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這個打扮,這日來攤子上顧的客人都不由自主都多打量兩眼。
還有膽大一些的客上前搭訕說:“小娘子生的這麼好看,怎麼這般惹人發笑的打扮?”
他旁邊的人道:“就是,就著小娘子的貌我都能多吃一碗餛飩!如今見不到豈不是可惜?”
王氏聽到這話就不干了,立刻站出來道:“你們糙漢子在碼頭上天天風吹日曬不也嚷著苦?我兒媳婦細皮的哪里經得住這刀子似的風?我們賣的是餛飩包子粥,可不是相!”
被這麼一罵,調笑的兩人立刻噤聲。
惡婆婆的名頭日漸響亮,前頭還聽說抓住個意圖調戲兒媳婦的登徒子,把人手臂都扭斷了,扔到了河里,這下子是真的再沒人小看了去。要不是他們的東西確實好吃,不然還真是不想來招惹這惡婆娘。
等調笑的人散了,王氏臉上兇惡的神褪去,心虛地問顧茵說:“不然我重新給你做一個吧,這好像確實不太合。”
這先是讓小武安當了狗熊,又讓人嘲笑了一番,王氏想著就算是自己這麼厚臉皮的都要不好意思,別說顧茵這樣面的年紀。
顧茵卻說不用。
雖然現在家里比從前富庶了一些,但也沒富裕到食無憂的地步。既然都做好了,肯定得盡其用。而且不對比不知道,這袍子穿到上,才知道從頭暖到腳的覺這麼舒服。
“只是樣子差了些,但是確實很暖和。娘自己也說呢,咱們賣的是餛飩包子粥,又不是旁的什麼,他們要笑就笑好了。”
婆媳兩說著話,葛大嬸來還蒸屜了,看到顧茵的打扮,忍不住翹了翹角,隨即又忍住了笑,說起了正事兒。
“這兩天確實太冷了,晚上可能還要下雪。我家老葛開始犯咳嗽了,干脆明天就開始歇年了。”
從前因為攤子上不怎麼掙錢,葛家夫婦年頭忙到年尾,就算過年的時候還得強撐著出攤。這麼些年勞下來,都有很多小病。這兩個月葛大嬸和顧茵合作,一天都能多賺幾十文,雖然不多,但好歹不必那般拼命了。
顧茵接了手里的蒸屜,笑道:“那我就提前祝叔嬸兒新年好了。”
等送走了葛大嬸,王氏看著冷清空的碼頭,也跟著道:“那咱們明兒個開始也歇著吧。”
他知道兒媳婦很看重武安進學的事,這兩個月雖然生意越來越好,但顧茵每天都會和報賬,除去家里的吃穿用度,最多也就攢下了六兩,離那十五兩還是遙遙無期。
生怕顧茵為了再多掙一點不肯歇年,說完已經在打腹稿,想后頭勸說的話。
沒想到一說,顧茵就點頭道:“娘說的在理,等到雪落下來,我們就也不來了,等開春了再過來。”
王氏喜出外。
后頭一連幾天沉沉的天,雪遲遲沒落下,碼頭上自打葛家也收攤之后越發冷清,越來越多的人選擇休息。
臘月的第一天,顧茵照常起,還沒下床,王氏就樂呵呵地進來把按住。
顧茵看高興,不由也跟著彎了彎,問:“啥事什麼高興啊?”
王氏眉飛舞笑道:“下雪啦!現在還在下雪粒子,但是一會兒肯定要下大。”
顧茵知道王氏急著讓自己休息,聞言就準備下床去看。
王氏把按住,幫把四個四個被角都掖得死,“咋的這種事我還騙你啊?真下雪了!你給我睡著,我做好朝食再來喊你。”
看賊似的看著,顧茵只能又把眼睛閉上,沒多會兒又呼吸均勻地睡著了。
王氏看睡著了這才拿著油燈出了屋。
昨兒個不知道要下雪,所以家里還準備了一些食材。
但幸好天氣冷,準備的東西放著也不容易壞。
王氏把顧茵調好的餡拿出來,笨手笨腳地包了十來個包子,放上蒸屜。
這點活計顧茵用不了兩刻鐘,卻足足包了半個多時辰。
后頭武安也起床了,王氏就讓他看著火,自己拿了大笤帚去外頭掃雪。
沒多會兒隔壁許青川也拿著掃帚出來了,不過沒掃兩下就被許氏搶過掃帚拖進了屋。
許氏和王氏自打一起看過一次戲,現在已經不會見了面就吵。
兩人一起掃雪不得聊上兩句,聊著聊著就約好了早上一起去置辦年貨。
天大亮的時候,王氏忙出了一熱汗,包子也蒸好了在鍋上熱著。
小武安已經了,說要吃朝食。
“你嫂子難得睡晚會兒,你要了你再去睡會兒,等你嫂子起來咱們再一道吃。”
母子倆說著話顧茵穿好服出來了。
王氏看穿戴整齊的模樣就笑道,“你這是未卜先知,知道我和你許嬸子約好去置辦年貨了?不過也用不著你,你說你想要的,我都給你買來。”
顧茵笑了笑沒應,等吃過了朝食,才開口道:“我一會兒出門有別的事,置辦年貨娘拿主意就行,銀錢都在我床頭那個小柜子里,我把鑰匙給你。我就不去了。”
王氏自然要問干啥去,顧茵也不準備瞞,“進了臘月,不餐館酒樓都得請幫廚,我去那里看看。”
“那多累人啊。咱們擺攤好歹還能有半天時候歇一歇,當幫廚可是從早忙到半夜。怎麼好端端地要去當幫廚?……”說著王氏頓住了,又問:“你是不是早就想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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