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孟葭吧？”

路邊一個中年男人，打量兩眼后，遲疑地的名字。

孟葭聽后，手指揩了下眼睛，看清是的英語老師后，不覺后退兩步。

柯老師了下，“上了大學，變得連老師都認不出了，真漂亮。”

冷冷道，“你走開。”

“怎麼這麼說話，來，告訴老師，你現在電話多。”

孟葭拿出手機，連摁了三個數字，舉起來給他看，“你再不走，我就撥出去了。”

“110？你還是跟以前一樣啊，夠勁。”

柯老師邊說著，還要往前湊上去，出手，朝臉上去。

孟葭剛要躲，斜里出一只玉白的手腕，攥住他。

柯老師吃痛地嗷一聲，“你哪位啊你！快放開我，多管什麼閑事？”

鐘漱石冷笑，大力往后一搡，將他推到了地上，“滾。”

面前這個年輕男人，上冷峻的氣場太攝人，一看就不好惹。

柯老師拍拍屁，站起來，趕走了。

鐘漱石拉過的手，不由分說的，將孟葭帶到了車上。

他偏過頭，點燃一支煙，手出窗外，“剛才那個什麼人？”

放輕了聲音，“以前是我英語老師。”

“他找你麻煩？”

“嗯，我升高一的時候，他說我有學外語的天賦，單獨給我輔導聽力競賽。等我拿著課本到辦公室找他，講了不到五分鐘，他就開始......對我手腳的。”

孟葭眼眸低垂，手放在膝上，不安地絞著。

“后來呢？”

說，“我把杯熱水潑到他臉上，走掉了。”

鐘漱石撣了下煙灰，“他恐怕不會甘休吧。”

“所以，他下一次又找我的時候，我讓班上的男生，提前把校長給請來了。再然后，他被調到別的區，去了教普通高中。”

“怎麼不告訴外婆？”

孟葭揚，漠然的笑一笑，“跟外婆說，也只會讓睡不著，剛做完搭橋手，我不敢冒險。我們學校里，都是有權有勢人家的孩子，只有我好欺負，所以他對我下手。”

鐘漱石聽得心驚，那時候才十五歲，尋常孩子上這樣的事，嚇也嚇壞了。卻還要顧忌弱的外婆，一邊上著學，和毫無廉恥心的老師周旋。

車陷了一陣沉默。

片刻后，孟葭抬起頭，乖巧地沖他笑，“你看，鐘先生，我就是這樣過來的。到現在，能坐在階梯教室里聽課，去圖書館自習，偶爾上兩堂免費法語課。對我來說，已經是天上了。不該再得寸進尺，貪心不足，想要額外的恩惠。”

鐘漱石摁滅了煙，他問，“什麼是額外的恩惠？”

“鐘先生的喜歡。”

孟葭不假思索地答，仿佛已經在的腦海里，轉過了無數遍。

鐘漱石被氣笑，一口白煙嗆進嗓子，扶著方向盤，低低咳嗽起來。

孟葭本想手給他拍一拍的。但才說完違心的話，臉上繃著，手總也抻著不了。

鐘漱石睨了一眼過去，摁下啟鍵，“你就是太知道我喜歡你。”

說完，也不再看，專心開車。

他剛嗆咳一陣，嗓子里還堵著一啞意，說這話時，輕飄飄的口吻里，千萬縷的清愁和無奈。

孟葭自己說的，和聽見他口中說的，終歸不一樣。

那句喜歡，也像泛著溫的漣漪，氤氳了一整晚的暗昧月，吹進的命脈里。

太像一場夢了，孟葭指尖摳進手背，狠狠掐了自己一下。

在家門口下車，跟他道別，“路上小心一點。”

“好，快進去吧。”

孟葭關好大門，剛轉過，就看見張媽站在后面，嚇一跳，“做乜嘢？”

張媽不跟多說，“老太太在小祠堂等你，進去吧。”

“外婆這麼晚還不睡嗎？”

孟葭拍拍口，覺得這事有蹊蹺，年都過完了，還進祠堂干什麼？

張媽嘆聲氣，“葭葭，你去哪里了？”

孟葭從邊繞過去，“沒哪里，就是去見了一個朋友。”

“北京來的那位鐘先生？”

停下步子，狐疑地看著張媽，“你看見他了？”

張媽指了指，“哎，你呀，非要把你外婆氣死。”

孟葭走到小祠堂，剛帶上門，就聽見外婆說，“你給我跪下。”

沒敢辯駁，自己從案上拿了個團，跪在外公和媽媽的牌位前。

黃梧妹半點不鋪墊的，直接問，“傍晚來接你的是誰？”

孟葭自己招了，“鐘先生，您見過的。”

但外婆問的卻是，“你過生日那天，切蛋糕的時候，也是在他家吧？”

孟葭一驚，“您怎麼知道的？”

“我怎麼知道的！”

黃梧妹重重拍了兩下桌子，“當你外婆沒有見過世面，你發來的那張照片，蛋糕底下那張茶幾，那種木材、沿角雕刻的紋樣，是一般人家能有的嗎！”

從那天起，一顆心就吊了起來，生怕孟葭走錯路，到后來張媽接到孟維鈞電話，黃梧妹氣得發昏。

孟維鈞倒沒說的多嚴重，三言兩語間，也坦言是擔心兒吃虧。想讓黃梧妹警醒孟葭幾句。

孟葭跪得筆直，沒想到會是這樣，抿著，一言不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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