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月來，醫生開的藥厲斯年隻有偶爾想起來的時候才會服用。

至於藥膏……他本一次都沒有用過。

厲斯年緩緩垂下眸子，向上過藥的手，瓣抿一條直線。

“謝謝。”

這是厲斯年第一次對虞酒說謝謝。

雖然他要虞酒上藥不過是想讓虞酒看到自己的傷口後知難而退，但……不得不承認，虞酒上藥的時候格外認真。

作輕地仿佛是在對待什麽珍貴易脆的瓷一般，溫中著小心翼翼。

自有記憶以來，他從來沒被人這般對待過。

……

“三爺，該吃藥了。”

恍惚之間，厲斯年耳邊傳來一個溫的嗓音。

他緩緩睜開雙眼，向站在床邊的小影，眼底劃過一抹詫異。

他剛剛……睡著了？

他已經失眠兩個月了。

這段時間，上的傷口時刻提醒著他，曾經的人生就是一場笑話。

上的疼痛陪伴著他度過一個又一個無眠的夜晚。

漸漸地，大腦神經對疼痛不再敏，變得麻木不堪。

但他依舊無法正常眠。

虞酒站在床邊，見厲斯年緩緩睜開雙眼，眼底閃爍著茫然的神。

湊過去，輕聲道：“三爺，先把藥吃了吧。那些傭人說，你已經很久沒有吃過藥了。”

厲斯年瓣抿，致的劍眉皺了結，眉宇之間有幾分被人擾了清夢的憤怒，又夾雜著幾分對“藥”這個詞的排斥。

“不吃！拿走！”

說完，重新趴回枕頭裏，準備繼續睡。

虞酒：“吃完再睡好不好？三爺，醫生囑托過，一定要按時吃藥，不然藥膏的效果也會減半的。”

厲斯年煩躁得捂住耳朵，將自己的臉轉向另外一側。

哪裏還有半分冰冷淡漠的模樣？

分明像個任又固執的孩子。

虞酒無奈得著他，黑溜溜的眼睛轉了轉，揚聲道：“三爺該不會是不敢吃藥吧？”

見厲斯年沒反應，虞酒繼續道：“三爺該不會是怕苦吧？”

“胡說！”厲斯年從床上坐起來，那張棱角分明的臉上滿是戾氣，向虞酒的眼底帶著一憤怒，“你故意的！”

虞酒聳了聳肩，不置可否。

見厲斯年坐起，虞酒將水杯和藥遞到他麵前，“三爺說過，在我長大之前，你會保護我的。”

“三爺，你的承諾不是空頭支票吧？”

“當然不是。”厲斯年下意識反駁。

盡管知道厲老爺子將虞酒送到他這裏無非是在算計他，但他無法做到遷怒一個無辜的小丫頭。

更何況，這丫頭合他眼緣。

盡管他現在沒有頹然得在這棟空殼子裏，但保護一個小丫頭的能力還是有的。

虞酒聽到他的回答，臉上綻開一抹笑，一對潔白的小虎牙著說不出的可和憨，“那就快點好起來吧！”

厲斯年被臉上的笑晃了眼，等回過神來，才後知後覺發現不知什麽時候從虞酒的手裏接過了那瓶藥。

厲斯年：“……”

艸！

厲斯年看了看虞酒，又看了看手中十幾顆藥，瞬間有種騎虎難下的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