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墨的語氣有些意味不明，“為什麽會問到沈知懿？”

偏過頭，細細地打量著陳墨那張棱角分明的側臉，細的嗓音夾雜著幾分試探，“我一時找不到別的衡量標準嘛，陳墨哥哥，那你覺得沈知懿好看嗎？”

陳墨聽出的含義，狹長的眼眸浮起若若現的戲謔，“京城雙姝，當然好看。”

顧予曦的猜測落實，將靠回椅背上，語調更顯幽怨，“早知道會是現在這樣，那年寧可被我爸活活打死，我也不會同意出國的！”

“有些事，錯過就是錯過了。”陳墨平靜說道。

既不甘心，又覺難過。

從上裴鬆鶴那刻起，明知是在如履薄冰，可冰原上那縷拂過的春風，是貧瘠生命裏唯一的溫暖，又怎會甘心。

“陳墨哥哥，你覺得我還有希嗎？”

陳墨思忖道，“有吧。”

顧予曦聽了他的話，雙眸重新泛起盈，“你這麽說我就放心了，看來哥哥心裏還是有我的。”

陳墨以手掩，自己可沒這個意思，他這樣說隻是單純覺得裴鬆鶴跟沈知懿不了。

既然不了，那是個的都有希。

-

南月警局。

沈知懿無力的趴在審訊室那張桌子上，已經被關了整整一夜，神和力逐漸萎靡。

網上那些說進局子裏喝茶都是騙人的。

來了這麽久，別說茶，連白開水都沒有一杯，晚餐也隻有沒得選的老壇酸菜泡麵。

當時不是很，所以沒吃。

現在想想有點後悔。

期間已經換過三波人來審訊，問的基本都是同樣的問題。

賬目上那筆兩千萬的匯款是從何而來？

為什麽當時走了公賬，後麵又私自刪除？

如實解釋，卻無法說清楚貨的源頭。

警方認為態度不夠端正，一直不肯放人，從二十四小時的審訊時間延長到了四十八小時。

困倦、疲憊、，加上一夜未眠，覺再這樣下去，即便自己撐得住，肚子裏的寶寶也不一定撐得住。

剛想跟外麵的警員要一塊麵包吃，審訊室的門卻被人從外推開。

著刺痛的額角，無奈道，“該說的我都已經說了，你們不信我有什麽辦法！”

那名警員卻並不理會，麵無表說道，“沈知懿是吧？你可以回家了。”

愕然抬眸，隨即猜到可能是有人幫做了取保候審，立刻從椅子上站起來。

然而審訊室的椅子都是專門為罪犯準備的，怎麽可能讓人舒服。

在這樣冷的椅子上坐一整夜，的小早已發麻，起時才覺到那種被上萬隻螞蟻啃食的痛苦。

沈知懿邁著奇怪的步伐走出警局，夕餘暉剛好投在門口的臺階上，霞將周圍的樹木染金紅。

唯有那個頎長的影躲在臺階上方，避開了那瑰麗如火的背景。

忍不住氣惱，為何自己最狼狽的模樣，總是能被他看到？

裴鬆鶴轉頭，見一瘸一拐的往外走，眉頭擰了擰。

指間著的香煙被他暴力掐斷，連煙灰落在他的鞋尖都沒有發現。

“你怎麽了？”他上前，單手扶住纖細的手臂，剛完煙的嗓音低啞不明。

“沒什麽，麻了而已。”悻悻開口，“是你幫我的保釋金？”

裴鬆鶴扶著往停車場的方向走，並沒有因為腳步緩慢而表現出不耐，輕描淡寫道，“還順便去稅務局幫你把補上了。”

沈知懿無奈，心想怎麽自己欠他的錢跟滾雪球一樣，越滾越多了……

裴鬆鶴為打開車門，想起昨天坐警車過來的時候，一路上忐忑的心都要跳了出來，不唏噓道，“我還是第一次進警局呢！”

他低笑了聲，“那我可是常客。”

沈知懿聯想到他之前那些刀尖的日子，不免心驚。

審時不能攜帶手機，在離開警局前才把手機拿了回來。

按下開機鍵，屏幕閃過品牌畫後，瞬間蹦出好幾條短信，都是裴延澈發過來的。

尋問究竟跑到哪裏去了，為什麽這麽晚了還不回家？

裴鬆鶴俯幫把忘的安全帶扣好，視線無意掃到了的手機屏幕。

眉梢微挑，語調聽不出是戲謔還是嘲弄，“我那小侄子怎麽突然這麽關心你？”

沈知懿也察覺裴延澈最近的行為舉止有些奇怪，卻不甚在意，“可能是想朝我借錢吧。”

裴鬆鶴斜睨了一眼，不聲道，“你朝我借錢，他朝你借錢，這是最新的洗錢方式嗎？”

沈知懿現在聽不得任何跟違法紀有關的詞匯，笑著把手機塞回口袋裏，“你饒了我吧，審訊室的冷板凳我是再也不想坐了！”

“要不要開掉肖源旺？”裴鬆鶴陡然正問道。

怔了下，深思道，“肖源旺畢竟跟我幹了三年，雖然平日裏馬虎了點，但他本不壞。等我這邊招到新的管事店員，n1我會照常付給他，先讓他去倉庫裏打雜活好了。”

繼而，臉上浮現出一抹凝重，“那個舉報我的人才是關鍵問題，我必須要查清楚，究竟是誰想害我！”

他那漆黑如夜的眸變得意味深長，音質偏冷，“這件事給我吧，你不用管了，我不會讓他再傷害到你。”

這話似是承諾，又似寬。

可沈知懿卻從中尋覓出了避重就輕的含義，這令不得不往歪了想。

上次懿念被砸，明顯是顧予曦安排宋暖來找的麻煩。

包括農家院那次，沈知懿覺得那條朝撲過來的狗，也跟這兩個人不了幹係。

必須親自弄明白，這次的事是否還和顧予曦有關，不是個睚眥必報的人，但無法容忍顧予曦幾次三番的找麻煩。

即便裴鬆鶴鐵了心要護著也不行！

可沈知懿麵上還得裝出一副乖順的模樣，聲道，“這個時間，你不應該在無妄寺裏嗎，我是不是耽誤你修行了？”

裴鬆鶴單手控製著方向盤，角勾起極淡的弧度，“禪師說過，渡人也算是一種修行。”

抿了抿，“多謝你了。”

“隻是口頭謝？”他饒有玩味的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