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這個樣，黃梧妹更是氣不打一來，“他一個公子哥，這邊跟你風流過后，自去娶他的高門，你有幾條命陪他！這些事你不會不清楚吧？”

說完，指一指孟兆惠的牌位，“你再糊涂，看著你媽也該知道了！”

孟葭咬咬，“我知道。”

忍了一路的眼淚，不合時宜的，在此時此刻掉下來。

黃梧妹呵斥，“你知道就知道，哭什麼！誰準你哭的。”

孟葭飛快地抹掉，“我不哭。”

黃梧妹一頓，扶著圈椅站了起來，走到面前，“你說，你那天在他家里，究竟有沒有和他......？”

這樣的問到底難堪，說出來時，老邁的聲音打著抖。

這是最害怕的，當初孟兆惠要是沒懷上兒，也不會嫁給孟維鈞。也許就不會有之后的冤債。

孟葭被冤枉，也不免高聲起來，“外婆！沒有你想的那種事，那天是我病了，他上我在醫院打針，照顧了我一下。”

黃梧妹放了些心，“你給我保證，以后不要再來往了，連話都不要再說。”

就這麼跪著，也不說好，也不說不好，就看著媽的牌位發呆。

直到黃梧妹奪過的手機，“把他的聯系方式都給我刪了。”

孟葭蒼白著臉，拼命搖頭，“但是我喜歡他，外婆，我真的喜歡他。”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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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26

◎不疼你記不住◎

26

“你喜歡他？”

黃梧妹像聽見什麼大逆不道的事。

跪著的團上, 雙面織錦的布料皺在一起，孟葭手平了。

沉重地點頭，“喜歡。”

不愿騙外婆, 實在也瞞不過老人家的眼睛, 只能坦白說。

黃梧妹氣得發怔, 起從案臺上了把木戒尺, 狠一狠心腸, 手起尺落的，一下下打在背上, “他不過看孟維鈞的面, 好心帶你去了次北京, 你就對他這種心思！”

孟葭在心里說，不是這樣的，不只是這樣的。

那次帶去北京, 僅僅是鐘先生對的偏疼里, 太微不足道的一件。

這麼想起來，好像每一次難堪、無助或痛苦的時刻，朦朧模糊的，邊都依稀有鐘先生的影子在。

那板子重重地落下來, 后背火辣辣的疼，額頭上登時冒出冷汗。

孟葭直脊背, 躲也不躲的, 閉牙關，承著這一切。

這鉆心的痛讓孟葭力, 跪不住, 膝蓋如匐在半空中的柳絮, 像被挖空了骨架, 沉不到實。

忍著沒哭，外婆不喜歡哭，從小就教，說遇上事，哭是最沒用的，反而讓人家笑你弱。

孟葭暈眩著腦袋，臉上一也無，比起院落里，照見滿地清白的月，還要羸弱幾分。

吃力地張，“外婆，我知道錯了。”

后來黃梧妹打累了，扔了木戒尺，著氣，跌坐在圈椅上。

仿佛一夜之間看盡了生機。眼神空著，淌眼抹淚地說，“你要是再有個三長兩短，葭葭，外婆就拿繩子吊死在這。”

說著又深吸兩口氣，“到地底下，見到你外公，我躲著走就是了。”

黃梧妹無地絆在椅背上，枯瘦的口起伏著，渾濁的眼淚不住地往下滴。

孟葭強撐著膝行幾步，“外婆，你不要哭，我以后、以后不喜歡他了。”

出手，慌慌張張的，忍著背上皮開綻的疼，不得章法的給外婆淚。

黃梧妹看著眼前的外孫，眉彎目秀，臉上是弱又倔強的清冷。

看著就跟媽媽沒兩樣。

當年孟兆惠大學畢業，分配在市文化館工作，一次借調去北京改稿，就上了在文壇才尖角的孟維鈞。

那一年二十五，白藍，捧著一堆待審核的稿件，誤闖了孟維鈞的辦公室。

那時候，孟維鈞還不孟維鈞，他姓張，張同文，孟維鈞是他常用的筆名。

孟院長也沒進大學教書，剛博士畢業沒幾年，在宣傳部門當骨干。

孟兆惠被書案上，那寫了半截的詩吸引，凝神想了想，坐下來，蘸了墨續了下半段。

還沒來得及走，就上中途折返的張同文，問，“這詩你寫的？”

面前的姑娘紅齒白，他笑，“現在是孟小姐的詩了。”

孟兆惠輕咦了一聲，“奇怪，你從哪知道我姓孟？”

“廣州來的才，我們部里都知道了，百聞不如一見。”

孟兆惠紅了臉，“是你起的頭好，這首詩還得歸你。”

“那就算你我同和的。”

張同文拿出一枚壽山石印章，填上紅泥，用力蓋在海棠箋紙的左下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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