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那個時候,還不知道,有很多孩子都跟懷揣了一樣的心思,而幸運兒,又怎麼可能會有那麼多。
眼前樹影綽綽,林以檸猶豫著是溜走,還是走出去打個招呼。再探出頭去看時,晏析低著眼,薄間咬著一支細細的煙。
銀質的打火機在修白指尖轉了半個圈,「嗒」的一聲,鎢燃亮,一簇藍的小火苗竄起,映亮男人棱角分明的下頜線,以及凸起的結。
林以檸正想收回視線,晏析已經偏過頭,側眸過來。
漆黑瞳孔沉著寒潭涼玉。
他這人不茍言笑的時候,通便攏著層莫名的清寂。
視線相接,這時候再跑就顯得有些刻意了。躊躇片刻,林以檸還是從樹后走了出來。
「抱……」
正要開口打招呼,一個「龐然大」突然從已經打開的后車門躍出,淡黃的發在月下泛著一層亮,林以檸僵在原地,小像灌了鉛,任憑這個龐然大撲向自己。
「寧崽。」
沉磁的男聲倏地響起,低而冽的兩個字,年的拉布拉多前爪并攏抵著地面,堪堪剎住了奔跑的姿態,卻不控制的往前傾。
這聲「寧崽」也終于讓林以檸回了神,偏一躲,和大狗狗錯開。
林以檸驚魂未定,烏亮的眼睛睜圓,和一雙同樣烏黑溜圓的狗狗眼四目相對。
咽了咽有些發干的嚨,生怕再一下就被這只年的拉布拉多咬上一口。怎麼也沒想到,這個分手現場還有一只狗。
晏析暗滅指間的煙,看著一人一狗有些稽的對峙畫面。
「寧崽,過來。」
林以檸剛要抬步,邊的大狗狗卻先一步,搖著尾走向晏析,乖順地湊在他邊。
「……」林以檸手指蜷起,腳掌努力地扣著地面,生怕自己會不由自主地走過去。
的名字也有「ning」這個音,在學校的時候,陸晶晶就「檸崽」。
晏析手了狗狗的頭,抬眼朝看過來。
「它……ning崽?」林以檸開口,糯的嗓音,帶著不確定的詢問。
晏析微微挑了下眉,輕嗯了聲。
林以檸:「……」
「你呢?」
「我也……」林以檸驀地咬住舌頭,生生將「檸崽」兩個字咽下去。
晏析的視線落在上,不冷,甚至還能從他茶黑的眼底捕捉到零星的笑。可這樣的眸里帶著些看不懂的緒,讓林以檸無端覺得后頸發涼。
難道……他認出來了?
應該不會。
林以檸后知后覺地意識到,晏析是在問為什麼會躲在樹后。指尖蜷在掌心,抵住,林以檸完全不知道該怎麼解釋自己剛才的聽行為。
「我……我就隨便逛逛……嗯,路過……」林以檸點了下頭,更像是在說服自己,「就剛好路過。」
此地無銀三百兩,是真的不擅長撒謊這件事。
許是覺得這個樣子有趣,晏析眼底浮起笑,看向的眼神也變得玩味。
林以檸垂下頭,閉了閉眼,小聲補了兩個字:「抱歉。」
「還逛嗎?」
「啊?」抬眼,卻見晏析正俯逗狗,角勾著笑,似乎完全不把剛才的事放在心上,
不管是分手,還是聽,他好像都不在意。
誰,都與他無關。
從前他也是這個樣子,什麼事都不放在心上,一的散漫。
林以檸本能的用視線去描摹眼前的男人,依稀能出他愈加懶憊的樣子里繪出昔日年的模樣。
青稚褪去,眉眼卻更加深雋,介于年與年間的男氣質,沉穩里帶著點漫不經心。
很人。
許是太過專注,直到面前的人抬眼,林以檸倏然撞進他茶黑的眸子,在他湛黑的眼底看到了怔然的自己。
不敢和他對視,不敢去琢磨他視線里明顯的疑問——看什麼呢?這麼專心。
林以檸驀地垂下眼,心口怦怦直跳,努力讓自己的嗓音聽起來淡定:「好……好可的狗狗。」
面前的大狗有一非常漂亮的,烏黑溜圓的眼睛通了靈。許是得了夸獎,寧崽著晏析的手掌蹭了蹭,嚨里發出嗚嗚聲,也不知道是在和誰撒。
狗狗萌的樣子取悅了林以檸,彎起,烏黑眼底漾起笑意。
的確是只很可的狗狗,很喜歡。
「這是……你的狗?」
晏析側眸看,微微挑了下眉,似乎是在說多此一問。
「我……能它嗎?」
晏析沒給答案,只退開半步。林以檸大著膽子走上前,剛一出手,寧崽就十分自覺地抬起前爪,將自己的頭頂送到的掌心下,還親昵地蹭了蹭。
的發,手和想像中的一樣好。林以檸彎著眼,黑亮的眸子里一點點盛滿笑,邊的梨渦若若現。
晏析的視線從上過,落在一臉陶醉的寧崽上,嫌棄地輕笑了聲。
「嗡——嗡——」
手機的震聲打破了一人一狗的友好互。
晏析接起電話,不知對方說了什麼,他眉頭倏然皺起。
「我馬上過來。」
「家里有,我帶過來。」
「好,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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