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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27

◎我沒瞎◎

27

孟葭是提前返校的, 學校里還沒什麼人，圖書館空空，已不需要早早占座。

為此, 把每天清晨練口語的時間, 適當地拉長了一些, 反復回味BBC廣播標準的英音, 仔細摳每一個調子。

即便是這樣, 孟葭回放錄音筆里自己的發音時，還是覺得不滿意。

這期間, 譚裕來找過幾次, 大晚上敲門, 也不知他怎麼進來的。

孟葭不給他開，他就在門外求，“知道你在里面, 燈亮著呢, 讓我進去一下吧。”

“那天是我說錯話，你都一個寒假沒理我了，開開門好不好！”

“孟葭！你讓我看一眼你，我真的太想你了, 好孟葭！”

聽他的聲兒就知道，喝了大酒來的, 孟葭更不敢開了。甚至不放心的, 把門從里面反鎖上，才敢坐回桌邊。

不勝其煩, 戴上耳機, 把音量調大。

就譚裕那一點, 令人厭煩又顯得可惡的喜歡, 本不需要。

往往等孟葭聽三段，再摘下來，外頭靜也就停了。

孟葭按部就班的生活，拉黑了鐘先生以后，他也沒再換號碼打來。

想，他那麼明的一個人，對世事又遠見卓識，怎會不明白的意思？

鐘先生一定都懂得，也尊重的意愿，才選擇不再打擾。

他品行端方，一向如此，是山中高士。

不管外界的評價，說他手段如何厲害，怎麼架子大、難接近，不敢招惹，至在孟葭的心里，是這樣。

因此格外敬畏他。

苦讀的日子雖然枯燥，但孟葭覺得平靜，守著書本，耳邊是沙沙的筆尖聲，到前所未有的安寧。

只不過，夜深人靜的時候，躺在床上，窗外烏云遮蔽住月，開了春，楊花飄得滿地都是。

屋子里，僅一點熒燭末，暗沉沉的。

好幾次了，孟葭的手搭在小腹上，剛剛閉上眼，將睡未睡之際，迷迷糊糊的，就無端覺到，黑暗里，有人在上啄吻一下，仿佛掉落一片羽。

那雙薄很，涼的，帶著潔凈的氣息，并一點煙草的沉香味。

驀地睜眼，面前就會浮現那天在車上，鐘先生扶著車椅，深不見底的雙眸圍困住，烏黑的額發被薄汗打，不勻氣的模樣。

孟葭干著嚨，起跑到桌邊，仰頭咽下一口水。

再后來上譚裕，已經到了四月份。

那天是周四，孟葭下課以后，就近在自習室里復習，等天黑才出來，也沒收拾東西，打算去食堂對付兩口，再回來看書。

走在路上有人，“孟葭！”

停下，譚裕開著一輛白卡宴過來，孟葭看是他，扭頭就走。

“別啊！鐘靈這兩天住院了，你跟我一起去看看吧。”

譚裕打下車窗來，沖著的背影喊。

孟葭這才站住，啊了一聲，“鐘靈什麼病？”

“這不是說話的地方，你上來，上來我慢慢跟你說。”

譚裕橫在路中間，后面已經有車在催促，他快點開走。

孟葭躊躇片刻，還是沒上車，“我自己問吧。”

說完就著手機走了。

孟葭打了飯，邊吃著，給鐘靈打電話。

“你好，二嫂。”

鐘靈的聲音發虛，有氣無力的，但不妨礙玩笑。

“......真貧！”孟葭翻個白眼，“你生的什麼病呀，好點了嗎？”

鐘靈笑了笑，“行啊你！現在都會說貧了，我沒什麼事，就是腸胃炎犯了。”

“那還沒什麼事？吃壞什麼了，怎麼會得腸胃炎的？”

“秦文唄，非帶我去吃一野攤，絕了，給我治的上吐下瀉。”

孟葭蹙了蹙眉，又想笑，“你跟他在一起老出岔子，算過命沒有啊？”

鐘靈嘆氣，“不說這個了。您要是方便的話，去趟劉小琳寢室唄，幫我把課本拿來。我上次落在那里了。”

“病還沒好就用功啊？”

鐘靈又開始胡侃，“誰讓咱們上了這艘賊船呢？早知道是這樣，當初填志愿的時候......”

孟葭趕截住的話，“打住，我一會兒就給你送去。”

不知道是不是住院給鐘靈憋壞了，還是孟葭近來孤僻得厲害，除了課堂上聽講外，已經很久沒聽人說過這麼多話。

“謝謝你。”

孟葭著喝了兩口湯，把餐盤端到統一回收，往寢室走。

用劉小琳留給的備用鑰匙開了門，在書桌上找到寫著鐘靈名字的兩本書。

孟葭用微信拍給，問：「是這兩本吧？鐘小姐。」

「是的。我出院了，麻煩拿到我公寓來，地址發你。」

拿上書，邊鎖門邊給鐘靈回，好的。

孟葭走到樓下，那輛惹眼的卡宴又出現了，躲也躲不掉。

譚裕靠在車門邊，皺著眉在煙，見出來，扔了手里剩下的半截。

他奪過手里的書，“你就上車吧，我不會吃了你的。”

孟葭竟然從他的話里聽出了一委屈。

自覺地坐后面，譚裕卻說，“拿我當司機啊你？”

孟葭隨口道，“副駕駛最容易出事，我不敢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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