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瑤本來隻是湊過來看書，這下被他這麽一，整個人都不對勁了。

帶著暖意的玫瑰淡香拂來，還沒來得及回答這個問題，男人磁好聽的嗓音又輕輕響起：“相信命運嗎？”

沒頭沒腦的一句突兀問話，溫瑤有些懵，抬起腦袋，一雙清澈明亮的杏眸向他：“嗯？”

季明塵看著這懵懂困的表，莫名心中，輕了腦後的頭發，儀態懶散地抬眸看了眼那邊的紅窗簾：“就比如，包括你我在的所有人，都隻是命運的棋子，有著既定的歸宿。”

“錐之即命運，未來已經注定，隻是尚未發生。”

“？”

溫瑤不知道話題怎麽突然轉到了這裏，也不知道他問這種玄乎其神的問題幹什麽，末日降臨導致讀書，所以是真聽不太懂：“什麽意思？”

季明塵聲音極輕地笑了下，他悄悄垂下手，落在沙發上的黑槍上，修長的手指靈巧地轉了下槍後於手心握：“意思是如果有人注定被子彈擊中，那說明這一槍早就已經開了……”

溫瑤總覺得跟這男人流有些費腦。

就在準備問些什麽的時候，複古客廳的燭火突然猛烈搖晃了下，下意識往酒紅的窗簾看去，接著槍響聲於寂靜的室響起，“砰”地一聲，驚得一個激靈。

季明塵也轉了下的子，順勢擁著的後背懷：“別怕。”

短暫的須臾間，旁邊窗簾裏砸出個穿黑製服的男人，槍口正中眉心，痛得他目眥裂，裏發出痛苦的嗚咽聲。

溫瑤回頭，驚魂未定地看著地上的男人：“……他藏在這裏多久了？”

季明塵笑看著溫瑤驚嚇的表，又把人往懷裏抱了抱：“一直都在。”

地上的那個男人是異能者，一次槍擊並不致命，他想守護他的靈元，可等他終於緩過勁低眸一看時，口被一更為強勁的陌生力量撕裂開，接著一個灰蒙蒙的能量球從中飄浮了出來。

事發突然，溫瑤是真有被嚇到，窗簾的位置也就五米開外，這個距離居然一直有人？關鍵是，這窗簾剛剛不還是拉上的嗎？居然沒有發現？？？

不可能會連這點警覺都沒有……

“他是形異能者，等級比你高，又有心藏，你當然覺察不到。”季明塵耐心解釋著，白皙修長的手指微，地上男人的靈元被生生隔空扯出，他也因此徹底氣絕而亡。

溫瑤渾然不覺自己已經在季明塵懷裏了，心思依舊在那個異能者上，又瞅了好幾眼，這會終於分辨出了那個人的模樣：“他……他是李隊長？”

李隊長負責看守西南城牆，在東洲十四區的地位和隊長何隊長他們相當，也是居要職。

為基地的S級指揮，重量級人，他就這樣……草率的死了？

“嗯。”季明塵眼神涼薄，角卻彎起：“他在基地待很久了，我一直很信任他，所以我剛剛在等，在判斷他的意圖，但他……還是想殺我。”

溫瑤點了點頭，心裏不由到一陣扼腕。

李隊長這個人，在所有S級指揮中年紀最大，三四十來歲的樣子，平時為人憨厚正直，脾氣很好，即便居高位也一點不端著架子，甚至還有點老好人的形象氣質。

在古堡別墅餐廳見過他兩次，對方還笑著跟打招呼，逗小朋友似的問還去不去西南城牆那邊玩，雖然不，但覺還親切的，沒想到……

季明塵將那個小球收了回來，在那騰起烈焰，逐漸燒飛灰時，他又問：“所以你說，這就是命運嗎？”

溫瑤抬頭看向他，那雙漂亮的桃花眸中，有璀璨的燭火星點，有寵溺似水的溫，也有淡淡的、說不清道不明的悲。

此刻他漆黑的眼睛仿佛能穿靈魂，看得一陣心悸與容……

以前還不太理解，季明塵在東洲十四區眾星捧月般的地位，分明和所有人都絡地打一片，為什麽每次出行，都隻帶狄大虎和梅婭莎。

後來才知道他也遭遇過背叛……

甚至他居高位，高不勝寒，會遭到比多得多的背叛。

見過人自私險惡，他何嚐沒有過？

溫瑤想了想，雙手環上了男人的脖子，將腦袋輕輕埋在了他的脖頸，輕聲道：“你別難過……”

細的發蹭在脖子上，低而的嗓音也近在耳畔。

季明塵怔了怔，他本是想借此機會尋求安，全沒想到話還沒開始說，就已經得到想要的結果了……

事似乎比想象的要容易得多……

關鍵不僅抱他了，還……

他低眸掃了眼上的，沒忍住滾了滾結。

黑殼書落到了地毯上，人坐到了他的上，還親昵地抱著他的脖子。

“……”

怎麽可能忍得住。

溫瑤說完話沒聽見人應聲，抬頭看向季明塵，對方也恰巧低眸看向，他眸晦暗不明，嗓音也啞了幾分：“寶貝，先不聊這個了……”

“那聊什麽？”

“聊……你往哪兒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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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錐之是命運。”

“如果子彈注定擊中你，那這一槍早就已經開了”。

兩句話均為引用，出自劉慈欣的《三2：黑暗森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