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樓臥室,棠若靠在床頭,呆呆看著櫃子上的照片。
那是一張結婚照。
照片中的孩兒穿著漂亮的婚紗,依偎高大俊的男人旁,臉上笑容甜的有些刺眼。
明明就是在不久前照的,卻恍如隔日。
原來那個時候笑得這麽開心。
臥室的門被打開,來人見到已經醒了愣住,站在原地進也不是退也不是。
二人的視線在空中,竟是陸星澤先別開了目。
棠若攏了攏上的被子,繼續平靜看著床頭櫃上的結婚照。
陸星澤垂在側的指尖微,然後抬步走了進來,他腳步很輕,怕驚擾到棠若。
每走一步陸星澤都小心翼翼的。
直到他走到床前棠若也沒開口讓他離開。
“若若。”陸星澤有點艱難的開口,“你現在頭還疼嗎,我把陸敘言上來給你檢查一下。”
棠若收回視線,緩緩抬頭看站在自己麵前的男人,“陸星澤,你騙我是為了報複薄彥庭嗎?”
“不是!”陸星澤馬上否認,他就知道棠若會這樣想,因為了解他和薄彥庭過去的人,知道了這件事,都會往這個方向想,“我從來沒有想過利用你,我...我最開始騙你,是因為你失憶,對這個世界充滿不信任。我怕你緒不穩做出什麽過激的事,後來一直遲遲沒有告訴你真相,是因為他們從來都沒找過你,甚至一條信息都沒發過。”
“薄彥庭他、他本配不上你。”
陸星澤當初想,既然他們不珍惜,那麽就讓他來照顧棠若好了。
“我從開始救你,到後來的結婚,從來都沒有想過要利用你。”
縱使手段不彩,可他對棠若沒有半點利用之心。
棠若靜靜聽著,臉上沒有什麽緒,過了一會兒又問,“那你為什麽要這麽做。”
總要有理由的吧。
陸星澤聞言角翕,緩緩道:“因為我喜歡你。”
“喜歡我?”棠若喃喃自語,神恍惚,自嘲笑了笑,“你喜歡我什麽?”
一個被薄彥庭當眾悔婚的人有什麽值得陸星澤喜歡的。
“我從初中就喜歡你了。”
棠若倏然睜大眼睛,目震驚地看著陸星澤。
“第一次見麵就喜歡了。”陸星澤低聲承認,這麽多年藏在心底的第一次見了天日。
他的眼神逐漸堅定,“你問我喜歡你什麽,我喜歡第一次見你時你略帶局促的笑意,喜歡你每次畫宣傳欄時的認真,喜歡你每次抱著語文作業從我們班窗口經過,喜歡你看你逗小黑時的笑容,我喜歡每個樣子的你。”
因為喜歡,棠若的每一個普通的瞬間在陸星澤心中都是無與倫比的。
“若若你知道嗎,上學的時候我特別羨慕薄彥庭,不,應該說是嫉妒。”
“我嫉妒他可以你的名字,嫉妒你他哥哥,嫉妒他可以明正大站在你邊。”
“對不起,我騙了你,自從相遇以來我對你說了很多謊話。”他自嘲一笑,“謊話說多了有的時候我也以為自己就是你的哥哥,而你也是我一起長大的妹妹,你、你也和喜歡薄彥庭一樣喜歡我。”
可謊話就是謊話,永遠不能真。
夢終究會有醒來的那一天。
“無論你做什麽決定我都會尊重。”
離開也好離婚也罷,他都會尊重棠若的決定,他承諾過要給自由。
“我騙了你很多次,但是關於你這件事,我從來沒有說過半個字的假話。”
說完這段話之後陸星澤靜靜等待棠若對他最後的宣判。
這麽多年的終於宣之於口,陸星澤既沒有想象中的興,也沒有難過,隻有一種很平靜的覺。
像是在陳述一件很普通的事。
棠若垂著眸子,陸星澤看不清臉上真實的緒。
“我現在很,讓我一個人待一會兒,好嗎?”棠若的手指抓著被子,盡量讓自己的語氣聽起來正常。
“好,那你好好休息,做好決定之後就告訴我。”陸星澤低聲回應。
即將關上門的那一刻他又道:“不要自己一個人哭。”
屋中重歸安靜,棠若將視線落在照片中男人俊的臉上,半晌低聲說了一句,“陸星澤,膽小鬼。”
陸星澤並沒有真的離開,他靠在棠若房間的牆壁,仰著頭,緩緩閉上了眼睛。
.......
一樓客廳
陸家人還在嘰嘰喳喳討論。
他們在給陸星澤想取得棠若原諒的辦法。
孟晚秋最先提議,“我提議讓阿澤在世界各個國家的首都城市買塊大的電子屏幕,來回滾‘若若對不起我錯了’這幾個字,怎麽樣夠不夠誠意?”
沈清寧的眉心跳了跳。
陸老夫人搖頭否認,“你買那麽多,若若也看不到啊,到時候再落得個人傻錢多的名聲,有損我孫子英明神武的形象啊。”
保不齊若若知道後更嫌棄他了。
陸淮之提議,“別的城市看不到,那就在紐約的出租車上寫‘若若我錯了,求你原諒我’這下總能見到了吧?”
沈清寧打了個冷。
好土,電視劇早就不這麽演了。
沒臉再聽,轉頭想和Erick說離開這裏,卻發現旁的男人正聽得津津有味,甚至出了一種學到了的表。
沈清寧:“......”
陸敘言想了想,忽然眼睛一亮,“棠若喜歡畫畫,要不然就讓陸星澤給當模!”
“.....”
林昭清皮笑不笑,“你確定這不是在給陸星澤發福利?”
他不得呢好吧?
沈清寧卻發現教父大人的眼睛又亮了幾分,似乎是在考慮這個提議的可行。
深呼吸,忽然站了起來,“時間不早了,我就先走了,各位再見。”
然後沒等陸家人回應就走了,Erick趕也起追上。
怎麽走了,他還沒聽夠呢。
陸家人沒管二人,繼續討論怎樣合法追妻。
“要不讓陸星澤開直播,當著全世界人民的麵承認自己的罪行然後乞求原諒,並且保證不會再犯。”林昭清夾帶私貨,想讓陸星澤社死,以報當年屈辱。
“這個可以,這個可以,最好在直播中加上幾個億的紅包。”
“啊?幾個億啊這也太多了吧?”
“這不想讓網友看在錢的麵子上罵他兩句嘛...”
淩晨四點,樓下的聲音漸漸小了,應該是熬不住休息了。
陸星澤坐在樓道,脊背著冰涼的牆麵沒有毫困意。
忽然,棠若房間的門把手轉,他一驚,轉頭就看到穿著外套的棠若。
陸星澤趕起,站起來才發現棠若上穿的是出門的服,而後還有一個白的行李箱。
“你....”
“我想回國。”
“我和你一起。”陸星澤幾乎馬上就說出了這句話。
他會尊重棠若每一個決定,但不能放棄。
棠若長睫翕幾下,沒有說話。
沒有同意
但也沒有拒絕。
轉想要拉過行李箱,卻被陸星澤一把搶過,“我來。”
“我這就讓段小淩訂票,你放心我們做最早的航班,一定讓你盡快回到京市。”
“不,我想回海市。”
陸星澤撥手機的手一頓,但立即恢複正常,“好,你想去哪裏我都陪著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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