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瑤點頭，解釋道：“這次D營的考核是分小組進行的，拿到錦旗就能領金幣，我拿到了全部的錦旗再分給他們，然後有些訓練員就把這金幣給我了……”

季明塵側頭看了一眼，見這認真解釋的模樣，桃花眸漾著愉快的笑意：“這樣啊……”

說完長睫微垂，雙手極為虔誠地解開了金幣的袋口，眼神專注作認真，仿佛這不是袋普通的金幣，而是什麽心為他準備的禮一般。

此刻滿室燭火輕晃，將旁邊男人俊的容鍍了層淡金的暈，他的臉沒有上回看上去那麽蒼白疲憊，泛著水澤的漂亮薄也較之以前更顯紅潤，層疊的暈映在他的臉上，讓那弧線本就完無挑的側得驚心。

溫瑤於是收了目，向自己的手心，掌心位置不知什麽時候被的指甲印下幾個小月牙。

“……”

季明塵解開袋子後，將袋口朝下，一腦把金幣倒在了前麵的茶幾上，金幣稀裏嘩啦掉落，發出金屬與玻璃撞的清脆聲響。

不過掉出來的不隻有金幣，還有兩顆圓潤有澤的鵝卵石，著那一黑一白的漂亮石頭子，男人眸微異，像是看到什麽稀奇好玩的東西，手將之撚了起來。

溫瑤見此，也連忙朝他手：“這不是……”

當時把鵝卵石往袋子裏隨便一裝，本隻是打算一道帶回來，卻不曾想忘記拿出來了。

可燭火下那瑰姿絕的男人卻彎了下，偏頭對上的眼：“這也是帶給我的禮嗎？”

“……”

話都說這份上了……

再說不是豈不是很打人臉？

算了，兩塊石頭而已，他喜歡就給他吧。

溫瑤於是收回手，好脾氣地點了點頭：“嗯。”

“我在小溪邊看到的，覺得很好看，就挑了兩塊。”

“以前我姐姐總是喜歡撿這些石頭子給我玩，你要是也喜歡，我下次出去再挑些漂亮的帶回來給你……”

季明塵著這副乖順的模樣，聽著這極為悅耳的溫言語，不心中悸，沒忍住試探著去拉的手腕，想將人往懷裏帶。

溫瑤不知道他要幹什麽，有點張也有點茫然。

可沒等問，麵前的男人就好像發現了什麽，抬起的手腕仔細端詳著問：“你手怎麽了？”

之前沒注意，這會在極為明亮的燭火下近距離觀察，才發現那纖白的手腕側有道淺淺的紅痕，兩隻手都有。

溫瑤低眸一看：“這是手銬銬的……”

“手銬？”

“對，我今天本來沒打算回來，有人把我銬回來了……”提到這茬，索把事的來龍去脈都如實代，然後問：

“我殺了D營的範教，那範教是範隊長的堂弟，這事影響大嗎？”

“抱歉，我當時也沒想那麽……”

“你道什麽歉。”季明塵眼睫輕垂，臉上的笑意淡了很多，顯然是心有些不悅。

“真沒事嗎？那範隊長會不會……”

溫瑤倒不是怕範隊長對怎麽樣，是擔心如果得罪了範隊長，會不會鬧得季明塵與手下的要員離心。

然而麵前的男人卻隻是諱莫如深的笑了下，鬆開的手時，偏頭靠向：“東洲不像北洲，沒有明確的殺生令，殺人是否犯法因人而異，但……”

距離無形中又近了些，溫瑤逐漸被籠罩在燭火的疊影裏，無意識抬了下眼睫，不巧剛好撞進那雙瀲灩桃花眼。

他眸漆深，這會卻落滿燭火點，宛如琉璃般璀璨，漂亮又蠱人。

然而這還不夠……

這男狐貍還要偏要湊到的耳畔，用那綿啞磁的嗓音低笑道：“隻要你殺的人不是我，我就能永遠護你無恙。”

溫瑤本來就神經繃，這會見他湊近，心髒都不控製地胡跳了起來：“沒事就好，那金幣給你了……我、我就先走了。”

說完像是害怕什麽似的，連忙站起離去。

季明塵著逃也似的倉皇背影，低眸輕笑了很久，一直到那白影消失在門外，他才手拾起茶幾上的那枚玉白的鵝卵石，放在手心輕輕撚弄著：“還真像是在做夢呢……”

曾經站在對立麵，砍他從來不手的小姑娘現在收了那尖利的爪牙，像隻溫順的小貓一樣任他予取予求。

其實他一直都很了解溫瑤，心思純澈，忠直良善，如果不是相逢戰場，如果不看任何立場，單單隻看這個人的話，就會發現的格真的很好，好到幾乎沒有脾氣。

你需要的安，就會安你。

你想從那裏要些什麽，多半都會給你。

會很高興很樂意幫助任何有需要的人。

以前在北洲的時候，也是這樣的，總是溫且堅定地站在沈逸川邊，默默保護他們的隊友。

可是沈逸川呢？

如珠似玉的璀璨，他看不見。

溫的關心，他也看不見。

活像個沒長眼睛的瞎子……

那時候他就常常滿心嫉妒的想，如果他們不是敵人，如果是他先遇到了溫瑤，會怎麽樣……

溫瑤會不會喜歡他他不知道，但他一定會竭盡所能地保護、對好，絕不會讓任何除他之外的人有機可乘。

季明塵心極為妙地放下手中的石子，石子落在玻璃茶幾上發出清脆的細聲響。

滿室明晃燭火中，男人笑著仰躺上沙發，漂亮的瀲灩桃花眸褪去溫和深後，逐漸出了掩藏在表皮之下的瘋癲邪肆，帶著無盡的愉悅與報複的快意：“沈逸川，你別讓我再見到你……”

“以後我一定，見你一次，笑你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