澤蘭回，“王妃放心，藍朵姑娘是王府的貴客，福臨公公不敢怠慢。”

蘇珞淺微微頷首，“待過幾日，我再帶藍朵回蘇府。”

“還得去長公主府看看長公主。”

“許久沒回來，也不知道嫂嫂如今怎麽樣了。”

如今也懷了孕，心想著兩個孕婦到一起，應該會有更多的話可以聊。

還有皇後娘娘那兒，也得去一趟。

這麽出神想著，蘇珞淺的子不自覺越往水中沉，澤蘭連忙扶著坐好，一回神，想起剛才陸璟肆的囑咐，幹脆直接起出了浴桶。

沐浴過後，便命人傳膳。

瞧著那滿桌子的膳食，蘇珞淺想起了去歲秦舒凝孕吐時的辛勞。

現下還沒什麽特殊反應，但心裏也有些擔憂，怕之後自己也會這樣，再加上到底是離京數月，對裕京的吃食頗為想念，因此晚膳便用得多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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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皇城掌燈，彎月之下，是璀璨巍峨的宮殿。

乾正殿，麵爐裏青煙嫋嫋。

元崇帝端坐於龍椅之上，底下站著周胥珩和陸璟肆。

“啪”的一聲巨響。

元崇帝怒然拍桌，“段博文好大的膽子！”

整那些勞什子妖道所謂的長生不老之。

大瑨國泰民安，百姓心中有信仰，元崇帝並不限製道、佛文化，但不代表有人可以打著這些名頭斂財。

還長生不老？

元崇帝冷嗤了聲，眼眸微瞇，眼底殺意盡。

即便真要長生不老，那也是天家為先，他段博文算個什麽東西，敢搜刮民脂民膏、私建道觀。

難怪他最近怎麽不折騰續弦的事了，原是在整這些邪門歪道。

“段博文現在何？”

太子躬行禮道，“已在城郊的道觀待了多日，一直未曾回城。”

之前陸璟肆的信送回裕京之後，周胥珩便一直暗中派人監視著段博文和文昌伯府。

那道觀還遠未建，但段博文心切，又那妖道蠱，說什麽監工道觀可顯誠心，因此搭了簡易屋子，日夜對著那道觀。

元崇帝看向陸璟肆，“揚州那兩兄妹是文昌伯府老夫人的本家親戚，那老夫人可知此事？”

陸璟肆回道，“莊煒與莊菱二人並未直言，但從他們字裏行間來看，微臣推斷老夫人應是不知此事。”

若是莊煒莊菱真直接說與老夫人無關，那陸璟肆還會有些疑心，所以他才沒直接問，而是旁敲側擊。

若是老夫人知曉，不得也要往那道觀分一杯羹。

但段茂彬去歲被打重傷，這半年多以來，老夫人四尋醫問藥，一顆心都掛在孫子上，無暇顧及其他。

聞言，元崇帝微微頷首，“此案還是由典獄司審理，老四，你還得多辛苦些時日。”

陸璟肆作揖行禮，“這是微臣分之事。”

裕京近來無雪，倒是顯得今夜月越發清涼。

元崇帝緩緩起，狀似無意道，“聽聞，此番南下，蘇家那小丫頭也出了不力？”

提到蘇珞淺，陸璟肆冷峻麵容多了溫和，“與莊菱斡旋，多虧了。”

話落，元崇帝側眸睨他一眼，這外甥如今對那蘇家小丫頭的態度，已與剛婚那會兒截然不同。

去歲他命人將段茂彬打重傷的事，真以為自己這個皇帝不知道嗎。

陸璟肆眼眸低垂，卻是不卑不，姿態大方坦，毫未曾收斂自己對於蘇珞淺的心意。

他和蘇珞淺的開始是出自於雙方利益融合，但到如今，他已十分確定自己的心。

聖上對蘇家有猜忌，但到底蘇家本分、並無二心。

元崇帝見他如此，故意冷哼一聲。

自己這外甥脾如何，他再清楚不過。

既他如此表態，那他也便暫時收起對蘇家的疑心。

左右他們已是皇商，與皇家息息相關，自不會蠢到自斷手腳。

“既如此，可想要什麽賞賜？”

元崇帝這話試探居多，若是尋常臣子，必會惶恐於聖恩突降，心不安，再趁機忠誠表態。

但陸璟肆可不是一般臣子。

聽到這話，他堂堂正正道，“微臣先代子，多謝陛下隆恩。”

嘖嘖嘖。

元崇帝斜瞥他一眼，還真是給他三分他就開起染坊。

他這話是真還是試探，不信他陸璟肆聽不出，卻偏是順著話應了下來。

陸璟肆見他瞪圓了眼，勾輕笑，又再低聲道了句，“多謝舅舅。”

“哼。”

皇帝輕嗤了聲，複又踱步回了階上。

罷了罷了。

這聲“舅舅”，真真是喊到他心坎上了。

乾正殿燎爐燒得旺，暖烘烘的。

他微微抬眸，卻見外頭夜清涼如水。

恍惚間，元崇帝似是想起什麽。

這種與另一人心靈相係，朝暮皆念的，他也曾有過，隻是坐到這個位置，便多了許多猜疑和顧慮。

後宮佳麗三千，他與，終究是越走越遠。

他下意識睨向太子和承安王。

比起當初他踩著山海一路過來的況，如今環境已是不同。

兒孫自有兒孫福，既他們心有所屬，他又何必拘著，非得當那個“壞人”呢。

至，底下站著的這兩人，一是他大瑨的未來，一是朝堂的棟梁。

殿外廊道上的燭火明亮，約可見遠巍峨的宮簷。

元崇帝默了默，終是提筆。

片刻後，他將那道聖旨扔給一旁的侍，“明日便去承安王府宣旨。”

一直在底下默默看著他的陸璟肆，躬行禮道，“微臣多謝陛下聖恩。”

話落，他無聲勾，又再說道，“您快當舅公了。”

元崇帝眉梢微挑，隨即喜笑開，“你這臭小子。”

說到懷孕的事，他看向太子，“東宮近來可還好？”

周胥珩，“一切都好，勞父皇掛心。”

“若是需要些什麽，便直接去淳元宮。”

“是。”

話到這兒，元崇帝擺了擺手，“回去吧回去吧，別杵在朕眼前。”

周胥珩和陸璟肆領命退下。

出了乾正殿，兩人並肩而行。

須臾，陸璟肆開口道，“兄長有經驗，可否向臣弟傳授一二，子孕期，為夫者該注意些什麽？”

聞言，周胥珩停下腳步，眼神古怪地將他從上至下打量了一遍。

須臾，他開口，“承安王妃、可曾說過你不要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