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城傍晚。

嘈雜的晚高峰似乎將一前一後的兩抹影隔離在外。

人麵平靜，漫無目的地走在前方，男人則在距離幾米的後方默默跟著。

晚風掀起輕薄的角，要秋了，傍晚的溫度涼爽了許多。

他想問冷不冷，或者為披上他的外套，可他不敢…

“別跟著我。”

這是走出總統府前對他說的話，也是唯一的一句話。

他怎麽可能不跟著，他要做的是再也不放手，永遠不放。

哪怕做個“狗皮膏藥”，他也要死死地著，揭也揭不下來的那種。

兩人從傍晚走到夕落，卻也不過走了幾公裏。

涼風吹過，慕雲起再也忍不住。

他大步上前，下外披在了上。

葉南垂眸看了一眼寬大溫厚的外套，眼底不見波瀾。

的早已對溫度失去了應，不會覺得冷，也不會覺得熱，甚至一周不進食也不會有太大問題。

隻不過“零號病人”會大量吸收、消耗的養分和熱量來支撐本活，如果不進食，整個人就會迅速消瘦。

營養一旦下降到及格線外，“零號病人”就會向大腦發出指令，所帶來的結果就是讓不由自主的進到暴食狀態，繼續為它提供養料。

因此，的世界不再有“”的含義，吃下去的每一口都如同機械咀嚼。

“我說了，別跟著我。”

人冷漠地看向旁的男人，這副遲來深的臉，怎麽看怎麽覺得惡心。

“你想去哪，我都陪你。”

慕雲起不肯將目從上挪開，似乎要把失去的五年都補回來似的。

葉南抬手下上的外，還給了他。

“你知道我不是，你做什麽都沒有意義。”

慕雲起看著還回來的外套，眼底酸。

“沒關係，我就在這守著，等回來…”

“不會回來了。”

人毫不留的直述殘忍，接著徑直掠過，向遠走去。

盡管帶著幾分報複的意味把話說到底，可男人也相當執著，依然選擇在不遠默默跟著。

葉南不想再管，幹脆把他當做不存在。

過了大概半小時，人率先邁進了警局的大門。

慕雲起快走幾步跟了進去，正好看到對警察說道。

“你好，我來取方詩嶺的。”

一名警察拿了幾張信息表讓填寫，又說了幾句填寫事項便起離開。

葉南點點頭，握著筆桿坐了下來，按照要求認真填寫起來。

慕雲起就站在側後方默默凝視著，的臉是平靜的，筆尖卻是抖的。

寫到與被害人關係那一欄時，葉南頓了一下筆，想了想，還是寫了“兒”兩字。

關在拘留室的那幾天，無法分離與主人格的共，痛苦又混沌，甚至要比實驗室的那段日子還要難捱。

直到現在，那種覺依然纏繞著，不如之前那樣深刻，卻難以離。

想，還是要替葉南將母親安頓好，這也是的心願。

填完表格，警察正好抱著盒子走了出來。

葉南放下筆桿從座位上起，看著一隻冰冷的盒子，眼底陣陣刺痛。

“解剖室的空間有限，法醫驗後，鑒定中心幾次向您確認時間您都沒有來，嚴格意義上說，最多兩周，必須要對進行理。”

警察將盒子輕輕放到麵前，“您這種逾期的況，已經通過衛生行政部門批準，我們這邊也備過案後才進行理的。您看一下，這是火化通知書，沒什麽問題的話，在旁邊簽字就可以了。”

葉南愣愣地聽著，其實對方說了什麽本聽不進去，就覺得大腦嗡嗡的，隻能連連點頭，上說“好”。

簽完字，捧起盒子向大門走去，路過慕雲起旁，眼都沒抬一下。33小說網

已是深夜，街道上人車稀。

說實話，深更半夜，人一素，捧著骨灰盒在大街上遊，是個人見了都心裏發。

可慕雲起不怕，因為比起這個，他更害怕自己一眨眼，就會再次消失不見。

葉南捧著盒子一路越走越偏，慕雲起看了一眼悉的小路，才發現也不是漫無目的。

這是去墓園的方向…可這時候已經關門了，想進去就隻能等明天。

葉南也知道這件事，看了一圈後，幹脆在大門一側的馬路沿上坐下來，微微仰頭，著天空出神。

突然，扭頭看向他。

“我想借點錢，方便嗎？”

小型喪葬雖然花費不了太多，但上現在一分錢都沒有。

“是我借的，過幾天還你。”

“怎麽還？”

慕雲起在旁邊坐下，認真的問道。

現在沒有任何收來源，倒是之前被當做產留給賀驍的存款，已經轉給了方詩嶺，這幾年一直存在銀行，也沒人過。

不過慕雲起不打算告訴，畢竟這可是他好不容易得到一次與相的機會。

葉南撇過頭，悶悶道。

“我有辦法，肯定還你，你不用擔心。”

不知怎麽，慕雲起突然又不舍得逗了，從外兜裏拿出一張卡遞了過去。

“沒碼，隨便花，不用還。”

葉南接過手，低聲說了句“謝謝”。心想著跟他借錢是因為無路可走，還是要趕把錢還給他，不喜歡欠人，尤其是他的。

人在墓園門外坐了一夜，男人則陪了一夜。

翌日。

他們是第一個辦喪葬流程的。

原本有幾人是事先預約過的，慕雲起趁葉南不注意，塞了點好費，對方又看兩人來的時間早，不會耽誤後程進度，才答應先給他們辦。

與李鶴年的葬禮差不多，一樣的簡單、安靜。

算上主持人，全程下來也就隻有他們三個。

葉南覺得好的，不喜歡七八糟的人來打擾逝者清淨。

不知道慕雲起加了多錢，墓碑也很快被工匠刻了出來。

蓋板封泥的時候，葉南突然覺得頭暈惡心，跑到一旁吐得涕泗橫流。

胃裏沒有食，隻能頻繁嘔，卻什麽都吐不出來。

慕雲起心疼的拍著的後背，想了想，還是選擇默默陪伴，沒有話。

吐過的葉南像是被離了主心骨，渾綿的晃了晃，兩眼一黑，整個人接著向下栽去。

“葉南！！！”

慕雲起一把撈住的，發現人已經昏迷，直接打橫抱起，快速向墓園山下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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