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褚易無法，就想著再等等看，等孩子長大了，或許會聽話點。

可直到姜祁玉長到十七歲還是沒有變，不喜歡說經論道就喜歡每天看些詩詞話本子，一閑下來就喜歡和世家子弟們一起溜出宮去吃小攤，聽說書，騎馬蹴鞠，沒有一點皇長子樣子。

劉皇后也時常教育他，可孩子大了終究是一點兒都聽不進，偏生這孩子又是頭一胎，爹娘都疼，一句重話都不舍得說。同姜褚易抱怨，姜褚易本來的怒氣也被這十幾年給磨沒了，他只能長長地嘆了口氣，說道：“隨他吧，他若志不在此，也強求不得。年韶華能有幾年，他如今逍遙自在，生在皇家也實屬難得，隨他吧。”

姜祁玉似乎是到了他父親放棄培養他為太子的想法，自那以后留在宮里的時間也就多了，還時常去他那親弟弟地方顯擺自己的快活，被親弟弟趕出了門。

姜祁箴比姜祁玉小三歲，雖說是弟弟，可他舉手投足、為人世都比姜祁玉穩重斂不，讀書，對國事也極為上心，像極了年的姜褚易。劉皇后欣自己還有個能用的兒子，可姜褚易看著這個兒子，卻又是長長地嘆了口氣。

劉皇后不準他的心思，一次試探地問道：“陛下……覺得祁箴如何？”

姜褚易笑了笑：“像以前的我。”

劉皇后在心里舒了口氣，又了眼姜褚易的神問道：“那陛下見到祁箴為何總是嘆氣？”

姜褚易沉默半晌方道：“我希我的孩子們過得比我快活。”

姜褚易十四歲以太子的份被接進宮，他邊的所有人都告訴他：你是這個國家未來的帝王，貪玩樂不是你該做的，你應當勤勉刻苦、宵旰食，你不能辜負任何人的期，否則，你就不該被送進這宮里來。

當時的姜褚易想反駁，想大喊——本不是他想進宮！他是被送進來的！

可他也知道他不能喊，一個國家的重擔放在他的肩上，他若逃避，那就是懦夫。

做太子的那些年，他真的很苦。

可卻也不是最苦的。

姜褚易想起了一個人。他把姜祁玉到跟前，問他愿不愿意出使月氏去給忽罕邪送賀禮。

姜祁玉一聽能出國，想都不想就答應了。姜褚易看他眉飛舞的樣子，笑罵道：“小兔崽子，就這麼不喜歡待在宮里？”

姜祁玉也不忌諱，直說道：“宮里太悶了，兒子不喜歡。”

姜褚易聽著，無奈地笑了：“行吧，朕就放你出去，但是有個任務要給你。”

“什麼？”

“去見見你姑母，幫我……帶句話。”

姜祁玉就是這樣見到姜瑉君的。他回來后，姜褚易也沒讓他回自己的宮殿歇息，直接召去了清涼殿問話。

“我看姑母過得不錯，忽罕邪單于待姑母還是很好的。”

姜褚易挑了挑眉：“當真？你怎麼看出來的？”

“他很疼姑母生的孩子。”姜祁玉信誓旦旦，“尤其是那個婭彌的，他們唯一的兒，簡直就是忽罕邪單于的眼珠子。”

姜褚易看了一眼自己兒子的神，揶揄道：“那姑娘好看嗎？”

姜祁玉一拍桌子：“好看極了！長得極像姑母。”此話一出，姜祁玉看見自己父親臉上的笑容，便知自己的心思沒藏住一下抖摟了出來。他有些不好意思地撓了撓頭：“我說，我的意思是……”

“等那個姑娘長大了，父親幫你向月氏求親吧。”

姜祁玉愣在一：“真的？”

姜褚易笑著點頭。祁玉此番去月氏求親，被月氏以公主年拒絕他也不甚在意。這本就是為了試探月氏的意思。可來日方長，誰又知三年后的他們會不會改變心思呢？

當年老師盧侯一再規勸，讓自己寫信斷了念念的心思，斷了他們之間那段不可言說的愫。

他照做了，他覺得或許只有這樣，念念在月氏才會安全。

懊悔苦惱愧疚，夜夜輾轉反側，他心煎熬，卻也不得法。

若是如今念念的兒能夠嫁回齊國，那他這幾十年惴惴不安的心也算是有了藉。

-

自從月氏回來，姜祁玉似乎像變了一個人，雖說還是常出門，但卻總會帶些東西回來，讓商隊送到遙遠的月氏。

這一送就送了三年。

婭彌十六歲，草原上盡寵的小公主長大人，四方來賀百家求。

姜祁玉急了，連忙跑到勤政殿詢問姜褚易如何是好。

姜褚易看自己兒子那麼著急，笑他年輕不：“他們遞求親書都是往你姑母和忽罕邪那兒遞，你就不會往婭彌那兒送？婭彌既是最寵的兒，那的婚事定是由自己做主的。”

真是關心則，姜祁玉拍了一下自己的腦門，又沖了出去趕忙寫信。年郎的心最是滾燙赤誠，一氣呵，行云流水，字字真切。他都沒有改改，直接讓人快馬加鞭送去了月氏。

姜褚易知道后，失笑搖頭：“吩咐禮部準備聘禮，送去月氏。”

可這聘禮還在半路上時，月氏就傳出了消息——婭彌公主出嫁西域茲國王，艾提。

姜祁玉知道這個消息后，抓住將信送出宮的宦發了瘋問道：“你真的把信送出去了嗎？你真的送到了嗎？你是不是在半路上丟了隨便撿了封敷衍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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