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予醒了。

他覺得自己好像躺了一個世紀。

下一秒，他又發現有人正在他，但他不了，甚至連扭頭和自主眨眼都沒辦法做到。

隻能任人擺布。

後來，他對上了那雙小鹿般的眼睛。

怯生生的。

這是誰？穆予不記得他有認識過這樣一位小孩。

他全像到了錮，他想發聲，想咆哮，想怒吼，想掐著孩的脖子問是誰。

但他無能為力。

初醒的他很快就累了，他甚至連閉眼都做不到。

好在孩好心的給他合上了雙眼。

沒一會，他就聽見孩跟人對話的聲音。

媽媽？照顧？講故事？

穆予腦子很。

孩結束對話，他聽見了椅子轉的聲音。

“皮皮是一隻貪吃的小豬，有一天，它從夢中醒了…”

穆予皺了皺眉，剛才說的講故事…就是給他念話故事嗎？

——

接下來的兩個多月，穆予偶爾會清醒。

他終於搞明白了。

自從那日在M國為二哥擋下那兩槍後，他就在醫院躺了七年。

原來已經七年了，他腦子一片混沌，隻覺得有一前所未有的迫切，迫切的想見見昔日的兄弟，迫切的想醒來。

他開始每天拚命睜眼，試圖眨眼。

可醫生卻每回都是搖著頭離開。

他的努力沒有白費，這幾天，他居然破天荒的可以自主眨眼了。

小孩似乎沒有注意到，每回他睜著眼，都會好心的給他合上，他也不知道是傻，還是天真。

又到了每天聽故事的時間。

孩習慣的喜歡跟他對話，詢問他的意見，他清醒時，都會聽到。

那聲音的，細細的，能緩解他的焦躁和不安。

“嗯，今天就念這本噢。”穆予聞言，並沒有睜眼，因為他的眼睛剛剛才被合上。

“皮皮是一隻貪吃的小豬，有一天…”

穆予越聽越覺得故事耳，他忍不住手住了的手腕，提醒這個故事念過了。

孩似乎到了很大的驚嚇。

而穆予自己也被嚇到了，他能了？

嗯，事實是，他隻有手腕和脖子能勉強一下。

不一會，醫生們洶湧而。

最後，他被判定蘇醒。

他看到了老白跟瑾川，他們都很好。

那一瞬間，他忽然覺得自己的犧牲也算值了。

接下來的日子裏，他每天都在積極複健。

當然，也會偶爾逗一下邊的小白兔。

是真的很單純，很乖，也…很害。

無論他說什麽，好像都會無條件的聽從。

時間久了，他甚至覺得這孩已經了他的所有。

對了，許鳶。

他很喜歡許鳶，從那雙小鹿似的眼眸闖進自己世界的時候，他的心就被俘獲了。

太好，他想擁有，也想毀掉。

但他那時候不能，一心想著恢複，他不想把自己怪異的樣子留給，拔管後的半個月裏，穆予幾乎都是讓醫院裏的男工作者幫忙著去洗手間和洗澡的。

可他的耐心也沒那麽好。

才半個月，他就忍不住忽悠起這隻小白兔了。

孩很可，他對的興致更高了，連洗澡的工作也全給了。

他就是莫名喜歡近，喜歡看臉紅，窘迫，手足無措，這一切都會讓他興不已。

但穆予沒想到，這麽快他就把自己玩飛了。

洗澡的那天，他反應很強烈，是對的反應。

他難以置信，把許鳶出浴室，自己冷靜了很久很久。

——

出院時，他已經在醫院治療三個多月了。

他毅力很強，恢複的很好，醫生們都堪稱奇跡。

但他突然又不想好得那麽快。

他好了，還怎麽？

那天，兄弟們都過來聚了一回。

他趁著醉意，把的力量都在上，孩拚命支撐著他，臉都憋紅了。

他沒忍住的問了句：“鳶鳶，能親嗎？”

孩很快就拒絕了。

他記得當時還一臉歉意的回了句“抱歉”。

可事實上，他卻恨不得立馬把孩摁在牆上。

對，他在裝，小白兔太單純，他怕自己會把嚇壞。

天公作。

午夜，大雨磅礴，電閃雷鳴。

他聽見孩的尖。

起初是擔心。

他艱難的坐上椅，來到許鳶的臥室。

卻發現小丫頭躲在被窩裏，他掀開被窩，忍著想把進懷中的衝問道：“許鳶，你還好嗎？”

可下一秒，天邊的再一聲巨響卻把人直接送進了他的懷裏。

他順應天意，把人帶回了自己的臥室。

在床上，他不自的吻上了孩。

那覺比他想象中還要妙，他輾轉深，罷不能。

可才親了一會，就被孩推開了。

哭得稀裏嘩啦，裏一直念叨：“我不喜歡你，你也不喜歡我，不可以。”

穆予思考了一會，放開了。

——

一個月了。

許鳶變得不那麽可了，做事也有板有眼了起來，好像是生氣了。

因為他親了？

穆予輕嗬，原來自己這麽招人討厭。

那天後，他認真思考了喜歡。

毫無疑問，他當然喜歡，可是他的小兔子啊。

接連不斷的複健讓他恢複得很好，他甚至開始離椅走上幾步。

但他怎麽會讓他的小白兔發現呢？

他繼續裝作不能行走。

強忍了一個多月，穆予確實按耐不住了。

“許鳶，你在生氣嗎？”他著的手腕。

事實證明，孩確實生氣了。

“鳶鳶，留在我邊。”

他妥協了，這一刻，他就是想把留在邊。

或許，這原本就是一項玄學，或許…是因為他一睜眼看到的就是。

他想告訴，自己想想得快瘋了。

想親，抱，還想…

“鳶鳶，我…難，你能幫幫我嗎？”

當孩一臉懵懂的看向他的時候，穆予有那麽一瞬間，不想做人了。

實在太小了，就連手都是小小一隻，甚至需要兩隻手才能把他牢牢握住。

那一夜，許鳶睡得很沉，而穆予吻遍了的全，卻始終沒有下一步作。

“鳶鳶，快點長大，好不好？”穆予流連在的耳畔，覺某又疼了起來。

許鳶閉著雙眼，了腦袋，裏嘟囔道：“唔…不許吵，鳶鳶要睡覺了…”

穆予蹭了蹭的鼻尖，“好，不吵。”

他霸道的把人摟進懷裏，把頭深深埋至的頸項，繾綣纏綿，癡迷的呼吸著上幹淨清新的氣息，舍不得鬆開。

他知道，自己除了抱抱以外，需要更多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