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厘趕到“傾心酒吧”時，傅彥禮已經喝得爛醉，整個人坐在地上。

他醉後酒品還算不錯，沒有大吵大鬧，隻是坐在地上，往後靠著沙發，一條曲著，一條直，單手拎著酒瓶子搭在曲著的膝蓋上。

他弓著上半，一向梳得一不茍的發型因墮落，灑落一縷頭發。

頭發輕掩低垂的眉眼，掩去裏麵要淹沒他的落寞和悲傷。

酒吧的燈五彩璀璨，隨著勁律的音樂，在他上一閃一閃地閃過。

在來的路上，聞厘慌得方寸大，生怕他出什麽事，在親眼看見他好好地坐在那裏，那提上嗓子眼的心髒這才緩緩地落到實。

聞厘站在那裏，靜靜地著他。

“傅老師，別喝了，你傷口要裂開了……”吳同勳直接從他手裏搶走酒瓶。

“我來吧。”聞厘走過去。

吳同勳看見聞厘，像是得到了大赦，一臉驚喜：“聞厘老師，你快勸勸傅老師，他再這麽喝下去，會喝垮的！”

話音剛落，吳同勳手機響了。

他看了眼手機屏幕，指了指說：“聞厘老師，我朋友找我，傅老師就給你了。”

說完，一邊劃開手機接聽一邊往外走。

聞厘隻嗯了聲，視線一直落在傅彥禮上。

用腳撥開地上的空酒瓶，在他麵前蹲下，手，作勢掀開他的服。

想看看他背後的傷怎麽樣了。

傅彥禮醉得迷蒙，但還是在手上來之前，握住的手。

聞厘蹙眉，盯著他眼歎了聲：“傅彥禮，你別喝了。”

傅彥禮半瞇著眼，盯著半晌，突然湊過臉來。

聞厘沒有躲，近距離地看著他。

隻見他抬手，在臉上輕輕掐了一下，癡癡地笑了：“可。”

“……”

說完，他那手更加肆無忌憚，一直在臉上，那原本白兮兮的臉蛋瞬間被他紅了。

聞厘吃疼，拉下他的手：“傅彥禮，你夠了啊！”

“不夠。”他眸泛著潤，減緩手中的作，改輕輕地。

他手沿著的額頭、眉眼、鼻子往下，最後停在邊。

想起上次的意外，那的讓他心猿意馬到現在，男人盯著的眸一深。

他指腹向的，重重地碾過。

聞厘眉頭微蹙，屬於男人的指腹溫度碾過瓣，像是一團火在滾燒，灼傷了那一片地方。

抬眼，對上男人溢滿的眼睛。

那瀕臨決堤的瞬間，是能把整個人吞噬掉的焰火。

聞厘猛地回過神，連忙後退，跌坐在地上。

的溫度沒了，傅彥禮眉頭皺，似是不滿的離開，斂起極委屈的眸子瞅。

聞厘看不得他這樣的表，連忙起，雙手抱住他胳膊把他拉起：“你傷還沒好，別喝了，起來。”

可男人很重，聞厘拽不起他，踉蹌了一下，不控製地跌進他懷裏。

傅彥禮手，把跌下來的抱住，讓整個人下自己。

鼻間全是男人上刺鼻的酒味兒，聞厘眉頭一擰，作勢起來，卻被他得死死的。

“我不能、不喝……”他聲音斷斷續續地傳過來。

聞厘僵住。

他聲音似是帶了哭腔，是那種而不得的絕，是那種在漆黑世界裏等待多時卻不見明的絕，更是那種明明抱住卻覺不屬於他的絕。

“如、如果我不喝酒，我就不會出現幻覺……”男人低著頭，喃喃自語，“沒有幻覺，我就看不見了……我好想，可一直躲著我，拒絕我……”

“但是……”男人悄咪咪地說，“你不知道，我、我每次喝醉，就能看見！”

說著，他抬起眼，盯著聞厘這張臉，手沿著的臉頰輕輕地著。

他的神思像是在陷迷糊中還保留著一理智。

看見，傅彥禮癡癡地笑了：“真好，我又看見你了。”

聞厘心頭一震。

他這是以為現在的……是他喝醉後的幻覺？

心頭襲上刺痛，頭梗著什麽東西：“你……這四年裏，為了看見我，你總是讓自己喝醉？”

傅彥禮注視眼，薄輕抿，指尖的作繾綣萬分，重重地點頭。

“傅彥禮。”聞厘抬手，覆上他的手，向自己的臉，閉眼深呼吸，“你讓我該怎麽好？”

他回手，看著搖搖頭：“不行，不可以。”

聞厘眼神一頓。

“我不能想……”他喃喃說著，“不可以，不可以……”

話音剛落，他突然一聲“嘔”。

聞厘連忙抓來旁邊垃圾桶給他。

傅彥禮抱著垃圾桶大吐特吐，直到把裏麵的東西全吐幹淨，他才胡抹去角的汙漬。

聞厘趕服務生給端來杯溫水。

傅彥禮垂著腦袋，突然笑了起來，笑容自嘲，極諷刺：“我怎、怎麽能想，怎麽會配得上那麽好的……”

“我不能……我傷害了，對不起，厘厘，對不起……”

……

那一晚，傅彥禮對說了一晚上的對不起。

聞厘心痛難忍，接過服務生手裏的溫水遞給他，讓他漱口後，才扶著他走出酒吧。

男人後背的傷又重了，可他卻覺不到疼一樣，默默地坐在那裏，任由醫生給他後背上藥。

醫生認識傅彥禮，得知他才剛出院，傷還沒好就喝酒，不免罵了他幾句。

“你是他朋友吧？”醫生看了眼聞厘。

“？”聞厘一臉懵，“我不……”

“你怎麽不好好看著他？燙傷可小可大，喝酒傷，傷都還沒好就去喝酒，還喝得爛醉，是不想要了嗎？！”

聞厘默默地點頭：“抱歉，給您添麻煩了。”

“醫、醫生……”傅彥禮握住手，把拉到後護住，“你別、別說，是我自己要喝的。”

“呦，喝醉了還知道護著朋友呢？”醫生笑了聲，“是個好男人，就是不是個好年輕人。”

“……”

“年輕人要好好保養，別到時候上了年紀留下後癥，年紀上來就後悔了！”醫生把紗布打了個結，“好了，傷口雖然裂開，但因及時理，不算太嚴重。”

說完，嗅到傅彥禮上一的酒氣，醫生看了眼聞厘，無奈道：“他喝太多了，酒超標，我給他開了幾瓶吊瓶，給傷口消炎和解酒的，吊完就可以回去了。”

“謝謝你，醫生。”

“不客氣。”

醫生和護士轉離開。

-

吊完吊瓶，傅彥禮的神狀態好了很多，看起來酒醒了不。

兩人出來醫院已經晚上十點，聞厘扶著傅彥禮走到路邊攔了一輛車，把他塞進後車位，自己坐上去跟司機抱了個地址。

車子在路上緩緩行駛，璀璨的霓虹燈隨著速度慢慢往後退。

自從上車，傅彥禮就沒說話了。

聞厘轉臉看向他，發現手肘撐在車窗上，扶額閉目，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他不說話，聞厘也不主找話題。

車廂就這樣安靜下來。

車子很快回到麗水小區，聞厘付了車錢，便繞到他坐的那邊，打開車門，作勢把他扶出來。

傅彥禮斂眼，靜靜地看了幾秒，手搭在的肩膀上，借著的力氣跟著上了樓。

聞厘把他回到家門口，讓他摁了指紋解鎖。

門被打開，聞厘扶著他走進去。

傅彥禮用腳後跟輕輕帶上門。

門緩緩關上。

室昏暗，唯有月過對麵的臺灑進來。

傅彥禮視線低垂，落在的額頭、細長好看的眉眼、翹的鼻梁上，最後在上頓住。

那裏是他魂牽夢繞的地方。

男人結一滾。

“今天很晚了，你先休息……”聞厘叮囑。

“厘厘。”男人結一滾，打斷的話。

聞厘眸微頓，抬眼看他。

“我想親你。”

話音剛落，男人未等回應，雙手已然捧起臉，下腦袋，在上重重一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