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璟肆說的傷口不崩開，最後還真的是沒有崩開。

兩人在一起這麽久，他對的每一都了如指掌。

事後蘇珞淺在他懷裏輕口耑，雙頰酡紅，眼如，顯然還未從剛才的激烈中離開來。

陸璟肆低頭在額間輕吻，低聲問道，“舒服嗎”

蘇珞淺抿著沒有回答，他又問了一遍，“不舒服嗎？”

忍無可忍，沒什麽力氣地抬踢了他一下。

陸璟肆腦袋埋在頸側，悶聲笑開，“四哥明白了。”

“淺淺很舒服。”

說完這話，他拉過的手上前纏著的繃帶，一遍遍檢查，“傷口沒有崩開。”

蘇珞淺瞪他，破罐子破摔，“行了行了，知道你很厲害。”

陸璟肆抱著笑，起披了件外衫，抱著人清洗過後，又帶著人回到床上。

床帳垂下，掩去燭火的亮。

錦被之下，兩人相依偎。

**

時近臘月，裕京再度下起了雪。

蘇珞淺之後又同陸璟肆幾次宮看周菁宓，皆是沒有醒過來。

皇後日夜守著，最後無法，讓太子暗中發布尋令，遍尋天下名醫。

蘇珞淺猶豫再三，找到藍朵，同商議過後，決定帶進宮為錦安診脈。

宮牆之下，灑掃的宮太監忙碌著。

淳元宮的偏殿之，炭火惺忪，溫暖熙和。

診脈過後，皇後急忙問道，“藍朵姑娘，錦安是怎麽了？為何醒不過來？”

藍朵歎了口氣。

錦安的況並不是很理想，原先便一直發燒，後來好不容易醒了，又衫單薄地跑到雪地裏。

再加上到刺激，如今幾乎是靠著太醫院的藥方子在吊著。

聽到的話，皇後難以控製地紅了眼眶，坐在床邊，握錦安的小手，一遍又一遍地道歉，“錦安，對不起...”

“母後對不起你...”

應該早些發現的不對勁的。

若是早些將錦安接到淳元宮，也不會遇到這些事。

蘇珞淺上前一步，安道，“皇後娘娘，您千萬保重子。”

舒妃是錦安的生母，有生母在，即便是皇後，也不好逾矩將錦安搶過來記到自己名下。

怡景宮的宮人都是聽舒妃的，再加上錦安幾次麵皆未有不適，是以眾人並未發現不妥。

這些事無論如何也怪不到皇後頭上。

皇後轉過頭，看向藍朵，“藍朵姑娘可有何法子？”

“隻要你能讓錦安醒過來，要什麽本宮都答應你。”

藍朵惶恐道，“行醫救人乃醫者本分，皇後娘娘言重了，民自當竭盡全力。”

皇後頓了頓，知曉是自己的話容易產生歧義。

本意並非是要給藍朵施加力，隻是關心則。

“本宮關心則，還請藍朵姑娘諒解。”

貴為中宮皇後，卻沒有擺著高高在上的姿態，既是因為擔心周菁宓，也是因為溫和坦。

藍朵再度歎了口氣，實話實說道，“民有個法子，但並非萬全之策，隻是...隻是可以一試。”

周菁宓年齡小，本應是有著強烈的求生的，但經曆過的事太過殘忍，下意識地便不想醒來。

藍朵所說的方法是以西南輔以針灸之道，勉強一試。

皇後聽罷，心中搖擺不定。

垂眸看著錦安，輕清瘦至極的麵頰，又抬眸瞧了眼半闔的窗牖外，那紛飛的霜雪。

終是點頭。

藍朵施針，並非一日之功，為了方便給周菁宓診治，隻能留宿在淳元宮。

蘇珞允知道這個消息，心中說不著急是假的。

蘇珞淺自是知曉兄長在擔心什麽，不過皇後慈和，即使藍朵無法讓錦安醒過來，也不會遭為難。

正是因為知道這一點，所以才會去找藍朵。

但蘇珞允仍然放心不下，可他是外男，自是沒有宮的理由。

因此蘇珞淺便日日代替他進宮。

好在淳元宮終是傳來好消息。

藍朵連續施針三四日後，於一個雪花飄零的下午，錦安迷蒙著睜開了眼，可並不清醒，隻不到一盞茶的功夫，便又閉上了眼。

但僅是這樣，也足以讓皇後喜極而泣。

紅著眼眶急切問道，“藍朵姑娘，錦安怎麽又睡回去了？”

一直待在床邊的藍朵在心中暗暗鬆了口氣，語調平和道，“皇後娘娘放心，這是最難的一關，公主既是睜眼了，那這一關便已闖過，接下來隻需要按照正常劑量服藥和針灸即可。”

能睜眼便是好事。

周菁宓昏迷了太久，初期神識不清是正常的。

一口氣了過來，接下來，便是對癥下藥的事了。

聽到藍朵的話，在場的人皆鬆了一口氣。

尚在乾正殿理公務的文崇帝急急趕來，當下賞了藍朵許多東西。

太醫院的一眾老太醫對藍朵佩服得五投地，但礙於皇帝皇後在場，不好與藍朵有過多流。

藍朵起在桌旁寫下一張藥方，給文太醫。

文太醫是行人，端著藥方細細看了幾眼，捋了捋發白的胡須，連連讚歎道，“妙啊。”

“藍朵姑娘用藥，甚妙。”

文崇帝見連文太醫都對這個小姑娘稱讚有加，眉宇微鬆，心底更加放心。

藍朵沒有回應文太醫的稱讚，隻輕聲道，“此藥需三碗水熬一碗，一日三次送服，還請熬藥的宮娥多注意些火候。”

皇後讓旁的老嬤嬤接過藥方，同文太醫一起待煎藥事宜。

已經夜，落了一下午的雪漸有停下之勢。

滿地白雪皚皚，映照著宮燈，襯得宮殿四周愈發明亮。

偏殿的這一寢宮，燭火葳蕤，炭火溫暖。

文崇帝留了一會兒，便又回了乾正殿，臨走前將太子和承安王召至旁低語幾句，應是在商議什麽事。

戌時末，蘇珞淺和陸璟肆一同出宮。

馬車轔轔向前，留下一串齊整的車轍印。

錦安有希醒過來，蘇珞淺心中頗覺輕快了些。

陸璟肆將人攬進懷裏，安道，“藍朵如今已有把握，那便是八九不離十了。”

蘇珞淺點點頭，輕聲道，“希能早點有好消息。”

——

蘇珞淺期待的好消息，僅隔兩日便傳來。

周菁宓醒了。

然而，令所有人沒想到的是，醒來的第一句話是——

“這是哪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