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延澈誤以為在吃醋，急切著搖頭否認，“沒有！知懿你放心，我已經不喜歡了！”

自從他意識到可能喜歡的人一直都是沈知懿後，對顧予曦反倒說不上來是什麽覺。

或許是年時的懵懂無知，錯把對神的欣賞和仰慕當喜歡。再加上的不辭而別，很容易在男人心中留下一道深刻的影子。

但看到顧予曦和自己小叔在一起時，他除了挫敗和失落之外，並沒有想象中那般痛心疾首，甚至很快便恢複平靜。

而沈知懿的一句話就能令他方寸大，緒失控，還跑去徹夜酗酒。

他甚至有些謝母親的那杯酒，灌醒了昔日蒙昧的那顆心，讓他看清了自己喜歡的人到底是誰。

沈知懿從他惶恐的聲調裏聽出一張，心想他這麽害怕做什麽？自己又不會去跟顧予曦說三道四。

不過從裴延澈那雙真摯的眼眸來看，他似乎是真的對顧予曦斷了心思。

不歎，做個浪子可真好，想跟誰好跟誰好！

裴延澈見清幽的目在自己臉上掃來掃去，怕借題發揮，匆忙起。

從茶幾上拿過一份文件袋，“對了，這裏有一個快遞署名是你，我沒拆，你看一下吧。”

沈知懿接過那份文件袋，看到上麵的郵寄人是京城古玩協會，眉頭堪堪蹙起。

玉指撕開紙袋，裏麵掉出來一張金箔做的邀請函，另附一封手寫信。

大致掃過上麵容，果然跟猜想的一樣。

一年一度的‘古玩鑒賞節’又要拉開帷幕了。

聽上去是個附庸風雅的節日，實則是那些古玩商家的割韭菜局。

在這個日子裏，古玩商家們都要拿出自己一年來收到路份最高的貨前來參展，並進行拍賣。

拍賣會上還會邀請很多古玩好者，當然，這些好者也是經過層層篩選，但凡財力或是決策力不夠的人都不能局。

幾番廝殺下來，那些古董最終都能以市場價五到十倍的金額出售，所以既是割韭菜，也是古玩商家的狂歡日。

自從沈鈺出事之後，沈知懿退出古玩這一行，再也沒有參與過那些大大小小的展會，除了每年的古玩鑒賞節。

拍賣會的主辦方是古玩協會，的爺爺白手起家時，協會主席劉旻曾幫過他們很多。

正因如此，沈鈺才能結實當時京城的古玩霸主顧沿海，從此三分星野。

吃水不忘挖井人，劉旻爺爺承辦的展會，必須得去參加。

裴延澈長脖子，看到手裏拿著的那張邀請函後，朗聲道，“古玩鑒賞節？我也想去玩玩！”

沈知懿極為詫異的瞪了他一眼，“你不是對這些東西不興趣嗎？”

他撓了撓頭，無非是想找個理由變相和約會，語氣訕訕，“我憋在家裏太久，有點無聊，想出門走一走。”

也沒做多想，隨手折起那封手寫信，漫不經心撂下了句，“你想去便去。”

-

時間飛流轉到鑒賞節那一日。

薄暮時分，沈知懿從櫃滿滿當當的旗袍中翻出了一條箱底的黑織金馬麵。

六瓣金蓮的紋路點綴在角，在線的照下熠熠生輝，隨著姿搖曳倒有種步步生蓮的。

接著，又從櫃子裏找了件黑暗紋襯衫，低調而穩重。

下擺被馬麵係在裏，顯得纖腰不盈一握，又剛好藏住了弧度漸漸凸起的小腹。

沈知懿站在梳妝臺前，很滿意鏡中的自己，拉開屜想找出母親留下的那對翡翠耳環來佩戴，卻莫名其妙僅剩下一隻……

懷疑另外那隻應該是落在清音別苑了，畢竟自己那天走的匆忙，收拾的也不夠仔細。

待下次再過去的時候，要好好找一找。

那可是父親送給母親的定之，絕對不能弄丟了！

耳環不對，也不想戴了，索這樣素麵朝天的下了樓。

皮白皙若雪，即便不化妝也看不出什麽差別。

裴延澈已換好西裝在客廳裏等，那頭淩的銀發還特意用抓了個造型出來，一改紈絝本質。

對於他的心打扮，沈知懿全然未見，瞄了下手機屏幕上的時間，清淡開口，“走吧，趕在晚高峰前過去，否則又要堵在二環了。”

裴延澈甚是無語，打心眼裏認定是憑本事單這麽多年的！

古玩拍賣會場地選在潘家園附近的一座茶樓，規模要比陳墨開的那間墨客茶樓稍大一些，首層為散座，二樓為閣子雅間。

全木質結構，蘇式彩繪風格雕梁畫棟，頭頂則是仿太和殿上的蟠龍藻井，華麗又不失大氣。

他們遞請帖進場，大堂已經高朋滿座，賓客如雲。

戲臺上正咿咿呀呀唱著一出鎖麟囊，燈與玻璃展臺都已準備好，隻待曲終落幕便進正題。

沈知懿和裴延澈找到位置坐下，他們的位置是雅間，一張桌子剛好圍坐四把太師椅。

忍不住好奇，起去查看對麵那兩個座位上的名字，目卻是幾個悉到模糊的漢字。

裴鬆鶴，顧予曦……

抿了抿，無奈地對裴延澈說，“要不，我們換一桌坐吧？”

話音剛落，那對圈公認的神仙眷並肩而。

除了裴鬆鶴目如平湖秋月，不如山。

其餘他們三人的視線多多有些閃躲和窘迫。

“予曦，你還好吧？”落座後，裴延澈率先開口，打破這詭異的氣氛。

“我沒事。”顧予曦嗓音輕，著一春雨帶的憂愁。

“你也別往心裏去，多大點事兒，顧叔叔會幫你解決的。”裴延澈大大咧咧的安道。

顧予曦垂下長睫，再沒搭理他。

沈知懿刻意用眼尾餘掃視著側的顧予曦。

麵上覆著一層輕薄的白紗，用珍珠鉤在耳後，隻出那雙鬱鬱如水的鹿眸。

整個人以眼可見的形容憔悴，四周有任何風吹草都像了驚的兔子，不自覺往裴鬆鶴的方向依偎，比林黛玉還要弱三分。

在察覺到的目後，顧予曦眼底出戾之，趁旁人沒注意，狠狠朝剜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