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48章施為歡番外16：就這樣吧

藍樂熙推著金老太太靠近，老人家慈祥的打招呼：“晚上好。”

施為歡微微頜首，“老夫人好。”

“嗯，”金老太太滿是皺紋的臉上掛著和藹的笑，“我自己回去就好，不打擾你們。”

正巧不遠路過一個護士，由護士將推走了。

藍樂熙想到上次兩人之間不愉快的談話，和金老太太囑咐的事，不自在的眨了眨眼睛，“你怎麽來了？”

施為歡一米九的高站的筆直，手在西裝兜裏，淡淡的說：“聊聊。”

“哦，好，”藍樂熙說：“外麵冷，去我房間吧。”

兩人一前一後來到室，施為歡忽然聞到了若有似無的梔子花香。

他快速掃過室，果然在窗臺花瓶裏著幾支梔子花。

他微微蹙眉，“這個月份有梔子？”

“啊？”藍樂熙順著他的視線看向臺，哦了聲，“這是病友家人送的，聞不了這個味兒，就給我了。”

說完，立刻想起什麽，悠悠的說：“這味道讓你想起了誰？”

話出口就後悔了，怎麽說話不過腦子啊！

施為歡沒接的話，麵無表的拉開屋子裏唯一的一把椅子坐下。

“最近怎麽樣？”

藍樂熙看似隨意的說：“還不錯。”

施為歡觀察著的氣，的確比上次見麵時好了不。

他點了點頭，“你想不想離開這裏？”

藍樂熙愣了下，臉上出一茫然，“我沒想過這個問題。”

“想想吧，”施為歡說：“這裏不是長久之地，既然已經恢複，回歸正常生活比較好。”

“嗬，”輕笑了下，眼神有些落寞，“我能去哪兒？”

高北市是的家也是的噩夢，除非藍衛方去世，否則絕不會回去。

京市嗎？

這裏沒有朋友，沒有親人，待在這裏做什麽呢？和療養院不過換了個地方而已，同樣是牢籠。

施為歡手搭在桌上，骨節分明的手指無意識的敲擊著桌麵，他說：“或者，可以把你安排進單位，有事做對你有好。”

藍樂熙方才還亮晶晶的眼睛逐漸暗淡下來，像一朵花眼可見的枯萎。

眼神空的看著他，“你告訴我，我做那些事的意義是什麽呢？”

這個眼神，讓施為歡想到提離婚的那天。

他別開眼，目落在窗臺那朵白的梔子，“所以你準備在這裏待一輩子嗎？”

問題好像又回到原點，得不出答案。

令人窒息的沉默蔓延，施為歡突然開口：“為什麽不答應舒揚？”

藍樂熙忽然笑起來，“你很期待我和陸舒揚在一起？”

冷冷的笑著，斜睨著他，“他第一次來見我，我就知道是你的主意。”

他轉過頭，那雙眼睛裏糅雜的怨恨和意令他心裏閃過莫名的緒。

可他的理智不允許他拖泥帶水。

他直截了當的說：“我今天來就是告訴你，我們已經離婚，已經沒有任何關係，你始終要開始新的生活。”

他知道這些話很殘忍，可是有些話必須說。

“言盡於此，這是我最後一次來看你，好自為之。”

施為歡站起，大步往外走去。

左拐出門，後響起什麽東西被砸碎的聲音。

回頭，地上散落著碎裂的白花瓶碎片和漉漉的梔子花。

他走上前，彎腰把那幾支花拿在手裏，小心翼翼的把花瓣沾著的水抹去，轉離開。

整個過程屋子裏的藍樂熙看的一清二楚。

他對幾朵花尚能如此珍惜溫，對卻如殘忍至此。

痛楚酸順著管爬滿全，眼眶幹的發疼，卻流不出一滴淚……

—

再之後，療養院的對接人換了他的書，施為歡沒再去過療養院。

既然已不可得，那就全心發展事業。

大雪紛飛的時候，陸舒揚時隔兩個月又來京市，雷打不的又帶來許多西北特產。

施為歡無奈，“我自己在家不開夥，你帶這些讓我吃到什麽時候？”

陸舒揚爽朗的笑道：“老連長知道我要來非讓我帶給你，吃不了就送人唄。”

一聽是老連長讓帶的，施為歡變了話風，“我自己留著吃吧。”

深冬的夜晚，外麵的雪下了一整天，這會兒還在沸沸揚揚的飄著雪花。

兩人坐在酒館靠窗的位置，有一搭沒一搭的聊著天。

陸舒揚突然說：“樂熙離開療養院了。”

施為歡眼睛看著窗外，神淡淡的，“是嗎？”

“你不好奇去哪兒了？”

他這才轉過臉，漫不經心的說：“不是有你告訴我嗎？”

陸舒揚無奈的說：“好歹是你的前妻，你就這麽漠不關心？”

施為歡不耐的皺眉，“說不說？”

陸舒揚這才說：“跟同住療養院的金老夫人的孫子前不久從國外回來，把和老夫人一塊兒帶走了。”

他觀察著施為歡的神，可他失了。

施為歡好像聽到了陌生人事，表沒有任何變化，十分平淡的發出一聲：“哦。”

陸舒揚隻覺得口埋著一火氣，憋得難又發不出來，憋得臉鐵青。

施為歡放下空了的酒杯，就在陸舒揚以為他要說點兒什麽的時候，卻聽他說：“不早了，回去吧。”

下雪的關係，代駕比平時，好不容易了一個還要等。

兩人坐在酒館門口的沙發上等著，施為歡無聊的擺弄著手機。

陸舒揚忍不住問他：“你不怕別人傷害嗎？”

施為歡放下手機，麵無表的看著他，“我隨時關注的態，才是真的傷害。”

陸舒揚一時哽住。

他看向窗外，冷峻的側臉如刀鋒一般鋒利，“隻有我徹底退出的生活，才能開始新生活。”

次日，單位辦公室。

書走進來說，“藍士已經定了機票，會在一周後和金老夫人一起前往米國。”

男人背對著他站在窗前，看著單位裏的小年輕們嬉鬧著掃雪。

每個人臉上的笑容都那麽真切，活潑，對比之下，思及前半生，他的心好像沒有年輕過就已經老了。

書說：“主任，藍士出國後還需要我們繼續關注嗎？”

男人的聲音低沉而緩慢。

“不用了。”

金家那個小子好像很喜歡。

好。

就這樣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