早已經干擾不到。

平凡又日復一日的高中生活，在那個雨夜遇到這樣的江轍時，被稍稍打破。

而江轍的十七歲呢？

以他的格，其實該是一個紅齒白的年郎模樣。但從這張照片上來看，他好像已經有很久沒有開心過了。

江轍回了幾條信息，回過頭來在發現陳溺抱著那本幾年前的相冊在出神。

他坐起來點靠著床頭，把人拉過來：“在看什麼？”

陳溺皺皺鼻梁，指著那張照片開玩笑：“你拍照的時候都不笑啊，好兇。”

他看了一眼，似乎是想了下這張照片怎麼來的。大抵是想了幾下也沒想起來，就說了句：“為什麼要笑，我帥就行。”

陳溺了下他額前的碎發，發愁：“真自。”

“你男人不帥？”江轍食指和拇指著鼻尖，語氣流出點挑釁，“那誰帥？你那個斯年哥帥？”

不知道他為什麼會記得傅斯年，陳溺覺得好笑。

這個角度，仰著臉能更清楚地看清男生濃眉下修長外揚的桃花眼眼尾。不經意含著的眼角弧度往下冷漠地勾著，像狼又像狐。

手指點了點他下睫附近那顆小痣，陳溺跟哄他開心似的：“你帥，這照片送我吧。”

被夸了的江轍傲地輕哼一聲，漫不經心撂下一句：“你要就拿。”

……

怕父母回來發現自己不在家，陳溺沒敢在鎮里待太久，搭著最早的一班公車回了市里。

而離開學只剩三天，江轍則在外婆家繼續住幾天，到時候和一塊買票回學校。

只是到返校當天，前不久遇見的高中同學趙琳又給發來消息。

起初是所謂的同學班群里的通知，陳溺只當沒看見，但甚至打來了一個視頻電話。

陳溺沒接，掛斷后回復：【抱歉，真的去不了。我今天要回學校了。】

趙琳那邊幾乎是秒回了句：【你是買的機票？】

陳溺：【火車票。】

趙琳：【那太好了！我們班訂的飯館就在火車站邊上，東江酒樓！我已經跟同學們說了你就在這附近，趕來，等你啊！！！！】

“……”

拎著行李箱出門時，潘黛香還在叮囑上了車就給自己打電話。

“知道了媽媽，您趕回屋吧。真放心我爸在廚房煲湯啊。”

潘黛香皺眉往樓上看了一眼：“好，那你到了學校記得給家里通知一聲。”

陳溺邊攔了一輛出租車，上了車才給江轍發消息說要把行李箱先寄存在火車站，還要去參加同學聚會，讓他晚點過來。

本來他們的車票就是在晚上10點多，陳溺這麼早出家門也只是為了提前到火車站和他見面。

江轍收到消息的時候正起床，看了一眼消息回個【。】又繼續躺回去睡了。

九中上一屆的畢業生就是閑得慌，才一個學期沒見面而已，也不知道是誰先發起的聚會挑戰。

陳溺到的時候，才發覺這家酒樓二層以上全是九中各個班在辦聚餐。

“陳溺！這里！”趙琳從廁所出來，恰好看見上樓，立刻親昵地挽著胳膊往里走，“還好你來了，不然任鵬他們幾個又說我吹牛！”

似乎畢了業，大家都變了不。

不善言辭的趙琳在大學這一個學期下來突然變得很善談。

但看著圓桌邊上的位置，好像也沒什麼變化。

績好的依舊和績好的坐在一起，玩的也依舊是和玩的一起扎堆。

陳溺坐在了趙琳邊上，聽著嘰嘰渣渣活躍氣氛般跟大家寒暄著。

說是同學聚會，可其實來的人還不到班上總人數的一半。

等人差不多來齊了，有人拍了下陳溺的肩膀：“喂，好久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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