睜開眼，對上了男人漆黑的眸子。

一個月沒見，他的頭發似乎長了一些，黑發垂落在額前，襯得他眉骨更加深邃。

空氣里有淡淡檀香的味道。

時衾吸了吸鼻子，多聞了兩下。

從靠椅上坐直起來，胳膊環住男人的腰，抱住他。

孩的溫熱，了上來。

傅晏辭形微微僵了一瞬，半晌，才放松下來，了的腦袋，十指在的發間輕順。

安靜的工作室里，他們兩個人維持著這樣的姿勢抱了許久。

時衾本來是不高興的，生氣他出差那麼久，也生氣他沒有早一天回來。

但當看到傅晏辭眼下的青，因為疲憊不自覺皺起的眉心，一下就舍不得和他生氣了。

傅晏辭輕拍后背：“回家吧。”

時衾依依不舍，終于松開胳膊。

把手進服口袋，了那枚戒指。

“我有東西要送你。”時衾有些迫不及待，想討他高興。

傅晏辭挑眉，靜靜著。

只見時衾從口袋里抓了什麼東西，握小拳頭。

小拳頭在他面前緩緩攤開。

傅晏辭垂下眼眸，看見了落于掌心里的，那兩枚銀戒指。

時衾眨了眨眼，笑道：“在一起的周年禮。”

雖然晚了幾天，但不影響。

傅晏辭怔怔盯住那兩枚戒指，一時失神。

戒指設計極簡，男式的那一枚，圈多嵌了一枚小小的月石，皎潔而清冷。

時衾設計了很多版，也想過把月石放到外面，總覺得不符合他沉穩的氣質。

最后還是放在了戒指圈，戴在手上的時候，完全看不出來，只有戴的人知道。

時衾的目清澈，滿眼都是他。

平時很表達的話，在寂靜深夜里表出來。

“這對戒指，月人。”

時衾從來沒有說過，其實很謝傅晏辭。

像是月，意斂，溫卻一分不，為了照亮生命的唯一的。

夜涼如水。

傅晏辭覺得連呼吸都有些疼。

說他是的。

可過去本來就該有，而那，就是被他掐滅的。

他不敢再去看時衾的眼睛，將人抱進懷里，住的后腦勺。

從工作室出去，時衾才發現原來外面下起了雪，此時已經積了厚厚一層。

回去的路上，徐啟開車，時衾和傅晏辭一起坐在后排。

時不時瞄男人的手，十指修長，骨節分明。

戒指被他戴在了無名指上。

時衾不知道他是不懂還是故意。

之間的戒指一般戴中指，結婚以后戴在無名指。

私心沒有提醒，把自己的戒指悄悄也換到了無名指。

像是做了什麼見不得人的事，時衾臉頰紅紅的。

大雪和零下的低溫讓路面變得，不那麼好開。

傅晏辭讓徐啟慢慢開。

這會兒倒是不急了。

時衾和他偶爾閑聊，有意無意提及以后的打算。

今年大三了，時間一晃眼就過去了，周圍已經有同學拿到了暑期實習的Offer，也有開始準備考研考編或者出國的。

“周老師想讓我申請黎院的研究生。”

聞言，傅晏辭抬起眼，靜靜看。

時衾對上他的目，拇指蹭了蹭無名指上那枚戒指。

抿了抿：“但我不想。”

半晌沉默，傅晏辭問：“為什麼？”

他知道自己是明知故問。

時衾也知道他是明知故問。

“你知道的。”輕輕說。

是他出差一個月，就已經讓夠難的了，出國一走就是兩三年。

時間那麼寶貴，舍不得。

傅晏辭就怕這樣。

換做以前他，他一定很高興，雖然還是會教育小姑娘不能這樣。

但現在，他屬實高興不起來，甚至倍力。

害怕有一天如果被知道真相，知道想要追究責任的自駕駛系統，出自他的手。

到時候會不會后悔。

傅晏辭輕嘆：“你現在還太小了，不知道自己想要什麼，出去也是好事。”

時衾眉心皺起，不解地看他。

跟傅晏辭在一起久了，他耳濡目染，一句話里，著幾層意思，一聽就明白。

怎麼會不知道自己想要什麼。

“我知道我想要什麼。”負氣地說。

傅晏辭就只是靜靜看，仿佛在看一個不的孩子。

時衾惱火，反問道：“那你清楚自己想要什麼嗎？”

“……”傅晏辭靜默。

他當然知道自己想要什麼。

只怕他已經沒有資格了。

時衾著他，等了許久，沒有等到以為早就確定了的答案。

突然像是被當頭澆了一盆的涼水。

車在紅綠燈前緩緩停下。

徐啟坐在駕駛座，知到車空氣凝滯。

明明剛才還好好的。

凌晨四點多的馬路上，空空。

時衾打開車門，下車離開。

車門一開一關，“砰”得一聲，徐啟看向后視鏡，已經沒有時衾的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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