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戶口本上麵寫的清清楚楚，我們是老爺子的兒子跟兒媳，你們有什麽權利把我們攔在外麵？”

人膀大腰圓，拿著戶口本言語囂張跋扈試圖推開阻攔在麵前的兩名保安。

“黎小姐代，沒有的允許，任何人不得靠近趙老先生半步。”

翻來覆去那兩句話，保安們好說歹說皮子都快要磨破了，這幫人還是死活賴在這裏不肯走。

“黎斐那個死丫頭到底給了你們多錢，讓你們敢這麽明目張膽的阻止我們見老爺子！”

黎宏明充滿戾氣的就是一腳踹向擋在他前方保安的肚子上，保安三十出頭哪兒比得過他野蠻人的力氣，眼看是攔不住，吃痛的跪倒在地。

另一名保安是位退伍軍人，三兩下就將黎宏明的雙手反扣鉗製抵在牆邊。

黎宏明腦袋被死死摁著，無法彈，裏還不饒人的罵罵咧咧：“一群看門狗，有本事你放開老子，老子跟你單挑！”

“啊，保安打人了，還有沒有王法了！”

經過幾人這麽一喊，引得屋的老頭老太紛紛開一條門向外張。

“老趙攤上這幾個不孝子也是夠糟心的，平日裏不見誰來探，大過年的跑到養老院來折騰。”

“可不是嘛，聽照顧他的護工霞姐說，他的子前些年早就撒手不管他了，要沒有一個拉小提琴的外孫，怕是得和咱們一樣，了孤寡老人咯！”

“唉，都是苦命之人。”

……

眾老人七八舌的低聲議論著，而西屋的當事人趙老爺子始終坐在椅上背對著房門，渾濁的眼盯著窗臺外麵的桃花一句話都沒有說。

“老爺子，您別難過，院長已經給您外孫打過電話了，應該到了。”

霞姐提著開水壺進來，看到趙老爺子獨自坐在風口下失神，趕走上去幫忙推椅往後麵挪了挪，以免他著涼。

“斐兒一個人，哪裏說得過他們，不過是讓跟著我這把老骨頭氣罷了。”

趙老爺子長長一聲歎息，蒼老的聲音帶著濃重的倦意，卻又出對外邊人的無盡失。

他都是半隻腳邁進黃土裏的人了，還能活多久？

那群不孝子的來意他心裏明鏡似的，可他如今腳不便，唯一能做的事就是不再給斐兒添麻煩。

他知道，斐兒很堅強，但是，再怎麽堅強的孩子，總歸還是有脆弱的時候。

‘砰’的一聲，門被人從外麵踹開。

霞姐嚇了一跳，下意識把老人護在後，“你們幹什麽？”

兩男兩，臉冷漠且刻薄的堵在麵前，為首的黎宏明徑直朝椅上的趙老爺子走過去。

“爸，我們是來接您回家的。”

老爺子麵不改，淡淡的瞥了眼麵前四個穿得人模狗樣兒，卻連最起碼的禮貌尊重都沒有的兒，輕哼了一聲，“我這把老骨頭，何需驚你們？”

說來悲哀，養兒防老。

他有兒有，到頭來，卻隻能靠外孫贍養。

“爸，您莫不是被黎斐那丫頭給挑撥了，我們才是您的親人，不過是個外姓。”

說話的正是剛才在走廊上拿著戶口本潑婦罵街的人，黎斐的舅媽孫琴。

大步扯開霞姐，手就想去推椅上的老頭，裏還念叨著：“今天初一，走，咱們回家吃團圓飯去。”

“孫琴，你這話是什麽意思？什麽外姓？那外姓人的錢，你也敢打主意？”

趙佳秋聽這話就覺得刺耳，來時商量的好好的，拿老爺子跟黎斐作談判籌碼，一手錢他們一手人。

現在倒好，臨時變卦，竟然還敢反咬一口。

真是豈有此理。

孫琴撇了撇，怪氣的諷刺：“大姐，你也別怪我說話難聽，如今你是膝下無，大的沒了，小的還不認你，我這話說得沒錯吧？”

趙佳秋氣極，揚手就朝孫琴揮去，可孫琴躲閃不及，結實的挨了一掌，頓時火冒三丈。

“趙佳秋，我敬你是東的姐姐，你這瘋婆娘，竟敢真打我，看我不撕爛你的！”

說完，兩人拽著椅扶手撕扯起來。

椅隨之轉，發出吱呀吱呀的聲響。

霞姐的心提到嗓子眼，大喊不好。

下一秒，椅被甩出去，趙老爺子猝不及防的摔倒在地，腦袋重重磕在床沿角，頓時流滿麵。

“老爺子！老爺子！快來人吶！”

霞姐使出渾力氣衝過去，把人扶起來，用力掐著他的虎口試圖迫他蘇醒。

可趙老爺子雙目閉，臉慘白如紙，本毫無反應。

——————

門口一前一後停著兩輛豪車。

六名黑打手加上傅零珩和向川，一路跟在黎斐後風風火火的進養老院。

電梯門一開，走廊裏一片嘈雜喧鬧。

西屋門口炸開了鍋，圍滿了護工及看熱鬧的老頭老太。

司機一路加速轟油門，然而，趕慢趕還是晚了一步。

“外公......”

黎斐的心瞬間沉到穀底，衝出去的時候，傅零珩拉都拉不住。

“黎小姐！”

見過來，守在旁邊的霞姐跟醫生立即讓開一個位置給。

床上，老爺子腦門纏著厚厚的紗布，這會兒意識已經不清楚了。

“怎麽會這樣？”

黎斐低聲呢喃著，淚珠子劈裏啪啦的滾落下來，“外公，您醒醒，斐兒在這裏。”

霞姐見到來，立即上前將事原委告知。

“老爺子額頭的是止住了，120已經在來的路上了。”

猛地抬眼掃了一圈還杵在床邊的幾人，眼睫上還沾著水珠，眼底除了失還有一種陷瘋狂的恨意。

“滿意了嗎？”

“開心了嗎？”

黎斐突然笑起來，眼睛彎彎的瞇月牙狀，隻不過角微翹，勾勒出來的弧度令人脊梁骨生寒。

“你們這麽費盡周折，就是為了拿外公威脅我，想要錢？”

晃悠著軀走到趙佳秋等人麵前，看著這幾張惡心的臉，能覺到自己的理智正在一點一點的燃燒，眼裏閃爍著野般兇殘的暴戾。

“想從我這裏拿多錢？”

“說話！”

巨大的恨意覆蓋腦子，每深呼吸一下，都會有一種被拉扯的窒息。

幾人被吼得一愣一愣的，隨即反應過來，指著就是一頓破口大罵。

孫琴：“死丫頭，跟長輩說話什麽態度？在我們家白吃白住那麽多年都忘了嗎？”

趙東：“黎斐，這就是你作為豪門闊太太該有的修養嗎？”

黎宏明：“果然是個賠錢貨，一點規矩都不懂，我看不是你提的離婚，是傅總看你姐姐沒了，幹脆也就把你掃地出門了！”

在他的認知裏，傅零珩之所以會娶黎斐，就是因為他的婉兒，別無其他！

這個不孝沾了婉兒的才有今天，找拿錢，四舍五就等於拿回屬於婉兒的錢。

到了趙佳秋那裏，雖沒張口說什麽難聽話，可是那眼神卻也出賣了。

“嗬~”

黎斐嘲諷的嗤笑一聲，“大過年的，總把一個死人掛在邊，不嫌晦氣？”

說著，目忽的一凜，看向孫琴：“白吃白住？你賭博輸錢、出去人的時候，是誰幫你瞞的？”

孫琴臉一陣青一陣白，惱怒的瞪了一眼：“你胡說八道些什麽？”

“我胡說？”黎斐譏笑，“你敢說我十二歲那年暑假，你沒有趁趙東不在家帶男人回來過夜嗎？”

是連舅舅都不願意喊，直呼其大名。

“你居然那麽早就背著我人？”

趙東聞言，臉倏地鐵青，上去揪著孫琴的頭發，狠狠了幾個耳刮子。

平日裏怕老婆的慫貨，今天倒像換了個人似的，孫琴捂著紅腫的半邊臉頰，嚎啕大哭起來。

“趙東，你個王八蛋，老娘嫁給你過了一輩子苦日子，你竟然敢跟我手！”

22平方米的房間，七八糟，吵鬧不堪。

黎斐站在一旁，目睹了全程，逐漸恢複冷靜。

“救護車到樓下了，你先陪著外公去醫院，其他的我來理。”

傅零珩不知何時出現在後，拍拍的肩膀，“放心，外公會沒事的。”

門口六名黑打手關節的哢哢作響，好久沒有活活筋骨了，今天倒是有幸遇到個茬子，也算不枉此行！

黎斐對上幾人淩厲的視線，不慌不忙的看了眼邊的男人，低聲問：“他們要幹嘛？”

“不幹嘛，你先陪外公去醫院，我理完就去找你。”

他給吃了一劑定心丸，卻始終沒有告訴要做什麽。

傅零珩的表有點嚴肅，黎斐雖然不解，但也顧不上其他，跟著醫務人員緩步往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