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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鈞很蠢麼?

跟上帝比自然就蠢了。

若是橫評呢?

那就要看大漢百姓對於吏的評價標準了……

對於大漢百姓來說，什麼吏能得到好評?

不橫征暴斂，不殘害無辜，不攪民生就是好吏了。

可就這，也是大批吏做不到。

所以說崔鈞究竟是好還是壞，是聰明還是愚笨?

就像是夏侯?的策略，又算是聰明還是愚笨的?

但可以肯定的是，夏侯?所采用的策略，無疑是非常冒險的。

只不過戰爭本就是在冒險，就算是計劃得十拿九穩的，也常常會因為一兩個小意外，或是小疏忽，就導致全面崩盤。

曹的赤壁，劉備的夷陵，孫權的合，諸葛的街亭。

莫不如此。

冬天裡面長驅奔襲晉，兵力雄厚當然最好，可是兵卒數量一多，所需要的東西就越多，而越往山中，運輸補給的線路就越長，即便是在山中討伐賊逆，也並不能彌補所需所用的損耗。

可如果讓夏侯?就此放棄，什麼都不做，呆呆的等到春暖花開……

固然這樣確實更穩，但是肯定是更慢。

戰事拖得越久，對於關中以及各地震撼的效果自然就越差。

這一點，不用多說，夏侯?心中清楚得很。甚至可能再多打兩次，就連震撼都沒了，剩下的就是習慣。就像是當年秦國第一次被六國圍攻，也是怕得不行，但是發現六國圍攻也就那樣的時候，反而增加了關中的士氣，多了對於山東的蔑視。

因此夏侯?只能做到他的最好，為了全局做出最多的努力。至於個人安危，並不是夏侯?首先考慮的問題。幸好夏侯?在進太行山之初，就收攏了不的走私行商，這些人對於太行山中比較悉，不至於讓曹軍找不到方向。

向導帶著夏侯?的部隊，抄近道趕往太原晉，而沿途上山上的積雪，給了夏侯?等人額外的水源補充。隊伍一路急行軍，每天休息不過三個時辰，其余的時間都是在行進，或是準備野外的寒。

經過幾日的急行，夏侯?終於是抵達了距離晉五十裡外的一山谷，當夏侯?下達了休整的命令的時候，幾乎所有的兵卒都快累癱了……

主將夏侯?卻沒有休息的時間，盡管他也是一樣的疲憊不堪。

他必須在短時間尋找出晉的弱點，並且對晉展開攻擊，而他現在對於晉的防一無所知，沒有一點的頭緒。

夏侯?召來了副將夏侯塍，一個自家的侄子，讓他帶著軍侯高遷一起負責安置兵卒修整，布置防系，然後說道:抓時間讓兒郎們休息，我要親自去晉偵測一番。

夏侯塍說道:將軍何必親自出馬?讓斥候前去查探就是了。

夏侯?擺擺手說道，斥候不知道我需要什麼報，難免會有疏。我親自去查看，就能迅速做出判斷，爾等在此待命，隨時準備出戰。

夏侯?意已決，眾人也不再多勸。夏侯?又是多囑咐了兩句，然後才帶著護衛十余人，再加上二十幾名的斥候，趕往晉左近。

晉一帶，已經基本上於戒嚴的狀態，但是城中畢竟還是需要補充一些日常消耗的材料，因此三天會打開一次城門，讓城中普通的百姓外出樵采。夏侯?前來的時候，剛好就見了外出樵采的百姓，於是很快就抓住了幾名舌頭，讓斥候刑訊問話。

夏侯?眺著遠的晉城，眉頭皺。

一座城池好不好打，夏侯?看上一眼，心中多也有幾分的計較。

晉城左青龍右白虎北有玄武……

風水語看起來很是玄乎，實際上簡單來說，就是依山帶河，北面有山擋住了南下的寒流，相對就會比山北暖和，有山作為依靠，有水作為源頭，自然就是風水上佳之地。

當然晉周邊的山並不是很高，但是也妨礙了部隊的展開，使得攻打晉的角度並不多。

而且晉作為太原郡治，護城河壕吊橋角樓什麼的，都是不缺。

夏侯?還看到了在城牆之上林立的弩車和投石車，不由得吸了一口涼氣，沉不語。

城牆之上，旌旗飄揚，似乎有人影來回巡查。

城有多人馬暫且不知，但在城牆之外，沿著汾河，還有一片碩大的營地，至要有五六百的帳篷，如果以一什人居住一個帳篷來算，那麼至城外這個營地之中，就有五六千人！

這還怎麼打?

有地形優勢，有城牆依靠，有充足兵械，有充裕人手……

夏侯?眉頭鎖。

來。夏侯?向一旁招了招手，來了一名親衛，你比較懂這投石弩車，看看這城上的械布置，可有什麼弱點……

正常來說，如果引兵進攻，一定避不開這些弩車和投石車。

這些弩車和投石車，曹軍也同樣有。在兩三百步上，簡直是無人可擋。

親衛盯著那些投石車和弩車，琢磨了片刻，搖頭苦笑道:將主，這些弩車投石，分布要，若是進攻，定然是……除非是掘而進……

親衛說了一半，也不說了，畢竟連他自己都覺得這事不靠譜。

掘?這要多人力?夏侯?皺著眉。

親衛愣住了，他隨口說的，不會當真罷?這天氣，土層都凍住了，就算是真挖，又要挖多久?

好在夏侯?似乎看到了親衛驚訝，便是說道:某倒是想到了另外一個事……人力這投石弩車，一般來說，需要多人來控?

親衛沉了一下說道:弩車一般來說是十五人到二十人，投石車看石彈的遠近，至也要二三十人才可以挽，多則要四五十人……

夏侯?點了點頭，然後目在在晉城牆上掃過，弩車投石車加起來大大小小接近百架，若說這驃騎長於製，可節省這人力所用……按照平均來算，這投石弩車近百數，控之人就要兩千以上……而這晉之中，又有多正兵甲卒?

這……將主的意思是……這城中……不，這營地之中，多半都是民夫?親衛也反應很快。

此刻斥候也來回報，刑訊的結果，也和夏侯?猜測的差不多。晉城中的兵卒並不多，而城外的大營，看起來很是磅礴，但實際上是在這一段時間來收攏的避難民夫。

只不過抓捕的舌頭，對於城中兵卒數目，依舊說不清楚。

夏侯?點了點頭，然後又轉過頭，盯著遠的城外營地。

營地西面鄰著晉城牆，東面則是汾河。營地大概覆蓋了兩三裡長的河岸，為了取水方便，距離汾河並不遠。營地之中也有營寨的柵欄和哨塔，初看起來也是像模像樣。

夏侯?又是仔細查看，營地和晉的間隔，大約是兩裡，可是有的地方不知道是什麼原因，距離城池很近。另外在靠城牆，還建有一些棚屋，似乎是囤放了城外營地日常所需的倉庫。

夏侯?心中迅速勾畫出了一個方案。

這時，一名士兵指著城門低聲道:將主，敵軍巡哨！

晉城門之，出現來了一小隊的騎兵，數目不多，只有七八騎，而且從其作來看，並不是發現了夏侯?等人，而是日常巡查而已，沿著被馬匹踩踏出來的道路徐徐向前。

夏侯?盯著那些巡查哨兵，又琢磨了一些什麼，便是揮了揮手，帶著人默默地退了回去。

雖然夏侯?制定的計劃，依舊是簡陋且不完善的，但夏侯?等人急行軍到了晉，包括夏侯?上下都是疲憊不堪，已經是拖不起了。

在臨近黃昏的時候，夏侯?帶著人手，埋伏在黃土壑之下。

稀疏的荒草並不能完全遮蔽夏侯?等人的形，但是黃昏的正好照著這些巡弋的哨兵臉上，使得他們並不能非常清晰的看清楚周邊的一切。

在遠的樹林之中，千余名的曹軍兵卒已經準備就緒。

晉哨兵沒有察覺到有什麼異樣，依舊是踩踏的原本的巡弋路線在走。因為長期沿著一條路線行進，使得山坡上都出現了明顯的印跡。就在這些哨兵在經過埋伏地的一瞬間，夏侯?低聲喝一聲，曹軍士兵便是幾乎同時發了攻擊。

箭矢呼嘯而出。

絆馬索被扯得筆直。

晉巡弋哨兵措手不及，當即或是被中，或是被絆倒，小道上響起一片慘聲。

還沒等這些晉哨兵發出什麼示警的信號，埋伏左右的曹軍便是已經撲出，將五六名未中箭的晉哨兵包圍，刀砍死，然後收拾，剝下了其裝。

大多數戰鬥之中，時間就是一個決定勝負的關鍵。

這裡夏侯?帶著人收拾了哨兵，然後很快就有一隊死而複生的哨兵，沾染著跡和塵土，原路返回，而在另外一邊，遠之中的樹林裡面的曹軍也在得到了信號之後，開始向晉的大營之移。

或許是覺得有哨兵就足夠了，或許是因為這個時間點大多數人都在忙著準備吃晚脯，當曹軍撲向城外營地，甚至看見那些營地裡面的民夫正在聚攏於一準備排隊吃飯的時候，晉城牆上才有人指著那些撲出來的曹軍兵卒發出了喧嘩之聲……

曹軍來了。

曹軍真的來了。

曹軍肯定要來了。

曹軍……

一次次的重複宣導提醒，並不能讓這些晉的守城兵卒疊加多麼強的戒備警惕，反倒是出現了狼來了的效應，誰都似乎知道曹軍會來，但是誰都覺得不會現在來。

天寒地凍的，誰會這個時間點來打晉?

沒聽崔使君都說了麼，要抓現在的時間修葺城防工事，這就說明了曹軍還有一段距離，還沒那麼快的出現在眼前……

因此當曹軍真的出現的時候，很多人都不相信。

城外的民夫大營，毫沒有任何的抵抗能力，慌奔跑的民夫毀掉了一切的秩序，也浪費了所有搭建起來的防設施，哨塔之上零星的幾個弓箭手在見勢不妙的況下也是忙不迭的連跑帶跳的逃走了。

濃煙滾滾，不知道多帳篷被點燃。

吃飯的碗，勞的鋤頭，破爛的服，被丟棄得到都是。

分發給營地裡面丁勇的長槍和戰刀，也同樣被丟在了地上，就像是之前這些丁勇從來就沒有接過巡檢訓練，不僅是人，連鴨都不敢殺一般。

善良在刀槍臨頭的時候一文不值，放棄抵抗也並不能換取毫的憐憫。

民夫營地之頓時一片腥，橫遍野。民夫驚恐萬分，大喊大的四散逃命，不知道多民夫被殺死、被燒死，被踩踏而死，整個大營頓時被恐懼籠罩。

隨著民夫大營的混蔓延，晉城也準備急關閉城門，但是喬裝為晉哨兵的曹軍便是砍死了前來關閉城門的兵卒，而後來那些在本能之下，企圖逃往安全場所的民夫，則是接替了曹軍的攻勢，將城門堵得嚴嚴實實，也將企圖前來補位的晉兵卒推倒在地，淹沒在洶湧的人之中。

城牆之上的晉守軍被眼前混的場面，衝天的火焰驚呆了，他們站在城牆上，心驚膽戰地著已蔓延數裡的火海。茫然不知所措。

這些守軍平日裡面總是覺得驃騎人馬有什麼了不起，訓練能比劃兩下就差不多了，搞得累死累活又有什麼必要?崔均安排自己人擔任軍校小吏，這些軍校小吏也就同樣也安排自己人擔任更底層的職務，從上到下都是自己人，畢竟用自己人才是用好人，用對了人。

大漢場的規矩，向來就是如此。

做工作不可能一個人做，崔均就算是渾是鐵，也打不出幾釘子，對吧?所以必須要依靠他人，除了依靠驃騎授權之外，同樣也需要依靠下屬的執行，用人自然就顯得非常重要。下屬不僅是需要會做事，還要會做人。所以一個能力強的但是不聽話的下屬就往往會被排，不管是誰都喜歡用一個能力不強但是能聽話會做人的下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