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頭天已經徹底暗下。

春三月，夜裏飄起了濛濛細雨，庭院裏那些剛冒出來的芽被雨水打。

偏殿裏，男人作輕緩，秦舒凝眼睫低垂，瞧見他手背上抓痕的珠被清理過。

抿了抿，抬手在那上邊了。

周胥珩不聲地看的小作，倏地開口，“不疼。”

秦舒凝指尖微，立即收回手，“孩子呢？”

也就剛出生的時候看了幾眼，之後便被嬤嬤和娘抱走。

聽到的話，周胥珩揚聲讓底下的人將孩子抱進來。

剛出生的小孩皮得有些發紅，一雙眼睛閉著，五沒有長開。

但畢竟是自己生出來的，秦舒凝喜得，連忙將孩子抱到自己懷中。

新手娘親，抱孩子的作還不是很練，娘在一旁看顧著。

小孩子到懷裏，睡得更加安穩。

秦舒凝垂眸看他，眼底溫得不像話。

周胥珩見如此，遂抬手在孩子臉頰輕輕了。

秦舒凝說話的聲音都不自覺放緩，“他好好小啊。”

“嗯。”

一旁的娘見他應聲，開口道，“太子殿下要不要試著抱一抱？”

聞言，秦舒凝抬頭看他，“你還沒抱過？”

周胥珩沒接話，倒是娘樂嗬嗬答了聲，“殿下一心牽掛在您上，還沒來得及抱皇孫呢。”

秦舒凝一生完他便急衝衝來到床榻前，適才出去清理手背上的傷時，孩子在喝。

他確實還沒來得及抱他。

周胥珩出手，“孤試試。”

秦舒凝小心翼翼將孩子放到他臂彎中。

或許是因為剛喝過，小皇孫此刻睡得正，被父母這樣來回“折騰”都不見醒。

一邊睡，瓣還一邊吸吮蠕，像是睡夢中也在喝一般。

秦舒凝的手放了下來，到自己已經完全平坦下來的小腹，再瞧一眼在周胥珩懷抱中的孩子，這才有了些許他們已經變一家三口的真實。

就靠躺在床上，有宮端著漆盤，是專門為準備的膳食。

生產耗費了秦舒凝太多力，雖然看起來神不錯，但眼下確實需要進補。

周胥珩見要用膳，轉手將小皇孫給娘，命抱下去好生照看著。

他在邊坐下，眼底的意如同海邊不斷衝刷著細沙的浪花，一點點湧向。

片刻後，他開口道，“給孩子取個小名？”

皇家子嗣取名是大事，須由皇帝親自取名，再由欽天監測算，才能最終定下來。

但小名則可以他們自己取。

秦舒凝默了默，說道，“就琮兒吧。”

琮，乃玉也。

孩子便是的珍寶。

“好，就琮兒。”

周胥珩在旁坐下，就這麽安靜地看著用膳。

男人也剛換過服，一玄黑鑲金邊廣袖錦袍襯得他寬肩窄腰，氣度矜貴。

他眸幽幽，像是一潭深徹的湖水，又像是旋渦一般，引人沉淪。

秦舒凝被他盯得頭頂發麻，推了他一下，“你別這麽看我。”

周胥珩沒說話，仍舊看著。

秦舒凝實在忍不住，“要不你出去。”

他垂眸掃了眼小桌上已經見底的盅碗，從旁端來杯盞給漱口，又拿來巾帕為手。

待一切做好，宮收拾了東西退下，殿隻剩下他們二人。

周胥珩坐到床邊，手將人抱進懷裏，親的臉頰和頸側，啞聲道，“凝凝，我不後悔。”

不後悔千方百計接近，亦不後悔千方百計令對他心生憐惜。

在心中，應是覺得自兩人相識之後，種種牽絆皆是他的心積慮。

事實也確實如此。

但如若重來一遍，他仍舊會這樣做。

秦舒凝聽到他的話，眼睫微，“你...你做什麽突然說這樣的話？”

或許是因為有了琮兒，子不再像以前那樣、總喜歡兩三句話不順就刺他。

懷孕後期，兩人的相和諧多了。

如今他怎的突然主說起這些事。

周胥珩沒答，吻落了下來，噙住的，輾轉抵，深刻勾纏。

有低啞的聲音從兩人間溢出，“凝凝，不要離開我。”

他知道，

婚後知曉一切是他的心積慮時，曾過和離的心思。

所以他不敢讓孕，怕惹更加生氣。

怕覺得他是想用孩子綁住。

雖然夜深人靜之時，他確實曾這樣想過，但也明白若真是在那時讓懷孕，隻會將兩人的關係推向冰點。

後來，兩人關係有所緩和，他便想著孩子的事順其自然。

沒過多久，琮兒便來了。

秦舒凝被他親得暈暈乎乎，又聽他低低訴訴、帶著懇求的聲音，整顆心得稀爛。

但素來喜歡和他反著來，即使一顆心早就牽掛在他上，也仍是沒有鬆口。

待到他的吻勢漸歇，靠在他肩上小心平複著呼吸。

須臾，出細的指尖輕輕了他腰腹間邦邦的理，“堂堂東宮太子，莫要撒。”

周胥珩扣著的後頸，又忍不住在上蹭了蹭，“好，我不撒，凝凝撒。”

“我才不要。”

秦舒凝鼓了鼓臉頰，有些氣惱地瞪他。

周胥珩輕笑，順著的話答道，“好，凝凝不撒。”

裏間的燭火未歇，他了鞋履上床，將床帳放下。

床榻間的線被擋去大半，二人同蓋一被，他將人攬於懷中。

“睡吧。”

今日耗費了太多力，正是需要休息的時候。

榻間倏地安靜下來，然而僅是幾息之後，秦舒凝似是想到什麽，輕輕勾了勾他的手指。

字句清晰地開口，“你以後不能扣著我的青梅酒和桂花釀。”

聽到的話，周胥珩倏地想起未有孕時，每每飲多了酒，在榻間是如何的人。

他結輕滾，低聲道，“好，不扣著。”

“但酒醇香，凝凝須記得分。”

秦舒凝聽到他答應不扣著酒，心底高興，想也不想便應下，“好，以後若是想要小酌一杯，我便上你。”

周胥珩無聲勾著笑，在額間輕吻，“如此，先多謝凝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