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疼...疼...”

秦舒凝倏地攥太子的手，眉心蹙。

周胥珩心頭重重一震，連忙彎腰將打橫抱起，抱回寢殿。

一邊疾步，一邊揚聲大喊，“穩婆！快讓穩婆和太醫過來！”

庭院裏的宮太監忙一團。

待周胥珩將秦舒凝放到床上時，衫下擺已經了一大片。

“周...周胥珩...”

一張小臉煞白，初春涼寒時節，額間已經疼出了汗。

周胥珩心頭猶如被重錘一般，有些慌地握住的手，“我在，我在。”

“好疼...”

“好疼...”

皇後之前安排的穩婆和太醫就在東宮裏，來得很快。

一進門看清太子妃的模樣，連忙開口道，“趕準備熱水，還有人參湯。”

秦舒凝疼得直嗚咽，鬢發已經被打，小手攥住旁男人的大掌，修剪整齊的指甲摳住他，生生在他手上抓出幾道痕。

但周胥珩渾然不覺疼痛，隻瞧這般脆弱模樣，急得不知如何是好。

“凝凝，我在。”

“我在...”

他下意識想俯親親，卻被穩婆推開，“太子殿下，產房忙又有汙，還請您先出去。”

床榻上的秦舒凝疼過一陣，現下勉強清醒了些，聽到的第一句話便是穩婆這句。

鬆開他的手，將人往外推，“...你、你出去...”

“殿下，請您快些出去。”

周胥珩不理穩婆的話，仍靠在床邊，心驚膽戰的，還想手給汗。

秦舒凝卻拂開他的手，“你出去...”

這麽堅持，周胥珩隻能順著，“好好好，我出去。”

“我就在門外，你喊我，我便進來。”

話落，他又被秦舒凝推了推，這才不舍地出了房間。

在淳元宮的皇後也得到消息，連忙乘著轎攆而來。

一眼便瞧見自己兒子直愣愣地守在產房外眼穿，神焦急。

皇後安道，“放心，太子妃腹中胎兒足月，定會順利生產。”

話音剛落，裏頭便傳出秦舒凝的痛呼聲。

一聲高過一聲，極其慘痛。

聽得周胥珩心頭直跳，卻無法，隻能在外來回踱步，坐立難安。

產房的門時不時打開，一盆又一盆的水被端出。

就這麽又等了一個多時辰。

忽的房傳來一聲嘹亮的嬰孩啼哭聲。

接著是穩婆欣喜的聲音，“生了生了！是位小皇孫！”

“母子平安！”

皇後這才放鬆下來，這一放鬆，險些跌坐，好在後的宮扶住。

喃喃道，“謝上蒼，母子平安。”

而一旁的周胥珩早已迫不及待要推門而，隻是剛一，形便晃了晃。

保持一個姿勢太久，他雙猶如千斤重。

他穩了穩形，連忙推開門。

裏頭的穩婆見他進來，抱著繈褓裏的小皇孫便想要上前，然而周胥珩並未瞧一眼，直直而，來到床榻邊。

秦舒凝滿頭大汗，一側的宮正拿著巾帕，小心為拭。

周胥珩接了過來，仔細給汗。

小臉仍是煞白，但眸底卻尤其亮，看起來神不錯。

“我居然生了個孩子...周胥珩...”

周胥珩俯過來，怕疼，隻是虛虛攬著，在上親了親，“嗯，我們的孩子。”

“凝凝好棒，辛苦你了。”

他的聲音有些啞，秦舒凝下意識看他，這才發現他眼眶通紅。

哽了哽，“你怎麽了？”

周胥珩俊疲憊，額間也有汗，“對不起。”

秦舒凝倏地讀懂他話裏的意思，輕輕勾著笑，“周胥珩，我好厲害啊。”

“穩婆都說我生得比很多人快，而且有力氣，那人參湯我都沒用。”

這倒是實話，秦舒凝是武將世家出，自小跟在父兄邊，武功雖是沒多好，但卻是強健。

太醫備下的人參湯已經放得微涼，沒用上。

周胥珩看了眼床榻邊的小桌子，那上邊不止有參湯，還有壺盞。

他輕聲問道，“想喝水嗎？”

秦舒凝想要點頭，但生完之後甚至還來不及清理，他便直直闖了進來，現下全是汗，下也難得很。

抬手推他的肩膀，“你出去，我要換裳。”

屋裏也得收拾。

初春仍寒，窗牖不便敞得太開，房間裏的腥氣仍未散去。

一旁的宮和嬤嬤準備好了熱水和衫，但兩位主子你儂我儂，們也隻能候著。

外人都道太子殿下清雋自持，待人有禮卻又帶著疏離。

但自從東宮有了太子妃，那些久侍於東宮的下人們才算是開了眼。

太子殿下哪是疏冷，他在太子妃麵前，可恨不得時時親，不分彼此。

聽到的話，周胥珩在上親了下，這才起，“好，待你換好，抱你去偏殿。”

話落他便轉，誰知秦舒凝拉住他的手，秀眉微蹙，“你的手...讓太醫看一下。”

順著的話，他這才將視線落在自己手上。

右手手背和腕骨有一道道細小的痕，是剛才太疼了抓出來的。

男人的手很大，骨節分明，青筋微凸，腕骨淩厲。

這些痕看起來並不嚴重，但卻十分明顯。

周胥珩應道，“好。”

——

周胥珩出去後，一旁候著的嬤嬤和宮連忙上前伺候。

嬤嬤輕聲道，“適才皇後娘娘也來了，在外頭很是擔心。”

“您和皇孫母子平安，皇後娘娘應是去給陛下報喜了。”

嬤嬤心底有些慨，皇後娘娘久居深宮，已經很久沒見這麽喜悅過。

秦舒凝聽後抿了抿，沒說什麽。

自嫁皇家，皇後對一直很好。

之前沒有懷孕時，皇後娘娘雖是催子嗣催得急，卻從未因為此事苛待或者給臉。

高門世家中，若是正妻遲遲未有孕，不得要來自各方各麵的力，甚至有不婆母會往院子裏塞人。

更何況是皇家。

但皇後催歸催，卻從來沒這樣做過。

思及此，秦舒凝心底了幾分。

簡單的換之後，子幹淨利索了不，坐在床邊垂眸喝水。

沒多久，周胥珩便進來，將抱至偏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