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卻還是只剩下一個人。

晚間下起了雪。

時衾送他到了校門口。

傅晏辭在額頭上親了一下，溫而清冷。

時衾著他離開的背影。

大雪紛紛揚揚。

他們之間隔了一道雪幕，亦不止一道雪幕。

第30章 、月

國之行，梅森和傅晏辭一起。

梅森在飛機上看了傅晏辭自駕駛系統的模擬測試數據，大為震驚。

尤其是看到他設置的芯片和各種件依然都是以前很舊的型號，更是意想不到。

件在這十年發展飛速，要是換上新材料，這大概要趕超行業所有的自駕駛系統了。

傅晏辭從上了飛機就開始睡。

十二個小時的航程睡了全程，降落時才醒，大概是他這半年來睡得最長的一次覺。

等他一醒，梅森就忍不住問：“這里換導纖維的傳不是反應更快？”

傅晏辭眼神里還攜著倦意，緒并不高。

睡著時他做了一個夢，夢見了當時在醫院里見到時衾的形——

八歲的小孩。

當著家人的面時，堅強得一滴眼淚不掉，自己一個人的時候，悄悄哭得像個淚人。

那時候他為什麼能那麼冷漠呢？

就那麼坐在醫院走廊冰涼的長椅上，看著哭。

梅森的手在他面前晃了晃。

傅晏辭興致缺缺地回答：“導纖維的本太高。”

梅森一愣：“不高啊，價格早降下來了。”

他以為是傅晏辭太久不接業務，所以不了解的關系。

傅晏辭：“放在十二年前太高。”

那時候出于本控制，他不會選擇導纖維的材料。

梅森不解地著他：“這和十二年前有什麼關系。”

哐當一聲，飛機在地面降落，引起劇烈震，國駕駛員飛機開得豪放。

許久沉默，傅晏辭垂下眼：“我就想看看，那個時候，我能做到什麼程度。”

人為失誤，和系統無關。

這一句他曾經能夠輕描淡寫說出來的話，在知道事故死者是時衾的父母時，變得不那麼肯定。

出了機場，梅森回去看家人。

傅晏辭直接去了NGT公司。

NGT是一家傳統汽車企業，但十幾年前，瞄準了還未興起的電汽車市場，功轉型，現在已經是國市值頭部的車企。

自駕駛系統的實車道路測試需要很多天。

一開始測試人員還有些不愿，不想浪費時間去測一個早就迭代多次的早期系統。

直到測試過程里，所有的數據和NGT經過多年更新迭代后的自駕駛系統數據持平，或比之更高。

測試人員像是梅森一樣，不可置信。

對傅晏辭這個名字，有了新的認識。

在NGT，他們就算沒見過傅晏辭，但誰都聽過這麼一個中國名字。

傅晏辭在NGT任職期間，憑借一人之力，主導了幾次技革新，才讓公司奠定了現在的科技實力。

測試期間，NGT公司的CEO馬克來了許多次，想要他的系統源代碼。

“馬克，我們現在是競爭關系。”傅晏辭拒絕得直接，他為國科技公司工作，不可能再幫NGT。

“這次道路測試，算是你還我的人，忘了嗎？”

上次NGT因為自駕駛系統失控，召回了大批車輛，爛攤子沒人有能力收拾，把傅晏辭請了回來。

知道不可能再有商量的余地，馬克哈哈笑道：“我現在最后悔的事，就是批了你的離職。”

道路測試持續了半個多月。

最后一天是傅晏辭要求的環境模擬測試。

模擬的是那一場事故。

當拿到模擬場景需求時，負責測試的主管愣了一瞬。

他是公司數年老員工，一看到需求資料里要復現的那場事故，就知道是什麼了。

那是NGT自駕駛系統上市以后的第一起事故，當年他為了調查事故原因，做了多次事故復現，記憶猶新。

因為是第一例事故，有特殊的意義。

后續公司只要更新了自駕駛系統，都會模擬這次場景進行測試。

他做了那麼多次事故重現，自駕駛系統迭代了多次，沒有一次是能夠在撞到人之前停下的。

自駕駛系統設計的初衷是用于輔助人類駕駛員，從而降低事故發生率。目前的技發展，還沒有到能夠完全取代人類駕駛員的程度。

測試時，傅晏辭坐進了副駕駛，測試主管作為安全員，坐在駕駛座。

實驗基地，線被調至最暗，模擬暴雨的水如注，砸在車頂，發出噼啪的聲響。

仿佛就是那場事故——

醉酒的司機開了自駕駛，昏昏沉沉，連路都看不清。

前面出現了兩個人的影。

傅晏辭垂眸，在幽暗車燈線下，盯住手表表盤。

秒針咔噠咔噠在走。

走的是生死時速。

當時因為線和天氣緣故，自駕駛系統難以監控到前方路面狀況，當給出反應時，已經來不及。

9秒的時間。

本該能觀察到前方行人的司機醉眼朦朧，什麼也沒有做，徑直撞了上去。

車的速度很快，離人影越來越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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