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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詭三國》 第三千一百六十一章當渾然遇到渾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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川蜀之中,都車城。

吳懿沉著臉,回到了家,坐在廳堂之中,思索了很長時間。

吳氏有麻煩了。

就像是川蜀,多事之秋啊!

劉璋不能守,劉備來了,然後斐潛來了,現在江東又來。

吳懿長長的歎息了一聲。

雖然說前線報傳遞回來,諸葛攔截了江東,亦有勝敗,但是川蜀之中,多多還是到了一些影響。

吳懿沒想著要怎麼樣,他對於劉璋,劉備,以及斐潛,亦或是後續的什麼人的態度,其實都是一樣的,只要能保證吳氏家族地位不失,那麼誰來都可以,就像是他的妹子,嫁給誰不是嫁?若不是斐潛沒這個意思,否則吳懿怎麼也要多一個妹子出來才是。

吳懿的這種態度,和大漢大多數的鄉紳士族其實都是一致的。

士族之中同樣也是有階級的。頂級的士族,四世三公,一門三丞相,三代七公侯什麼的,這種就相對比較稀,其余大多數都是在鄉野之間和朝堂之中徘徊,其中又以靠近京都的為上,偏遠郡縣為下。

吳懿就是中層偏下的士族,雖然吳氏在川蜀之中不算小族,可是在整個的大漢層面來看,他其實排不上多的名號,即便是在川蜀積攢了家財萬貫,也不會因此而被人推崇尊敬。

因此,對於吳懿來說,最為重要的事,就是保全自的家族,尤其是大家都知道吳氏家裡有錢的時候……

丟車保帥,假癡不癲,甚至厚無恥,都是手段而已。

只能說是世風日下、人心不古了……

想到此,吳懿忽然意識到了一些什麼,頓時站起來,背著手在廳堂之轉起圈來,猶如困,又像是熱鍋上的螞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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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前吳懿還在想,為什麼是吳氏遇到了這種事?

為什麼不是犍為張氏,閬中狐氏,亦或是郫縣何氏,郪縣王氏?

吳懿心中有了一個猜想,而這個猜想需要人去證實。可是由他自己出面,並不妥當,必須要找一個人來幫忙。

一個局外人……

『來人!』吳懿招呼著,『去請彭永年來!禮儀周道些,不可怠慢!』

下人領命,很快就去了。

彭漾早些年風,名士風流,現在則是有些落魄了。

片刻之後,彭漾來了,見過了吳懿,兩人落座。

兩人沒有營養的寒暄了一陣,就很快的沉默了下來。

『子遠兄,若有能用得上小弟之,便請直言就是。』彭漾輕聲說道,『子遠兄可是有什麼為難之?』

吳懿沉了一下,說道:『某弟班押送糧草至魚複……結果軍中混進細,意圖叛逃,事發跳崖而死……』

『嘶……』彭漾吸了一口氣,目看著吳懿,似乎很是驚訝。

吳懿歎氣說道:『若我說此事毫不知,永年可是信否?』

彭漾起,『啊……我想起家中還有些事沒辦,打攪了……告辭,告辭……』

『嗨!』吳懿招手,『不必如此……坐,永年請坐……』

彭漾重新坐下來,『子遠兄,有些事,還是開誠布公更好些。』

吳懿點頭,然後又搖搖頭,『這人……真不是吳家的!』

彭漾很乾脆的說道:『真不真沒用,關鍵是信不信。』

『哎呼……』吳懿長長的歎口氣,『所以我正在發愁。』

『使君那邊沒消息?』彭漾問道。

吳懿用手臉,『就是沒消息才發愁啊!』

彭漾歪著頭,思索了片刻,『問題是怎麼到了隊中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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倒不是說彭漾多麼相信吳懿的人品,或是吳懿對於斐潛的忠誠,而是彭漾知道吳懿不會做這種風險高,收益小的事

真要做,也是等江東確定打得下川蜀之後才會做的……

更何況之前吳懿已經吃過一次虧了,怎麼可能還大大咧咧的在諸葛亮的眼皮子底下玩什麼花樣?

早些時候那些企圖玩花活的,墳頭草都三尺高了!

彭漾看著吳懿,『子遠兄該不會是想要讓我去查吧?』

吳懿苦笑了一下,說實在的他還真想要讓彭漾去查一番,若是能夠直接找到證據,不就是可以直接洗刷了罪名了?

只是可惜,這種想法只能想想而已。

打探軍中事務,現在就像是個地雷一般,誰誰死。

哦,當下川蜀和江東相互戰,然後在這個環節點上去打探軍中之事?

這是想要知道死字一共有多種的寫法不?

可是不查清楚又不行,這一把刀眼看著就要砍到自家腦袋上了,坐以待斃顯然不是什麼好選擇。吳懿有一種覺,他必須要做一些什麼,一味的等待,不是什麼好辦法,所以他找來了彭漾。

彭漾職,所以自然是談不上什麼勾結朋黨,同時,彭漾這個人,吳懿比較了解,知道他比較會說話,不至於將事搞得更複雜更麻煩……

『我知道永年往廣泛,消息靈通,』吳懿很是懇切的著彭漾,『軍中之事,自然不敢有勞永年……但是這民間市坊之中,應該沒有什麼問題吧?吳家之中出了此事,必然是有人想要害我……我在想著,這事多半會在市坊之中傳言……若是可以查詢一二,多可以還吳氏清白……』

吳懿又是歎了口氣,『使君沉穩有度……可是我擔心這諸葛從事,年歲較輕,萬一立功心切,將此事蓋棺定論,讓吳氏上下蒙冤……故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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彭漾還在遲疑,吳懿起,朝著彭漾長揖,『懇請永年助我!吳氏上下,沒齒不忘!』

『哎呀!子遠兄這是……』彭漾連忙起,扶起吳懿,『好吧,既然子遠兄托付與我……我就四下走走,查訪一番就是……』

……

……

彭漾回到家中。

他妻子才開門迎了他,剛想要說話,就見彭漾已經丟過來一個錢袋,沉甸甸的叮叮響,發出令人心醉的貴金屬撞聲。

『錢收著,別一天到晚吵吵。』彭漾翹著鼻孔,『明日去米鋪買袋米,給你爹娘送去。』

彭漾妻子喜笑開,一掃之前憂愁之,歡歡喜喜的丟下彭漾進屋,先將錢袋子收妥了,才想起要迎彭漾,連忙又轉出來,取了撣子給彭漾上掃灰,『謝天謝地,可算是有進帳了……這錢哪來的?』

『謝天謝地?』彭漾嗤笑道,『我給你拿錢來,結果你謝天地?』

『哎呀,就是這麼一說。』妻子被彭漾一嗆,也不惱,笑嘻嘻的問道,『了麼?要不要我去煮些吃食?』

『先去燒點水來,在外走了一天了,這腳凍得慌……』彭漾擺擺手。

『好嘞!』妻子很是安順的往後院廚房走,『幸好有錢了,要不然連燒火的柴都買不起了……』

彭漾進屋,抱起在席子上正在爬的兒子,嘻嘻哈哈的逗起來。

孩子才剛會爬,爬得不好,但對於爬行也正是興趣十足的時候,在彭漾懷裡掙扎著要下來爬。等真會爬了,反而不想爬了。

彭漾嘿嘿笑著,也撅著屁跟著孩子一起爬。

妻子轉了回來見了,『別顧逗兒子了,這幾天沒米沒柴的,差點沒死了他。快說說,哪來的錢?不是借來的罷?』

『都還有勁爬,怎麼就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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彭漾妻子不滿的說道:『那是我找鄰居借的米面!真要全等你拿錢回來……到底是哪來的錢?』

彭漾坐起,說道:『有人求我辦事,給的!』

妻子聽了,不喜反驚,『什麼事,給你這麼多錢?』

彭漾擺擺手,『不是什麼大事……』

『還不是大事?』妻子越發的不放心,『這麼多錢!』

『這還多?』彭漾嗤鼻,『想當年……』

『別想當年了,想眼下罷!』妻子打斷了他,『沒人可以活在當年!到底怎麼回事?』

彭漾沉默了一小會。

當年的彭漾,確實也有風的時候。那時候青春年,風華正茂,風流名士,在川蜀都左近,人人都以邀請彭漾座上客為榮,吃不盡的佳肴,喝不完的酒。

只是可惜年輕的時候不懂得積蓄的重要,只是覺得錢財不過就是阿堵而已,庸俗不堪,散去還複來,後來等到經濟下……呸,等到驃騎川,開始行科舉,查能力,而不是以名聲名為主要衡量標準的時候,類似彭漾這樣靠名聲吃飯的人日子就一天天的差下來。

起初的時候,還能變賣些許度日,寄希於能不能熬過冬天,可是隨著徐庶陸續整頓川蜀場,原本公款吃喝,相互吹捧的日子便是一去不複返。彭漾這樣的『名士』,也就越發的沒了市場。公款吃喝被砍,誰家裡閑錢一大堆去請這些公知……呃,名士天天白吃白喝?彭漾的日子也就越發的困頓起來。

不得已,彭漾也要開始為了五鬥米折腰,到街面市坊上給人寫幾個字,畫個什麼畫,有一頓沒一頓的……

當然,彭漾心當中也是不願意為了五鬥米就真折腰的,只不過是這年頭,連個廨裡面的書佐,都需要考試通過才能擔任!

真是斯文掃地!

想到此,彭漾也是敗了興致,頗有些不耐的說道:『是吳郎君給的,他托我查訪些事……』

彭漾妻子哦了一聲,像是緩了一口氣,轉出去了,過了片刻端了一盆水出來,放到了彭漾面前,將彭漾的腳放進了水裡,『怎樣?會燙麼?』

彭漾呼出一口氣,搖搖頭。他在市坊之中跑了幾乎一整天,初春天的氣溫並不高,漢代靴子的保暖效果也不好,腳都快凍僵了。

『都是拿錢辦事,』彭漾的妻子一邊幫著彭漾洗腳,一邊說道,『還不如去參加科考……也是個穩當的活計,總好過這樣飽一頓一頓的……你就考了一次不中,還有人考了好幾次都還在考的……』

『……』彭漾沉默著。

『之前也經常跟你往來的那人……前些時日也去科考了,說是月餉都有這個數……』

『別吵吵了!』

彭漾妻子也沉默了下來。

等洗完了腳,彭漾妻子端著水盆往外走的時候,彭漾才低聲說了一句,『開春……開春……我再去試試……』

『……欸!』

……

……

都府衙之中,徐庶瞇著眼,正在回想著諸葛亮送來的信件之中所提及的容。

早在戰事開始之前,徐庶就和諸葛亮討論了川蜀之中複雜的各種關系,尤其是士族鄉紳和山蠻胡民之間盤錯節的關系。

當然,如果僅僅是想要混日子,在川蜀之中其實很很好混的。

喝點小酒,然後聽聽小曲,小手,晚上再摟個小娘皮,日子也就這麼一天天過去了,適得很。

可問題是徐庶不是來川蜀混日子的。

一方面徐庶要保證川蜀經濟,農產品和手工業產品不下,另外一方面又要理這些錯綜複雜的關系,這就像是在走鋼,稍微走錯一點點,都會導致失去平衡。

徹底推倒重來,確實只需要一句話,但是在這個過程當中損失誰來承擔?

殺人很容易,但是養人很難。

想要殺人很容易,下達一個三十天不許任何人出生的法令,就算是生下來的健全嬰兒也一樣可以暴斃,可是要養一個人,沒有十年以上的水磨工夫,心維護,如何養得好?

川蜀經濟一旦被毀壞,先不說如何供給關中,連帶著聯系到了南中線,趾線,雪區線等地域的貿易,又將怎麼辦?

是一個殺字就能完全解決的?

廣漢王氏、德古氏、閬中周氏、梓潼杜氏、臨江楊氏等等,不合作也不反抗,擺明了就是牆頭草,而川蜀周邊也有很多部落山寨,和這些鄉野士族有各種勾連關系,也同樣是如此的態度,既不反對斐潛,但是也不傾向於斐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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