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洲。

位於北洲十三區臨鶴城北部的防線差點就被擊潰了，喪一波又一波，幾個戰隊戰三天三夜，直到最後沈逸川手拿狙擊槍，將最後那隻變異徹底了頭，才宣告著這一戰的結束。

男人容冷俊，眉心擰，額頭上布滿細的汗珠，他著城外那堆了一地的，從掩上利落地站起來，並吩咐旁邊的人道：“去點火，快。”

木笙笙點了點頭，連忙小跑著離去，可沒過多久又折了回來，張兮兮地問：“打火機都被凍壞了，你這裏有備用的嗎？”

聽到這個愚蠢的問題，沈逸川眉心一跳，莫名有些惱火：“我這裏怎麽會有，去後勤。”

木笙笙像是才反應過來似的，連忙朝後麵的帳篷跑去。

沈逸川著木笙笙遠去的背影，不知道為什麽失神一瞬。

黑的工裝製服，高高的馬尾，溫瑤曾經也是這樣的著裝打扮，但不同的是，手拿銀月刀時的模樣冷靜凝練，行亦果決迅速，從來不會如木笙笙這般慌張，更不會屢次去犯諸如此類的低級錯誤。

溫瑤是個什麽樣的人……

這個問題沈逸川以前從來不會浪費時間去想，但這些日子以來，在的那些過往時常在他的夢境裏反複。

思考著那些點點滴滴，他才恍然驚覺，竟然是那樣好的一個人。

溫瑤不像木笙笙外向，也沒那麽巧言善辯，相反的，的格真的很斂，不善言辭，很多事隻會無聲地做，從來不會說。

往日他們是搭檔，他隻需一個眼神，就能懂他是什麽意思，他一個手勢，便能很快地反應過來該朝哪個方向揮刀。

溫細膩，卻也冷靜自持，總是在隊伍裏默默付出，等到有朝一日不在，所有人才發現，原來能做到的很多事，是別人本就做不到的……

方蘭音扛著槍從遠踏著雪過來喚道：“沈隊長，走了。”

沈逸川思緒收回，冷著臉點了點頭。

方蘭音其實一直都不太喜歡沈逸川，見到男人眼底閃過的失落表，故作不經意地笑：“沈隊長這是想起溫副隊了吧……”

“不止你，這些日子啊，大家夥也常常想起來，我一直就覺得這個人啊，太沉默了，太不懂得邀功了，有句話什麽來著，會哭的孩子有糖吃，偏就是那個不哭的。”

“其實那天，沈隊長真的不應該那樣做，那天大家為了完任務，狀態都不太好，搞那麽個票決，溫副隊就算不死，心也該寒了……”

沈逸川本不想聽這些，閉了閉眼，冷聲打斷：“這都過去多久了，你現在說這些有什麽意義？當時那天的況，事還有更好的解決辦法嗎？”

“……”

“如果重來一遍，我也不會後悔當初的決定。”

方蘭音著男人毅然決然地背影，撇了撇不說話了。

這事不提還好，一經提起，沈逸川就想到了那天溫瑤在風雪中哭泣的畫麵，揮之不去，這些天多個夜晚，他都會夢到那天的模樣。

漂亮的眼睫凝滿寒霜，緒極盡低落，試探著往前一步，但是又不敢奢求太多，隻能那樣無助地著他，淚盈滿眶。

他當時隻覺得矯，不懂事，可如今再回細細回想，溫瑤哪裏是自私不顧大局的人呢？

是經百戰，是刀法絕倫，但同時也隻是個年歲不大的姑娘，對他難免有些依賴心理。

當時想要的，或許不是他能帶走，而僅僅是他的一個態度，一個安。

一個對表示關心的安而已啊……

夜幕降臨，天上又飄起了鵝飛雪，沈逸川了天，心髒忽然兀自驟疼了起來。

……

東洲。

夜吃晚飯的時候，季明塵也進來了，他目掃過餐桌上變著花樣的菜肴，詢問旁邊的溫瑤道：“怎麽不吃，今天的菜不喜歡？”

溫瑤：“……沒有。”

都世界末日了誰還挑食，有吃的就算不錯了。

覺察到幽微的小緒，季明塵稍揚了下眉：“還真不高興了？”

溫瑤也不知道為什麽，一向格好得沒脾氣，卻獨獨會對這個男人發泄怒火，以前和他是敵人，覺得那種怒氣來自於敵對的關係，來自於沈逸川對他的恨意。

但現在，他們分明不是敵對關係，甚至還是種本不能得罪的關係，可有時候偏就是忍不住和他生氣……

對於這種自然而然產生的小緒，溫瑤既疑，也不知所措：“……也沒有。”

季明塵若有所思，也沒再說什麽。

兩人在古堡別墅裝潢豪華的餐廳安靜地吃著晚餐，等吃得差不多的時候，餐廳門口來了個人。

何風延抬手敲了敲門背：“明長，出事了。”

溫瑤和季明塵同時抬頭，季明塵看向何風延問：“什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