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七皇子周靈,早就在月余前就被【大魔顧長安】殘殺於京城街市。
此事在當時鬧得沸沸揚揚,甚至就連煊赫一時的【北涼顧家】都因此遭株連,九族皆滅。
洪門為此事定,大魔顧長安早就被歸墟收買,發展為暗諜,打洪門部,包藏禍心,圖謀不軌。
對於這樣的解釋,外界倒是頗為認可。
畢竟,玄天館洪門,專司歸墟之事,兩者爭鬥多年,互遣暗諜是常有的事。
「十七皇子……他……他不是死了嗎?」
「我還為我們家老爺子抄送過悼辭……他怎麼會……」
「那真是十七皇子嗎?天爺,他沒死!?」
一道道目紛紛投落在李末前那位青年的上,著深深的驚疑。
今日能夠出現在壇山之上,觀看鬥法的人大多都是出顯貴,裏面也有不人見過十七皇子。
眼前此人,橫虛空而至,模樣卻是與已故的十七皇子一模一樣。
「你不是周靈!」
李末眉頭一挑,凝起的目恍若劍鋒,死死地盯著對方,他到了一極為危險且神的氣息。
這種氣息與十七皇子截然不同。
「李末,久違了!」
來人輕語,好似故人重逢一般,言語中不見半分喜怒。
「生必有落時,死亦有轉日……」
來人悠悠輕語,他角微微揚起,平靜地著李末。
嗡……
就在此時,他一步踏出,周圍的景立時變幻。
「老李……」
幾乎同一時刻,馮萬年和紀師同時出手,他們形閃爍,便已來到李末所立之,然而這裏已是空空……
那兩道影彷彿憑空消失一般,再無蹤影。
「消失了?人呢?」
壇山上空,一道道目變得匪夷所思起來,他們有些看不懂了。
就連被釘死在山壁之上的江千秋都出了疑之。
「該死,那人到底是誰?他們去了哪裏?」
馮萬年眼中兇大盛,冷冷地看向江千秋。
「我不知道。」江千秋搖了搖頭。
他說得是實話,他當真不知道十六皇子帶著李末去了哪裏。
此時此刻,李末抬頭去,便見自己竟然已經來到了天外,星空浩瀚,斗轉影,別有一番氣象。
「好手段……」
李末面微沉,眼中著一警惕。
眼前這位可比江千秋要可怕得多,甚至比起當日的十七皇子都要深不可測。
他的上,似乎藏著一不屬於人間的氣息。
「我周靈生!」
「周靈生!?」李末眉頭一挑,咀嚼著這個名字。
「李末,你很特別……」
周靈生悠悠輕語,他沒有任何手的意思,神平靜,侃侃而談,好似面對一位故友。
「特別?」
「你知道人的生死因何而來?」
周靈生話鋒一轉,提出了一個極為特別的問題。
「生死因何而來?」
李末神古怪地看著眼前這位像極了十七皇子的男人,心中說不出的詭異。
「因緣而生,因劫而死。」
「父母的緣分,造就了我們的生命……」
「蕓蕓眾生,都是因為各種奇妙的緣分才降生於世……」
說到此,周靈生稍稍一頓,臉上出一抹憾之。
「我剛出生便已夭折,不得不說我和父母的緣分實在淺薄……」
「不過我有一個弟弟……他算是我的另一面,也算得上是某種緣分的延續……」
「周靈!」
李末目一挑,沉聲道:「你是十六皇子!?那個初生早夭的十六皇子!?」
「可惜……他死在了你的手裏……」
「或者說,他雖然不是直接死在了你的手裏,卻是因你死……」
「你便是他的劫數!」
周靈生幽幽輕語:「生因緣來,死因劫至……」
「若是能夠掌握劫數,便能超生死之外……」
「我若是能夠佔據了伱的軀,或許,便能真正知道什麼事生死之外……」
周靈生轉過來,目依舊平靜,只是多了些許寒意。
「李末,你說你是不是很特別!?」
「你是個瘋子,比起你弟弟還要瘋……」
李末眉頭皺起,他突然覺得大乾皇族似乎就沒有一個正常人。
「我能理解你的看法……螻蟻無法理解蒼鷹所見的景……」
周靈生竟然生出了同理心,對於李末的妄言並未惱怒。
「你知道我為什麼把你帶到這裏嗎?」
李末沉默不語,只是冷冷地看著眼前這位不知是死還是活的十六皇子。
「因為有些事,不是凡俗有資格見到的。」
說著話,周靈生突然放鬆起來,他如閑庭漫步,走在星空之。
「你聽說過神宗地嗎?我們所見到的星空和那裏的星空是不一樣的。」
周靈生悠悠輕語,眸子裏卻是泛起了一抹別樣的神采。
為大乾皇族的脈,他所知道的地,自然要比李末多得多。
「據傳,神宗地,天生萬象,一切存在都有可能化為生靈,哪怕一縷,一株草,一個念頭……」
「一旦化生為靈,便是永恆存在,不可磨滅……」
「你不覺得那樣的地方才是修行者應該存在的地方嗎?」
「長生不死,可以為仙啊。」
說到這裏,周靈生的聲音多了一起伏,抖之中藏著難以掩飾的嚮往。
天地茫茫,眾生蕓蕓,能夠摘取道果的又有幾人,如此驚才絕艷,萬中無一之輩,卻只有五百年的壽元,天地大限……
這是何等的諷刺……
這是何等的悲涼……
「白劍仙那樣的存在,屹立人道絕巔,卻無法恆久長存,大限將至,跟一個風燭殘年,臥床等死的老人有什麼區別?」
周靈生的臉上浮現出一抹嘲弄的笑意,著無與冷漠。
「你想說什麼?」
李末眉頭一挑,聽不下去了。
「神宗地,諸多萬象,盡可化生靈,長存不死……我聽說諸天星象之中,有兩位極為特別的存在……」
「南斗注生,北斗注死,生死轉,便是長存不滅……」
周靈生彷彿夢中囈語,到了此刻,他的臉上終於浮現出近似人類的瘋狂和。
「生死我都有了……若是再佔據了劫數的軀……我便真正可以掌握自己的命運,長生不滅了……」
周靈生的聲音變得抖起來,那是一種無法抑的激。
突然,他的氣息變得極為詭異起來,斑駁星下,他的影子拉得老長,恍惚中,李末竟然看到了十七皇子的形。
「你們……」
「有生必有死……我們本來就是一的……」
周靈生冷笑道:「我和他之間,一人生,必有一人死……」
「這是一種你無法想像的共生存在。」
十六皇子和十七皇子的命格極為特別……
十六皇子出生時便已經夭折,所以才有了十七皇子的活路。
同樣,十七皇子死後,十六皇子的生機便漸漸恢復過來。
「李末,把你的給我吧……」
「生死唯在劫數中,才能永恆。」
周靈生的聲音越發宏大,滾滾如魔音,震徹星空。
與此同時,他的後竟有天象浮現,橫絕萬里星空。
「天象境!?」
李末抬頭去,便見周靈生與江千秋一般,同為天象境。
只是他的天象與【雷火蒼天】不同,混茫天宇之中,竟是佇立著兩大虛影,周泛起無盡星,如生死轉,似劃分,一南一北,遙相呼應。
「生死星斗!」
轟隆隆……
那奇異的天象塌星空,滾滾而至,向著李末罩來。
「金睛神瞳!」
李末猛地抬頭,雙目之中金大盛,糾糾起兇威,盪起無邊殺伐。
轟隆隆……
劇烈聲響震徹不已,那道恐怖的金破滅層層虛空,向著【生死星斗】天象激而去。
金破碎,如大星隕落,濺灑八方。
那恐怖的天象竟然未損分毫,星移斗轉,生死無常,生生將李末金撞破。
「江千秋的天象怎能與我相比……」
「李末,你終究還是沒有看清,你面對的不是人間的力量。」
周生的聲音宏大無比,充塞天地,比起周靈,他顯得更加恐怖。
此刻,他後的天象也越發驚悚,星都照,南北之地,竟是各有一道偉岸的虛影出崢嶸一角。
一赤袍獵獵,一襲黑颯颯,生死之間,之外……這兩尊恐怖的存在如立九天之上,漠視諸靈生滅。
「來自神宗地的生靈!?」
李末面微變,終於悉了周靈生的奧。
當日,洪小福便是在東海染指了這樣的存在,那是來自神宗地的一道天象,生於福禍之中,影響興衰吉兇。
洪小福正是因為融合了那種生靈,所以才能夠李末放生,覺醒【地司太歲星】。
洪小福曾經說過,他獲得了某些記憶片段,神宗地曾有大戰起,有些東西從那裏淪落至人間。
他所融合的不過是其中一個弱小的存在而已。
李末萬萬沒有想到,周靈生為大乾皇族的弟子,神宗的脈,竟然染指地生靈。
「李末,你倒是有些見識……我還未出,母妃便已盜了天機……」
「那是古老流傳的法門,能以為容,接那偉大不死的存在。」周靈生的眼中著一嚮往。
南斗注生,北斗注死。
這兩尊偉大不死的存在,剛好契合宸妃肚子裏的雙生子。
唯一的代價便是,一子生,便有一子死,暗合南北星斗,生死之數。
然而,無論誰生誰死,從染指這種力量的那一刻起,宸妃肚子裏的雙生子便是一。
「為我的容,接納偉大的命運吧。」
周靈生的聲音彷彿無不在。
生死星斗的天象降臨在李末的上方,恍惚中,那兩尊偉大的存在漠然地俯視著他,赤與黑星垂落,恍若手一般,將李末纏繞。
「卑微的人類啊……這是你的榮幸……」
就在此時,兩道截然不同,卻高高在上的聲音回在李末的腦海中。
面對如此神不可測度的存在,人間的一切力量都顯得徒勞可笑。
這便是來自地生靈的恐怖,即便他們已經沒有了往日的氣象,即便他們現在只是茍延殘……
可他們依舊高高在上,不可。
「李末,這是你存在的唯一價值。」
周靈生的聲音在李末的耳畔響徹,著一無的嘲弄。
赤與黑星流轉,天象縱橫,便要將李末徹底煉化。
「愚蠢啊,我怎麼會死在這裏……」
就在此時,生死星斗的天象中傳出了一陣輕慢的聲音,幾乎同一時刻,李末的泛起灰濛濛的玄,衝天而起,煥然真,在他後形九道冕。
「這……這是……」
「九命法……」
突然,那原本高高在上的兩道聲音猛地抖起來,變得驚悚莫名,彷彿遭遇到了前所未有的恐怖。
「你……你怎麼會……九命法……」
「它……它還未曾絕滅……」
生死星斗的天象變得暴起來,原本還嗷嗷待宰,恍若祭品一般的李末,頓時為了無盡深淵。
九重玄震天地,瘋狂地吞噬著赤黑兩星。
「怎麼回事?發生了什麼?」
就在此時,周靈生的聲音也變得驚恐起來,他發現,自己那兩道偉大存在竟然生出了恐懼的緒。
這是本不可能的事。
「九命法……這真的是九命法……放了我們……」
「我們永恆不死的……不要……不要……」
兩道偉岸的聲音瘋狂地求饒著,與剛剛的神至高形了鮮明的對比。
「你們還真以為自己是不死的?」李末冷笑。
地生靈永生不死,即便在那個地方,能夠殺死他們的彷彿都屈指可數,為古之大,恰好九命法便是其中之一。
「現在害怕了?晚了!」
「李末……你……」
此時此刻,周靈生終於看清了自己的境,聲音也變得驚悚起來。
「十六殿下,你剛剛有一句說對了……」
「我便是你們的劫數!!」
浩瀚星空,李末盤坐定,九重玄震寰宇,他恍若一座深淵,任何天象縱橫,自是巋然不,瘋狂吞噬煉化著那兩道神的存在。
與此同時,李末頭頂上空,虛空浮,一道神的天象呼之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