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洧急忙問怎麼了。

郁桑說今天要拍新戲的定妝照，但是攝影師臨時跑路了，們團隊的人都聯系不上，“你有沒有時間來幫我拍幾張照片？”

尹洧想了想答應下來。

如今的視力還沒有徹底變壞，基礎的一些事還能做。

去自己公寓拿完相機，郁桑派來接的車子也到了樓下，定妝照沒在影棚拍，而是在郊區影視城。棚子已經搭建好，所有的燈也架在那，尹洧到劇組時，郁桑正坐著背劇本。

看到過去，郁桑急忙跑過來，跟團隊的幾個人做了介紹，說是請找來的外援。

尹洧給郁桑整理了下服，笑說：“跟我說一下要求？”

郁桑跟著笑：“沒有要求，反正你隨手一拍都好看。”

“……”

馬上不好看了，尹洧心想。

不是第一次合作，之前郁桑在國外有活，也會邀請尹洧去現場幫忙拍照，因此團隊磨合起來和快，化妝師也知道尹洧想取的造型。

只用了兩個小時的時間就拍好了所有照片，郁桑接下來還要到現場拍攝，尹洧便沒有多占用的時間，收拾相機準備離開，忽然有個中年男人到面前，遞了張名片給。

名片上寫：攝影師——盧名

尹洧趕忙抬頭，聽到那個男人對自己說：“這是我們老板的名片，你剛才拍攝的時候他路過，很喜歡你的風格，本來要親自找你談但是臨時有急事，就托我把這個教給你，他說如果有一天你想到他的工作室，可以聯系他。”

尹洧想問些什麼，但那個中年男人也匆匆忙忙走掉，臨走又給留了句話：“不過老板的意思是他工作室暫時還沒有開在國的打算。”

盧名，國際十大頂級攝影師之一，意識流攝影先河的“一代宗師”，也是尹洧剛接膠片機時最喜歡的偶像，常年居住在法國，工作室設立在黎。

最初尹洧往盧名工作室投過簡歷，石沉大海，沒想到如今又有了個機會。

只是，黎好遠，至離延陵好遠。

……

郁桑的助理送尹洧到影視城外，司機還等在停車場，尹洧本來要直接上車，但是想起上次從北疆回來給郁桑帶了禮一直忘記給，今天既然帶來了，不能再帶回去，于是尹洧把相機放在車上，和司機打了個招呼，回去找郁桑。

拍攝現場人很多，一堆機把郁桑包圍在里面，尹洧看了一會兒，想了想把禮給化妝師，讓化妝師幫忙轉。

尹洧原路返回，快走到停車場，和一個穿西裝的男人肩而過。

又往前走幾步，還是轉了頭，試探喊了句：“黎澤森？”

男人腳步停住，也回頭嗯了聲，之后定了幾秒，往尹洧的方向走。

“你回國了？”

“嗯。”

都不是善于言辭的人，由于關系很復雜，更沒有多余的話要講。

面對這個小兩個月的同父異母的弟弟，尹洧心很難言，說是路人關系，但在爺爺的朋友圈里見過彼此，那幾年在國外，們還是校友，偶爾聽同系的同學提起他，說他是個很厲害但也很窮的留學生。尹洧想：不能把父母的錯誤歸結到他上。

“我先走了。”尹洧指指不遠停車的車子，說了告別的話。

黎澤森點點頭，看背影越來越遠。

尹洧坐上車子，總覺得當時應該多說兩句。只是要說什麼呢。

你怎麼回國了？

有沒有回去看爺爺？

我聽說這幾年你過的不怎麼好，其實你媽媽做的那些事其實和你沒關系……

還有你怎麼來這？

對。

尹洧想起最后這個問題應該問的。

為什麼會來這。

是來追星嗎？

*

聞也接到尹洧消息時，剛進手室。

今天沒有門診，三臺手連排。前兩臺手不復雜，他做主要部分，剩余的環節都是一助接手。

第三臺是大手，一周前定下的。

病人生的是黏瘤，雖然是良，但心臟腫瘤并不常見。

所有準備工作做好，下午一點過半，聞也刷完手進了手間。

儀里，病人的心臟正在有力的在跳，從外面看是正常的心臟。但他知道里面很脆弱。

確認完病人信息，手開始計時。

聞也從護士手中接過那把鉗子，然后按照預演過很多次的步驟用鑷子夾住主脈。

用心肺機接替循環，把心臟排空。

用鑷子止住流，用心臟停搏讓心臟完全靜止。

右心房需要打開，再切開“房間隔”，找到腫瘤底部。

……

將底部切除，放進裝著福爾馬林的管子，準備送病理科。

……

關閉切口，聞也不停留著的汗也終于有了漸收的跡象。①

步驟重復下來很容易，但每個過程都繁雜，需要極高的注意力。

林主任是心外科主任，今天也圍觀全程，后他和聞也復盤，期間說道聞也的技，笑：“小也，你這雙手，天生就是為外科而生。當初怎麼就想不開，認了那老家伙當老師，還差點留在他那。”

林主任口中的老家伙是聞也的老師，也是一附院神經科的主任，只是現在不出手了常年在實驗室做研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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