斐潛笑了起來，『文遠得之矣！可喜，可賀！』

張遼拱手苦笑道，『主公……臣倒是寧願不明此事……』

『天地自有，有必然有影，』斐潛緩緩說道，『涼州既有明，自然也有闇。立於自明，於則闇。北宮，邊章，馬韓等輩，或為其寄，或為其用……』

這對於大漢當下的人來說，或許是比較難以理解的事，但是對於各種白手套灰手套黑手套，就連綠手套都有的後世來說，都不算是什麼新鮮事了。

最先站在舞臺上的，往往都是戲子。

當眾人的目都被鮮亮麗的戲子所吸引的時候，臺下的人當然就可以在戲子的掩護之下，進行易了。

這都是後世很常見的作模式，每一次戲子大料，都可能意味著要遮掩某些事……

為戲子，自然就要有甘做尿壺的覺悟，再臭再髒，都得忍著。

韓遂曾經就是站在舞臺上的戲子，而且一度風無限。……呃，兵馬最多的時候，有十萬之眾，而且都是控馬之士，即便是刨去了其中的水分，也應該是有三四萬人。而這樣的兵馬，真的就是韓遂一個人，一點點的招攬，亦或是一點點的培育出來的麼?

顯然不是。

那麼韓遂的兵馬從何而來?

答案就很明顯了，就像是戲子要有資本家捧才能紅一樣，韓遂的兵馬當然也是眾人合資而的。

至於西涼大戶為什麼屢屢合資試探紅線麼……

當一個人站在草原上，首先去看的便是地平線，而不會看腳底下的土地，而一個人站在高山的時候，第一眼永遠都去看藍天，也不會去看近在邊的巖石。因為不管是誰，都想要獲得那些自己沒有的東西，失去的，或是得不到的那些東西，才是會夢寐以求的。

雍涼之地，所沒有的東西是什麼?

不是錢糧，也不是人畜。這些對於斐潛來說是比較重要東西，對於這些雍涼大戶反而是溢出的廉價品。

其產生的本原因，就是斐潛之前提及的部落莊園製的問題……

以部落式低下的生產力在從事生產活，以莊園的塢堡錮農奴的人，近乎於野蠻的統治地方，並且幻想著永遠都能統治下去。雖然他們也知道這是不可能的，於是他們就會想要從政，獲取更高的權柄來保障自的利益，這就是雍涼始終不會安穩，經常有山東吏在這一塊地方引發了戰，然後一段時間之後又是雍涼人出來收拾殘局的原因。

山東的吏未必不懂這些，但是山東吏的階級屬決定了當他們來到了雍涼之後，所做所為一定是對當地大戶，羌族首領抗衡和鎮的。這是他們的主要職責，而收刮和斂財就自然為了他們的副職，幾乎沒有什麼山東吏願意為雍涼人說話，替雍涼人考量，他們更多的是想要盡快的收集到足夠的錢財，然後逃離這個鬼地方。

偶爾個別的山東吏，悲天憐人的為了百姓聲張，自然就為史書當中麟角的存在，為了站在舞臺上的代表，接明的照耀，而其余幾千幾萬個派往雍涼的山東吏則是坐在臺下暗之中拍著手鼓掌喝彩，與有榮焉。

要解決雍涼問題，殺羌人只是能緩解一時，如果不能改變這裡的環境，那麼所有的一切都依舊會一再的重複……

『主公，既是如此，』張遼聽了斐潛的話之後問道，『當何以應之?臣思索許久，不得其要。』

『信言不，言不信，知者不博，博者不知，善者不辨，辯者不善。 www.uukanshu.net 』斐潛緩緩的說道，『此便可得其半也……』

河西當下的生產生活模式，需要改變了。

而最先需要改變的，就是理念。

『啊?』張遼沉思起來。

這才一半?

什麼的一半?

那麼另外一半呢?

思索之間，張遼忽然看到遠酒泉城有火而起，轉眼之間便是映照得一大片都是通紅！

隨之而來的便是喧嘩之聲，滾滾就像是波瀾湧，拍擊而來。

『報！』斥候急急奔來，『酒泉生！』

斐潛笑道，『看……這不是來了應對麼?』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