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者，乃是超越【真息】的無上存在，徹底站在了人世修行巔峰的恐怖強者。

真息三道九境。

真人煉，真師修法，真王參道。

真師，一旦獲得【長命】，引【天象】，修得【神通】，便能窺伺大道，引來劫數。

這就如同江河裏的魚一旦長大至某種程度，便會被人發現。

蒼天上劫，乃是丹田靈樹最好的養料，渡過重重劫數，化育靈樹……

臨劫罰而不滅，萬加而不朽。

這便是真王第一重境界，【化劫境】。

逆天改命，汲取大道髓，靈樹蛻變，生出道果雛形。

這便是真王第二重境界，【逆命境】。

真王最後一重境界，【至道境】。

道果，天地生變，立人絕巔，近乎於道。

再進一步，便是超越真王，摘取道果，為人間紅塵道者，古往今來最可怕的一群存在。

當年，黑冥劍魔造化非凡，只差分毫，便能踏出那最關鍵的一步，摘取道果，為這人世間無法無量的存在。

可惜，他心有掛礙，如同魔劫……

李初一，便是他的魔劫，便是他的死。

僧王以此算計，斷其劍，斬其臂，將他鎮於北極塔中，從此再無摘取道果的希。

即便如此，當年的黑冥劍魔依舊堪稱妖孽無雙，劍道修為驚天地，被視為最有可能為第九尊妖仙的存在。

一隻人人喊打的小老鼠，卻長為這樣的妖道巨擘。

黑冥劍魔的兇名，讓人敬畏驚嘆。

事實上，像這樣的強者，每一位都是傳奇，一生的長，便如同一部古史，波瀾壯闊，彩紛呈。

可是，如今他的路業已走到了盡頭，英雄長恨，悲涼一嘆，讓人唏噓。

「前輩……」

就在此時，李末容失，他發現黑冥劍魔的變得虛幻起來，冥冥之中，好似有一團看不見的火焰在灼燒……

這位曾經讓天地變，讓京城容的蓋世高手，似乎到了生命最為濃烈之時。

李末心了……他覺到黑冥劍魔的生命走到了末路。

「不要難過……當初塔之時，僧王便在我種下來【往生印】……」

以我佛印，度彼往生。

「他是絕對不會讓我活著走出這座牢籠的……」

黑冥劍魔猙獰的臉龐出一疲憊，可是看向李末的眼神依舊和。

這一刻，他甚至有些恍惚，彷彿又見當年……

「前輩……」

李末雙拳握，幾乎難以自已。

雖然他和黑冥劍魔只是第一次見面，可是對方居然能夠為他拋開生死，以赴劫，哪怕是因為他的娘親，可這樣的執著，這樣的分，依舊讓人容。

「僧王……」李末喃喃輕語。

「你要小心此人……縱縱，卻又絕絕……」黑冥劍魔提醒道。

「不要讓他察覺到你的份……道者，每一個都很可怕……」

「你也不要相信任何人……包括白劍仙，自己的命永遠掌握在自己，才是最為穩妥……當年，你娘親……」

黑冥劍魔的聲音著無盡的疲憊，他神黯然，卻依舊像一位即將逝去的長者，叮嚀囑咐，生怕李末日後遭遇哪怕一丁點磨難。

「前輩……」

李末的心中有些難酸楚，好似被某種無形的東西揪扯一般。

「如果走投無路，可以相信鎮南王……他的話，一定會拼了命……」

此刻的黑冥劍魔搖搖墜，他彷彿瞬間蒼老了許多，形都有些晃。

李末忍不住上前，攙扶著他，只覺黑冥劍魔的越發虛幻。

事實上，他的命早已不全，多年來憑著一道執念強撐，未曾化道，如今連放生的可能都沒有了。

「對了……我還有一件東西送給你……」

「你一定會喜歡……」

「李末……李末……」

「我快死了……好冷啊……」

黑冥劍魔的聲音越發微弱，他靠在李末的懷中，地抓著他的手，著人世間最後一溫暖，眼中那依稀的彷彿回到了京城，回到了當年，回到了那個初識的冬天……

「主人……」

「主人……」

黑冥劍魔的聲音變得微不可聞，或許能夠死在李初一脈的懷中，對他而言是最好的歸宿。

嗡……

黑冥劍魔走了，他形虛幻，化為點點熒消散，帶著對這個人世間的憾，憎恨，懷念，不甘……

「恭送前輩！」

李末低著頭，看著懷中消失的影，深深行了一禮。

此刻，他如同送走了一位老者，一位長輩，一位至親……

初次見面，李末卻莫名地生出了一難以抑制的悲傷，如水湧來，難以自已。

嗡……

散落的余中，一道混黑的符籙從虛空中飄飄，落在了李末的手中。

那道符籙的中央，畫著一道奇異的圖形，好似一隻老鼠，口銜法劍，置黑暗幽冥之中。

它的眼中唯有一點明，除此之外，盡為殺伐。

「黑天葬劍符！」

「多謝前輩全！」

李末再次對著虛空行了一禮，他知道這道【黑天葬劍符】乃是黑冥劍魔燃燒最後的生命和一修為，留給李末的保命手段。

道者以下，殺！！

這幾乎為如今李末可以用的最強底牌。

「好……好……」

李末緩緩轉子，於混茫虛空之中，看往京城方向，眸子裏噙著冷冽的神。

轟隆隆……

就在此時，巨響隆隆，虛空浮，恐怖的異象如煙雲消散。

馮萬年沐浴雷火走來，他的氣息霸道張狂，整個人筆直地站在那裏，便猶如一柄天地鍛鑄的法劍，浮的虛空中似有影幻滅，轉瞬即逝。

「老馮，你果然沒有讓我失，破劫境，終於踏天象了。」

李末著馮萬年浩的氣息，神不起波瀾，只是平靜地說道。

「總算搶到你前面了。」馮萬年咧一笑。

自從進京城以來，他的境界一直被李末制，如今終於先一步修【天象境】，站穩真師之道。

事實上，馮萬年本就底蘊深厚，當初以種飼魔，練就本命法劍，貫通霸道真意，如今又有李末護法，還煉化了武道魁首的脊椎龍骨……

修天象境，不過是水到渠而已。

「嗯！？你怎麼了？」

就在此時，馮萬年眉頭一挑，察覺出了李末的不對勁。

自羅浮山起，馮萬年便伴在李末邊，對他太了解了，後者緒稍有波瀾，他便能發現。

眼下的李末，似乎有些不同，他的心中彷彿抑著一緒。

「沒什麼……」

「黑冥劍魔呢！？」

馮萬年突然想了起來，警惕地觀察著周圍。

「走了……」李末黯然道。

「走了！？」

馮萬年愣了一下，似乎沒有聽明白。

李末未曾多言，只是回頭看向這混茫虛空深，突然，他想起了臨來前，魚靈微的叮囑。

「我臨來前，讓江小白卜了一卦……」

「以塔，一死一生！」

「以塔，一死一生……果然是一死一生……」

「江小白，你這個該死的神！」

李末喃喃輕語，似罵非罵。

「老李，你怎麼了？」

馮萬年抬手，在李末眼前晃了晃，只覺得無比怪異。

「沒什麼，走吧！」

說著話，李末便帶著馮萬年，走出了北極塔。

轟隆隆……

此刻，北極塔猛地震起來，黃金的氣流涌，似有龍未絕。

原本還在觀的眾人紛紛抬頭去。

「快看，有人出來了。」

丘青山一聲驚吼，目熾熱濃烈，一眼便先見到了李末。

這個男人果然沒有讓他失，孤靈塔，竟然真的全而退，甚至將馮萬年給帶了出來。

「能人所不能，這才是我輩修士的楷模……」

丘青山仰著凌立天空中的那道影，眼中異彩連連。

此時此刻，他已經開始為自己剛開始的無腦且無禮，到愧和無知。

一人敵武魁，孤靈塔，神通救霸道……這樣的風采，即便對方出洪門，哪怕對方被稱為災星，依舊讓人到敬畏誠服。

「牛……」

思緒至此，丘青山竟是忍不住出聲來。

頓時，一道道不善狐疑的目紛紛投來，全都來自玄門同門。

「牛個什麼勁，不就把人救出來了嗎？」

丘青山臉不紅，心不跳地說道。

話音剛落，那一道道質疑的目才紛紛收回，重新投向天空中那兩道顯眼的影。

「霸道劍種……」

沈清歌眸微沉，秀的臉蛋上浮現出一抹凝重之。

霸道劍種，這個男人終究是渡過劫數，踏天象，從此一飛衝天，大勢茫茫，不可阻擋。

這一切，全都是因為李末。

沈清歌可以斷定，若無李末，霸道劍種絕無破劫的可能。

「幸好當初我沒有選擇出手，否則的話，只怕下長比起武天峰還要凄慘百倍。」

沈清歌心中不免升起一陣后怕，為【吞天劍種】，可比【明劍種】蘇明淵清醒太多了，也謹慎太多了。

見識過李末的手段，便再也沒有了為敵的心思，更不用說如今又多了一個馮萬年。

李末這樣的人，不僅自實力高強，邊更是匯聚龍虎，大勢茫茫，浩江河，實在不適合與之為敵。

「恭賀馮師兄，破劫晉陞！」

念及於此，沈清歌反而想通了，一步踏出，朝著天空中行了一禮。

一眾玄門高手見狀，相識一眼，也紛紛朝賀。

「恭賀馮師兄，破劫晉陞！」

「馮師兄，神通無敵！」

馮萬年凌空而立，看向下方，隨口道：「沈師妹有心了。」

馮萬年就霸道劍種，名玄天館的時候，沈清歌還是一個小丫頭，馮萬年自然不會太過在意。

更何況，他北極塔之後，玄門確實跟以前不同了。

用李末的話來說，便是山中無老虎，猴子稱大王。

這些蠢貨，似乎已經忘記了敬畏，忘記了霸道劍種帶來的恐懼。

沈清歌見馮萬年如此冷淡的神，心頭咯噔了一下，知道，這個煞星此番出關，回去之後，怕是免不了一陣整頓清洗。

「沈師妹……」

就在此時，李末開口了。

沈清歌稍稍正，看了過去。

「沈師妹識時務，知大，我很是欣賞……這樣的人，我也願意結為友……」

馮萬年拒人於千里之外，李末當然要適時地給個甜棗。

沈清歌，乃是吞天劍種，份特殊，最關鍵的是腦子清楚，拎的清利害，也沒有為敵的意思，倒是可以拉攏。

畢竟，玄天館實在太大，也太複雜，多一個朋友，總比多一個敵人要好。

「不過……」

然而就在此時，李末話鋒一轉，聲音亦變得冰冷寒徹。

「誰若是只想為敵，那我李末也不是怕事的主，明的暗的，儘管招呼……」

李末的目恍若劍芒浮世，掃過蒼茫狐山，掃過每一個人的臉龐，無形的力充塞山河。

「誰來誰死！」

「沈師妹，可以幫我將話散出去！」

話音剛落，李末一步踏出，便遁虛空，離開了狐山。

「嘿嘿……不怕死就來……」

馮萬年冷笑了一聲，也是化為一道劍，破空離去。

「霸道劍種出世，這個洪門災星可真是如虎添翼了。」

沈清歌著李末消失的方向，白皙的臉蛋上浮現出一抹複雜的神。

很快，霸道劍種出獄的消息在玄門之中不脛而走，倒是引起了不小的風波。

至於北極塔發生的一切，卻是被玄門有心地了下去。

畢竟，這尊靈塔涉及皇族，外人不可輕知。

……

深夜，狐山。

清冷的月映照在山中溪泉，流水潺潺，恍若銀鱗起伏。

天咒靈鎖外圍的玄門弟子，正在值夜，隨著朦朧夜的降臨，他們越發到睏乏，眼皮便開始打架。

轟隆隆……

就在此時，一陣劇烈聲響猛地驚起，大地，好似山崩一般。

「什麼況？發生了什麼？」

「有人強闖北極塔！？」

一陣陣驚呼聲響徹，玄門弟子紛紛警戒，看向北極塔。

然而只一眼，一恐懼的緒在眾人之中蔓延開來，他們各個雙目圓瞪，抖的臉上充滿了難以置信。

「怎……怎麼可能……北極塔……沒了！！？」

就在此時，有人驚呼出聲。

北極塔原本所在的地方，空空，哪裏還有一一毫的靈塔蹤影！？

與此同時，京城東郊。

墳山下，清幽的小院裏，李末孤佇立，抬頭月，掌中一座白小塔，泛著和的彩，煥然人，熠熠生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