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人逐漸恐懼的痛碾過全，衝得太突突直跳。

葉南到有東西在橫衝直撞，隻要與它對抗，便會毫不留的撕咬斷每一寸，重新搭建、附著，甚至開始向大腦發出指令。

溫忽高忽低，冷汗裹著四肢忍不住的發抖。

葉南幾乎要咬碎合的牙關，才能勉強讓自己清醒一點。

沈卓言轉走到桌前，挑了一把剪鉗，麵無表的用鉗口夾住了孩栗的指節。

男人垂眸打量著孩痛苦的神，一向不平衡的緒也得到了寬。

“你看這個。”

沈卓言邊說邊指向一側。

葉南茫然的抬起頭，雙目模糊混沌。

下一秒，男人手上猛地用力，頓時響起了折裂聲。

“…啊！！”

孩眼睜睜地看著自己的食指被剪下一截，鮮“滴滴答答”的落在地磚上，很快彌散起了腥味。

十指連心，葉南痛不生，渾不由自主的栗著。

沈卓言用剪鉗夾住斷指，舉到眼前仔細端量。

耳畔還是孩的痛聲，聽起來就很痛苦，他很滿意。

隨手把剪鉗和斷指一起扔進垃圾桶，他著的臉頰看向另一側，有意放輕聲音。

“看見那架正對著你拍的攝影機了嗎？”

沈卓言輕笑道。

“這是專門為你準備的。它會記錄下你手指重新長合的全過程，每分每秒都是寶貴的實驗記錄，多有意義啊。”

葉南眼底布滿，蒼白的臉上溢出冷汗。

除了疼，還是疼。

“還有這個。”

沈卓言又看向一旁說道。

“這個計時會記錄你愈合過程中所需要的時間。我每折斷一次你的手指，它就會重新清零。‘零號病人’的能力我們有目共睹，你每注一次，愈合的時間就會快一些。”

男人興的瞪大雙眼。

“葉南，隻有我可以讓你的能力發揮到極致，再也不用忍慕雲起的欺辱，這樣不好嗎？”

“…呃…我不會…你擺布…”

比起憎恨，對慕雲起更多的隻是無奈。

對他的早在這麽多年的傷害中蹉跎殆盡，累了。

反正他也不稀罕的，甚至對此嗤之以鼻，那也不想再沒臉沒皮的跟他繼續糾纏了…

沈卓言一臉好奇。

“慕雲起背著你查到了這麽多，就連你跟方詩嶺相的這麽近，他都不肯告訴你真相，你真的不恨他？”

葉南咬牙切齒道。

“…這與你無關……”

男人攤了攤手表示無奈。

“好吧，既然你這麽不想聊天，不如再來一針。”

說著，沈卓言拿起第二支注，緩緩湊近……

偌大的實驗空間裏，消毒水摻和著腥味，孩痛苦的和男人的低笑聲湧進各個角落，經久不散。

——————

慕雲起幾乎是逃離出方詩嶺的病房的。

他雙腳發，扶著長廊的牆壁屈膝坐下來。

在腦海中推論過無數次的真相與他先前的想法完全相悖，像是頓時失去了主心骨。

原本以為自己大仇得報，到頭來卻找錯了人。

一錯到底，他錯的離譜，錯的連後悔都來不及。

何圳青找出來時，發現他坐在牆，從頭到腳充滿了無力。

這麽多年，除了慕雲起雙親去世的那晚，他這還是頭一次見到他這副模樣。

隻可惜一切都晚了，葉南骨無存，他連祭奠都不知道該去哪。

何圳青走到他旁，背靠牆壁，默默陪伴著。

直到男人紅著眼，緩緩抬起頭，聲音沙啞。

“我以前…是不是對很不好…”

就連鍾意有時都會看不過去，難免要說上一句，更何況那丫頭三天兩頭的進醫院，為慕雲起的傷，他也數不清。

估計這世上，也隻有那丫頭會無條件的容納他慕雲起，無論好壞。

這也算是一種“恃寵而驕”吧…

何圳青輕歎一聲，深無力的說了句“是”。

慕雲起覺自己每呼吸一次，心髒就要揪痛一分。

可時無法倒退，現在的他注定要為自己的一意孤行承擔後果。

回到公館，何圳青又囑咐了劉霞幾句便離開了。

他手上還有幾個會診的病人，等到接的差不多了，他就準備啟程去歐洲。

他要去找鍾意，哪怕隻是遠遠的看著，他也心滿意足了。

深夜。

慕雲起頹然的坐在地毯上，愣愣出神。

劉霞壯著膽子進來幾次，男人倒沒有像之前那樣發火。

正準備把僵冷的麵端出去，慕雲起便住了。

“劉媽。”

劉霞以為他肯吃東西了，期待的應了聲。

“…欸。”

房間裏又安靜了許久，男人眼底深沉如墨，薄輕啟。

“說的最後一句話，是讓大家撤到炸範圍之外…卻沒留下任何話給我……你說，是不是早就想好跟那些人同歸於盡了…”

劉霞紅了眼，默默垂眸。

“葉南救了那麽多人，到了老天爺那裏一定會被格外厚待…下輩子肯定給選個好人家…安安穩穩的過日子。”

“對…好人家……”

慕雲起突然想到什麽，眨了眨眼，抬頭看向劉霞，目真誠又迫切。

“劉媽，下輩子我們還能相遇嗎？”

劉霞沉默不語，男人失落地挪開視線，喃喃自語。

“下輩子一定不想再遇到我…可我想見…很想很想……”

眼淚無聲落，又悄無聲息地落到地毯上，最終浸絨布，消失不見。

劉霞的眼淚一直在眼眶中打轉，微微搖著頭，默默地退出了房間。

盛夏，北城風波的熱度終於平穩了下來。

真相浮麵，塵埃落定。

葉南的葬禮規模不大，但有軍隊持，便格外莊重嚴肅。

除了突擊隊幾人，就隻有賀驍、許紹琛和景遙。

賀驍想過要通知還在沽市的李安年和陳玏，斟酌一番還是沒有說出口。

鶴年也剛離開不久，他擔心兩人會承不了這樣的雙重打擊。33小說網

如果以後還有機會的話，再說給他們聽吧…

景遙站在墓碑前，看著照片上正在微笑的孩，回想上次參加霍然的葬禮也不過才半年，怎麽會……怎麽會變這樣…

許紹琛則站在賀驍後，眼皮哭得又紅又腫。

葉南對他來說，是這麽多年以來第一個也是唯一一個讓他有了依靠的人。

他不再覺得自己是一隻孤獨的遊魂，飄到哪算哪。

給了他去、住、給了他一顆安穩的心。

就像他的姐姐，就像有了個家。

頭頂的炙熱強烈，賀驍還在想，這一定是葉南，離了這個世界後，一定過得很好。

炸現場損毀嚴重，眾人找了多天也沒有尋到一。

林澤海隻能讓蔣前找出一套葉南曾穿過的作訓服，疊的整整齊齊，放進了墓中。

“帽！敬禮！”

突擊隊五人一字排開，整齊的軍禮威嚴肅穆。

盡管與這丫頭相的時日不長，但戰友之間的總是多了一抹過命的牽絆。

五人下頜繃，皺眉頭，眼眶中的晶瑩在下閃爍。

大家心裏都不好，氣氛低落又沉重。

哀悼結束，站在不遠的警衛員才走上前，先對林澤海敬了個禮。

“將。”

林澤海心不太好，皺眉道。

“怎麽了？”

警衛員湊近了些，附到他耳邊說了幾句，又立正站好，等待命令。

林澤海扭頭看向遠，原本高大的影此刻看起來似乎弱不風。

他想了想，還是準備去看一眼。

“你留在這，我去看看。”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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