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82.好聚好散不行嗎

“葉笙花過敏，陸總不知道嗎？”

話音落下，陸庭州的表瞬間凝滯，原本著薄怒的俊臉上，染上一片錯愕。

他下意識地看向葉笙，見此刻看他的眼神，除了最初的戒備之外，還帶了一淡淡的嘲諷。

像是在諷刺他的自以為是，諷刺他的這份示好是多麽得假惺惺。

一時間，空氣仿佛凝滯了一般，陸庭州看著葉笙，略帶無措地張了張，試圖為自己辯解一些什麽，卻發現自己什麽都說不出來。

這時候，一聲極低的輕笑打破了此刻尷尬又抑的氣氛，隻聽季書禮道：

“看樣子，陸總是真不知道，倒也能理解了。”

這話聽上去像是在替陸庭州解圍，可聽在陸庭州耳中，卻有些惡意滿滿。

他跟葉笙是夫妻，卻連花過敏都不知道，想到自己剛才問季書禮的那句“你不知道葉笙是我什麽人”，這會兒像是一記重重的掌打在了他的臉上。

他看了一眼季書禮，又看向麵無表的葉笙，手上捧著的玫瑰，那些刺都變得更加尖銳了，紮得他心髒都開始發疼。

捧著花的手，放開又收，收又放開，最後，他把花扔給了司機，“拿去扔了。”

“是。”

司機默默地看了一眼眼前詭異的氣氛，拿著花低頭快步離開。

這可真是赤的修羅場啊，太他媽赤了。

葉笙不知道陸庭州到底是想幹什麽，不離婚還能理解是陸庭州存心刁難，故意跟對著幹，可這束玫瑰花是什麽意思？

對著幹還送花來示好？

葉笙發現自己是真的一點都不了解陸庭州，更不了解這個人深不可測的心思。

尤其是這個連浪漫兩個字都不會寫的男人，現在卻捧著一束花別扭地站在麵前，讓更加想不明白他到底存了什麽心思。

要不是經曆過上輩子的絕，也許還會自作多地覺得陸庭州是不是想跟重歸於好了。

葉笙在心裏諷刺地笑了一笑，沒去看陸庭州，而是對季書禮道：

“書禮，我們走吧，我肚子也有點了。”

季書禮道了一聲“好”，對陸庭州道：“陸總，失陪了。”

陸庭州麵沉，他眼睜睜地看著季書禮走向葉笙，心中怒火翻滾。

尤其是聽到剛才葉笙喊季書禮名字時那無聲的親近，更是讓他的怒火連帶著一不易察覺的嫉妒，衝上腦門。

“葉笙。”

他還是忍不住住了，葉笙朝投來視線，“陸總還有事？”

的眼神，一如既往得陌生，疏離，仿佛多跟他說一個字，都是在浪費時間。

此刻，他甚至已經分不清是失落還是憤怒，唯一的念頭就是不想要讓葉笙跟著季書禮離開。

他總有一種覺，他要永遠失去葉笙了，而這樣突如其來的認知，讓他心裏變得越發恐慌了起來。

他從來不知道，原來失去是一件這麽可怕的事。

在他自以為自己任何時候都能遊刃有餘地掌控一切時，他也在害怕失去。

“對，有事。”

他開口，擲地有聲的兩個字，聲音卻在不經意間變得嘶啞了。

“如果不是談離婚的事，我跟陸總之間應該沒有別的事可以談。”

葉笙看著陸庭州，清澈的眼神沒有半點緒起伏，可眼中對“離婚”的堅定卻沒有半分遲疑。

再一次聽到“離婚”兩個字，陸庭州以為自己已經習慣了，可還是被如此冷淡的態度紮得心口發疼。

“我說有就有！”

他固執而霸道，抬眸看向季書禮，凜冽的眼底是不容置否的霸道，“季總，葉笙現在還是我的老婆，我現在有事要跟談。”

四目對視，地帶出了幾分劍拔弩張的味道。

季書禮跟陸庭州算不上多好，但在藥研發方麵也是合作了許多年了，他倒不至於故意跟陸庭州過不去。

他看向葉笙，目中帶著一淡淡的詢問。

葉笙是真的不想跟陸庭州談什麽無關要的話題，但是，看陸庭州現在這樣子，又怕把季書禮牽連進去，思來想去，對季書禮道：

“先等我一下，我很快就好。”

“好。”

葉笙走向陸庭州，“你到底還想說什麽，我覺得我們之間真的沒有必要談其他多餘的話題了。”

耐著子跟陸庭州開口，覺得自己的態度已經足夠平和了。

可陸庭州的臉並不好看，顯然比起剛才又沉了許多。

最後，葉笙無奈地歎了口氣，盡量用平和友好的語氣開口道：

“我知道你在怪我當年算計了你，我跟你道歉，當年確實是我不對，現在，我們之間都分開四年了，你一個大忙人，何必非要跟我一個無關要的人對著幹，不覺得浪費時間嗎？你簽好字，我們辦好離婚手續，好聚好散不行嗎？”

葉笙是真的不明白陸庭州，在心中，陸庭州不是一個會浪費時間在這樣一件小事上。

好聚好散？

的語氣格外誠懇，誠懇到本連跟陸庭州爭吵的心思都沒有，可並沒有讓陸庭州心裏覺得好過，反而那無名的恐慌又再度襲上心頭。

“你討厭我，憎恨我，不是更應該早點簽字離婚擺我嗎？”

葉笙覺得自己足夠真誠了，陸庭州怎麽都得聽進去，然而，發現陸庭州看的眼神越來越沉，眼中的寒氣也越發濃烈了。

陸庭州深眸微瞇，一言不發地盯著葉笙，許久，才嘶啞著聲音開口，“你覺得我不想簽字隻是為了跟你對著幹？”

“不然呢？”

葉笙毫不做半點猶豫地反問，“難不是陸總對我這個前妻有所留嗎？”

說完這句話，都忍不住笑了，“這句話陸總你自己信嗎？”

也曾無數次地安過自己陸庭州遲早會對生出一些來的，他不想，那就朝他多走一步，兩步，哪怕走到99步，他隻要邁一步也夠了。

可到後來，才清楚得知道，有些人，是你走完了一百步，他都會選擇往後退一百步的人，是追不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