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7章那雙悉的眼睛
左勝男的公寓在二十二樓,半封閉的臺窗戶此刻是完全關著的,雨還沒停,冰冷的拍在玻璃上,發出劈裏啪啦的聲響。
棠緣的視線死死地盯著那扇漆黑的窗戶,盡管知道不可能,可卻還是被短信裏簡短的兩個字嚇得冒了一的冷汗。
仿佛下一秒肆先生就會如鬼魅一樣,從窗戶外麵爬進來。
“我還得加班弄東西呢,你別陪我了,要不回去睡吧。”
左勝男的聲音忽然響起,讓棠緣猛地回過神,這才意識到剛剛的這十幾秒自己都沒有在呼吸,缺氧的頭發暈。
不想讓左勝男看出異常,幹地回應了一句,“我還不困。”
電腦後麵,左勝男抬起頭,推了推鼻梁上的黑框眼鏡,平時都是戴形,隻有在家裏工作的時候會戴上有框眼鏡。
盡管棠緣盡力掩飾,可卻還是被左勝男看出了異樣,“怎麽了?看劇本怎麽看的魂兒都沒了?”
棠緣一副失魂落魄的樣子,這會兒滿心都是肆先生的短信的那兩個字。
可以斷定肆先生這會兒就在樓下,如果自己不聽的下樓見他的話,或許他就會闖到公寓來,到時候左勝男的下場或許比季子遇還慘。
不能讓左勝男陷這種危險當中。
“屋子裏太悶了,我下樓扔個垃圾。”
“現在?”左勝男更疑了,“外麵下著雨呢,明天我出門扔就行。”
棠緣已經調整好緒,故意做出嫌棄的表,“大姐,這是夏天,廚房的垃圾放一夜都餿了,咱這屋子這麽小,味道都散不掉,我可不想招來蟑螂。”
左勝男忙著要報告,也顧不上多想,“就你事兒多,我自己一個人住的時候也沒見生蟑螂。”
上嫌棄歸嫌棄,見棠緣收拾垃圾真要出去,卻還是囑咐道,“你穿個厚點的外套,凍冒了又得我伺候你。”
“知道啦。”
棠緣在睡外麵套了件綠的開衫,灰格子睡下一雙涼拖鞋,手裏拎著兩個黑的塑料垃圾袋和一把傘。
走的匆忙,連口罩都沒戴。
不過已經十一點了,這個時間基本沒人進出公寓。
到一樓後,站在單元樓門口給肆先生發短信。
【我下來了。】
等了很久,對方都沒有回複。
在看到漆黑的雨幕中走出來一道影,棠緣的心瞬間懸到了嗓子眼,仿佛下一秒就要從嗓子眼裏跳出來。
直到對方匆匆跑近,黃雨下麵傳來詢問的語氣,“你好,請問一下這兒是A棟麽?”
棠緣一愣,認出對方是送外賣的。
半晌才回過神,“這是B棟,那邊是A。”
外賣員道了謝,立馬跑開。
夜幕中隻剩下無盡的暴雨,再無半個人影。
棠緣依稀看見遠的綠化帶後麵停著一輛車,但是天太黑了,雨勢又大,所以沒辦法確定是不是自己看錯了。
遲疑了半天,撐開傘拎著垃圾袋提步走向垃圾回收站。
小區每一棟公寓樓都有一個單獨的垃圾回收站,就在樓棟門的正對麵,如果走到垃圾站門口回頭看,便能看到被綠化帶遮擋的位置。
頭也是一刀,頭也是一刀,不如死的明白點兒。
不想再被人當猴耍了。
冰雹似的雨砸在傘布上,仿佛要將傘布打穿,棠緣穿著拖鞋走在積水的路麵上,腳都被水給浸了。
借著扔垃圾的時機,抬起傘,餘朝著雨幕中去,果然看到一輛黑的轎車停在路邊,流線型的車,是一輛保時捷。
不是限量款,海城很多富人都有這輛車。
但這卻剛好可以符合對方想要藏份的需求。
是他麽?肆先生。
棠緣攥了傘柄,鼓足勇氣朝著車去。
好像覺到駕駛座上有一道視線穿了玻璃,正與自己對視,那強大的氣場幾乎勒的自己不上氣來,心口直發。
應該就是肆先生沒錯了。
棠緣深吸了口氣,強迫自己冷靜下來,朝著那輛車走了過去。
可還沒走兩步,一道悉的影從單元門裏走出來,愣了一秒便衝著的影喊道,“緣緣,你幹什麽呢?”
棠緣下意識地回過頭,便看到左勝男站在單元門口,一臉詫異。
“你扔完垃圾還不趕回來,傻站著幹什麽呢?地上全是水。”
雨幕中,左勝男的語氣夾著埋怨,一邊說一邊走下臺階,朝著棠緣走了過來。
棠緣的臉頓時變了,急聲道,“別過來!”
左勝男的腳步頓在了原地,不明所以。
此時,那輛保時捷的大燈突然亮起,刺的棠緣下意識抬起胳膊擋住了眼睛,車子發的聲音混雜著雨聲,緩緩從棠緣眼前開過。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而過的瞬間,棠緣好像看見車玻璃裏一雙清冷的桃花眼,一直盯著自己在看。
那雙眼睛好像在什麽地方見過。
對了,好像是那天在車裏,自己手機亮起的那一瞬看到過,是肆先生。
江阮阮嫁厲薄深三年,最終以離婚收場,整個海城,都嘲笑她是豪門棄婦。六年後,江阮阮帶了對雙胞胎回國,並搖身一變,成為聞名國際的神醫。無數人趨之若鶩,想把她娶進門。追求者一號,“江小姐,你家娃缺不缺爹,你看我怎麼樣?若你同意,我一定待他們如親生。”追求者二號,“江神醫,我第一次見你,就被你的美貌和才華所折服,我願傾儘所能,愛你一輩子。厲總瞧不上你,是他眼瞎,我定對你不離不棄!”這時,一小女孩出現,抱住江阮阮的大腿,道:“媽咪,爹地在搓衣板上跪了三天三夜,問您消氣了冇,消氣了,就去民政局複婚。”
裴茉聽聞家里長輩曾在她幼時周歲宴上,與友人為她定下過一枚娃娃親,原是談笑一說,本不作數,她也沒放在心上。后來那日,陵城名門江家老爺子帶外孫回國,聽聞這位外孫年紀輕輕卻已執掌整個江氏,手腕狠辣,沉穩有魄力。而那日在小花園里,裴茉卻見到了占據她整個青春的男人。他長身玉立,生了一雙深情眼,夏風吹過他的額發,是記憶里一塵不染的矜貴模樣。也依舊從骨子里散發著若有若無的疏離。婚后。禹景澤可謂是好好先生,對她呵護至極,眾人也對這樁門當戶對的婚事津津樂道。但裴茉知道,他娶她,是為了讓病重已久的江老爺子安心,對她好,是出于責任。不摻半分喜歡。直到一天,男人把她抱在腿上親吻,聲音無奈卻真摯:“茉茉,我喜不喜歡你,還看不出來嗎。”裴茉揪著他一絲不茍的領帶,“你不說……我怎麼知道。”“我不說,嗯?”男人慣會使壞,她招架不住地睫毛輕顫:“你今天沒說。”聞言,禹景澤低低笑了聲:“這麼說,確實是我的錯了。”他親了親她,以最純情的方式,“今天也喜歡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