充滿消毒水氣味的病房和走廊，醫護人員不知進進出出了多遍。

“患者四肢搐，住手腳。”

搶救室，何圳青與另外一名護士合力按住病床上的人，沉著發令。

“五毫克咪達唑侖靜注。”

藥劑推靜脈，病床上的人很快安靜下來，監護儀卻突然報警。

何圳青湊到病床前，翻開葉南的眼皮，紅瞳仁嚇得周圍幾人倒吸一口氣。

況似乎在他的預料之中，麵對異眸，男人完全不驚訝。

“瞳孔散大，心髒室，去拿除，快。”

何圳青邊說邊解開葉南的外套做外按，另一名醫生則站到他對麵，隨時準備接力。

“0.5毫克腎上腺素稀釋，靜脈推注。”

藥劑注完畢，何圳青扭頭看著監護儀，按的作沒有毫懈怠。

“何醫生，兩分鍾了，我來吧。”

何圳青撤下來，對麵的醫生立刻接力按。

搶救室外，慕雲起在玻璃窗上，葉南蒼白的臉深深烙印在眼底，單薄瘦弱的躺在病床上，仿佛隨時都會陷下去。

搶救聲還在他耳邊不斷盤旋，慕雲起的心生生揪痛著。

他發覺自己手腳無力，除了慌張和等待，什麽都做不了。

“除來了！”

護士推著車小跑進來，何圳青轉接過，護士則練的用剪刀剪開了人的上，塗抹好。

調好除能量，電極板迅速完充電。

何圳青手持“嗞嗞”作響的電極板靠近，所有人默認離床。

電極板下固定，男人按下放電按鈕進行除。

“咚！”

眾人屏息凝神地看向監護儀，可期待的數值反應卻並沒有出現。

“繼續外按！”

“一毫克腎上腺素稀釋，靜推！”

直至第二次除結束，心電信號才逐漸恢複了搏反應，醫護人員也鬆了口氣。

臉不見緩和的隻有何圳青，確定葉南的況暫時穩住，他才拿起病曆本，邊記錄邊向一旁的醫生囑咐。

“先把患者轉去加護病房，叮囑那邊多留心，有況立刻通知我。”

“好。”

遞過病曆本，何圳青轉往外走。

慕雲起神慌，一把抓住了對方的手臂。

“圳青…怎麽樣……”

何圳青單手摘下口罩，意味深長地看了他一眼。

“跟我來。”

兩抹影一前一後朝辦公室走去，路過化驗科，又順便取走了葉南的報告單。

何圳青一路低頭翻看著厚厚一遝報告，神逐漸複雜不明。www.x33xs.

直到走進辦公室，把門落了鎖，慕雲起才忍不住開口問道。

“…到底怎麽了…”

何圳青坐在對麵，將報告單放在一旁，嚴肅道。

“雲起，你必須把這段時間發生的所有事說給我聽，尤其是與葉南有關的，要一字不落。”

慕雲起想瞞這件事，是不想有人用看怪一樣的眼神去看。

盡管的確實發生了一些變化，但他依然，永不會變。

可眼下葉南的病迫在眉睫，他不能再自私的瞞下去了。

聽完慕雲起的陳述，何圳青的臉越發沉重。

“現在…況好嗎…”

慕雲起迫切地問道，攥的手心沁滿冷汗。

何圳青推了下鏡框，眼底霾不散。

“你還記得，我之前說過的況嗎？”

氣氛沉默幾秒，男人又道。

“‘零號病人’跟葉南之間形了一種微妙的平衡，所以才相安無事的相了這麽多年。但現在…這個平衡已經被打破了。”

“按照你剛才的說法，應該是與注過量的藥劑有關。船艙裏那九支藥劑在短時間強行吸收，就是垮的最後一稻草。”

何圳青調取出電子病曆，“劈裏啪啦”的打起鍵盤。

“‘零號病人’太霸道，的各個已經開始衰竭，像今天出現的況，就是預警信號。”

“如果我判斷準確，最近是不是頻繁嗜睡？記憶力也出現了問題？”

慕雲起的沉默給予了何圳青肯定。

他原本以為，剛回北城又虛弱，好好將養著就能恢複過來，沒想到是的已經出現了問題。

此刻的慕雲起隻能被無盡的悔恨和痛楚包圍。

保存好電子病曆，何圳青又翻看起其餘的報告書，字字句句都在慕雲起的口上。

“現在的狀況已不足以支撐正常的一日消耗，而睡眠狀態可以讓能量消耗降到最低，所以才會覺得疲乏，進而出現嗜睡的況。還有記憶力減退、紊，是腦衰竭的先兆之一。這些癥狀都對的上。”

無助和無措令慕雲起失去冷靜，而麵對失去葉南，更加令他恐懼。

男人猛地抓住對方肩膀，低吼道。

“你能救…你有辦法救對吧？！”

“有。”

何圳青肯定地看著他，而慕雲起卻沒有到半分好轉。

“但沒有辦法估測功率。”

男人垂下手臂，摔坐回椅子上，怔忪不安地看向對方。

“這話是什麽意思……”

何圳青長歎一聲，緩緩道。

“你應該記得，葉南曾給過我一支藥劑，那也是唯一的一支了。”

“宋姨曾研究出‘零號病人’的初代疫苗，隻可惜在那場炸中損毀了。所以這幾年，我一直在做專項突破，進展還不錯，治愈率在九左右。”

慕雲起驚喜的探過上半，“那功率不是很高嗎？”

何圳青微微搖頭。

“‘零號病人’屬暴躁，本沒辦法對人進行實驗，所以這九治愈率是從86隻實驗中得來的，可葉南是唯一一例功的人類實驗，疫苗對來說有沒有效，結果又會怎樣，本無法判斷。”

慕雲起垂下眼眸，愣怔地盯著地板，整個人失意無力。

何圳青也知道自己說的殘忍了些，可病魔無，他必須預判到治療中會發生的各種可能，這是他的職業道德。

“等葉南醒了，我會再為做詳細檢查。但是雲起，無論如何，你都要有個心理準備。”

兩人的一番談讓慕雲起力倍增，他甚至不知道等醒了該想個什麽理由先搪塞過去。

加護病房，病床上的人還在昏睡，而病房外的男人守在床邊，視線一刻不離，仿佛在為加油打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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