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甚至不知道，將來會麵對多殘酷和冷嘲。

人……是這個世界上最經不起考驗的東西。

一旦付出了真心，就徹徹底底得輸了。

他遭遇過太多不堪和殘酷，見證過無數人的醜陋和骯髒。

在曆盡滄桑之後，再也無法安自己說，“這個世界其實很好，好人也有很多。”

可偏偏，虞酒的出現將這一切全部打了。

厲斯年不可否認的是，白天的那個吻，不止落在了他臉上那片醜陋的傷疤上，也落在了原本滿目瘡痍的心裏。

將他原本漆黑一片的人生生生撕開了一個口子。

讓微弱的照了進來。

這或許就是他沒有直接將虞酒趕出去的原因吧，厲斯年想。

……

虞酒從隔壁抱來了一床潔白而的被褥，著下的，虞酒覺得自己仿佛置雲端一般。

今天的夜晚，出奇的安靜。

沒有虞霏的找茬，也沒有大伯母的尖酸刻薄和明嘲暗諷。

餘瞥見驅椅朝著洗手間的方向走去的厲斯年，虞酒怔了怔，隨即口而出，“三爺，需要幫忙嗎？”

厲斯年額角的青筋狠狠跳了跳，偏頭瞪了虞酒一眼，嗓音冰冷，“不需要。”

“你自己可以嗎？”

虞酒覺得，既然是來照顧三爺的，那自然得認真負責才對。

不然怎麽對得起厲爺爺對的信任呢！

“睡你的覺。”

厲斯年冰冷的視線朝著虞酒的方向過來，嚇得虞酒連忙了脖子，一雙漉漉的小鹿眼眨著，看起來格外無辜。

厲斯年收回目，進了洗手間，順手還將洗手間的門反鎖了。

虞酒：“……”

這是在防著嗎？

是怕看嗎？

長得很像看男人洗澡的癡漢嗎？

虞酒抬手了自己的臉頰，不滿得嘟起了瓣。

沒過多久，洗手間裏突然傳來一陣巨大的響。

虞酒從沙發上彈起來，快步跑到洗手間門前。

“三爺，出什麽事了？你還好吧？”

虞酒敲了敲門，卻沒有得到回應，心底忍不住咯噔了一聲，“三爺，你別嚇我啊，你再不說話我就去樓下拿鑰匙了。”

話音剛落，一個虛弱的聲音突然從洗手間裏傳出來，“……我沒事，你別進來。”

“好好好，我不進去。我就在門外守著，你有事隨時我好不好？”虞酒嗓音輕，語氣中帶著一哄。

知道，厲斯年是一個自尊心很強的人，他不想被任何人看見自己的狼狽。

房間裏，椅上空的。

原本應該坐在椅上的男人此時跌坐在冰冷的地板上，原本應該寸步不離的椅此時距他足足有兩米遠。

周旁的架子被椅撞到，洗浴用品被撞倒在地。

灰的西裝被冰涼的水浸了，白襯衫被扯開了幾個扣子，出男人致的鎖骨和壯的腹。

厲斯年頹然得靠在浴缸旁，漆黑的瞳孔中卷起暴躁的風暴，額角的青筋暴起，卻極力製著自己的緒。

著沒有半點知覺的雙，厲斯年眼底劃過一抹自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