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他也不至于十惡不赦，為了這個席家還是付出了很多，一病也是太過勞，又不注意作息。你年紀輕輕別學他，剛到壯年就把自己搞垮了。”

席漠應了聲。

“我知道，當初的事他后悔很多年了，再加上病痛的折磨，這些都算是他的報應吧。不管怎麼說，他也是你父親，緣是斷不掉的，他對你也是真的關心。你不要太記恨他，人到晚年什麼也不想了，就想家庭滿，兒孫群。”

老爺子說了很多，大概是真的年紀大了，話比以往多。

席漠只靜靜聽著，偶爾應一句。

突然，窗外升起煙花，在墨黑夜空里綻放出絢爛彩。

“準是你小叔回來了。”老爺子眉開眼笑，半晌后喃喃道：“辭舊迎新，又老了一歲啊。”

陪爺爺了年，他回房睡覺，洗澡出來時隨意看了眼手機，目頓住。

十五分鐘前那個卡通小孩的頭像發來了消息，踩著年的點發的。

迅速點進去，發了個熊二舉手拜年的表包。

【新年快樂呀，我聽傅銘說你去瑞士和家人過年了，現在那邊剛好是零點零分吧。】

【為了給你發這個消息我剛睡了兩小時又爬起來，昨晚和家人守歲熬夜到四點，現在困得眼睛都睜不開。】

【再說一遍新年快樂，我睡回籠覺了，再過幾個小時又要起床吃早飯了······】

席漠看著手機，幽邃的眸子將消息認真瀏覽了幾遍，似乎能想象一臉睡眼惺忪在被窩里掙扎著給他發消息的樣子。

角勾了勾，關了手機上床睡覺。

沉積一晚上的燥郁在這一刻得到舒緩。

躺在床上他卻久久不能睡，腦子像中了病毒似的，全是。

和風細雨給他講題的樣子，自信從容地在旗臺下講話的樣子，被蟒蛇嚇懵的樣子，害臉紅的樣子，被他兇而眼眶泛紅的樣子······

他蹙了蹙眉，輕輕搖了搖頭，著自己趕睡覺。

十分鐘后，他霍然睜眼，同時結滾了滾。

腦海里閃過初見那晚，踮著腳尖笨拙地吻在他下，呼吸輕香甜，眼尾淚痣像是帶著溫度，燙的他心口發麻。

沉沉吐了口氣，他手背扶了扶額。

同一件事，時過境遷后竟會帶給人天差地別的。

拿起手機一看，還有18天開學。

次日一早，溫婳起床時習慣看了眼手機，發現席漠沒回消息。

鼓了口氣，還真是他的格，冷酷無，這不回消息的樣子好像養魚的渣男。

早知道凌晨就不掙扎著起來給他發消息了。

他這敷衍的態度讓覺得自己的行為像個稚鬼。

把手機扔開，起床吃飯，待會兒要和姑姑表姐們去玩。

下午三點，們登上了市最高的寺廟，姑姑在佛前祈禱的時候和表姐在外面逛。

大年初一上山禮佛的人還多，香火很旺。

手機叮的一聲，有新消息進來，打開一看，是席漠。

【新年快樂，早上好。】

都下午了還早上好。

瞥了一眼，溫婳把手機鎖了。

那邊的席漠從早等到晚都沒等到的消息，吃晚飯時他看著手機里的時間，估著國這會兒午夜了，當真一天都沒回他。

再看一遍聊天記錄他才恍悟，昨晚自己收到消息后忘記回了。

正低頭思考著該怎麼解釋，前方咔一聲，小叔席盛燁架起相機對圓桌前的一家人拍了照。

“昨晚忘記拍照了，今天來拍個合照吧。”說完他跑過來，一手搭著老爺子肩頭，一手扶著席漠。

照片定格。

一家子喜氣洋洋，老爺子看著照片不由失笑。

“盛燁你都26的人了，抓點兒找個朋友，跟你同齡的好多都有孩子了，你怎麼就不開竅呢，明年過年給我帶個朋友回來。”

“爸，這種事急不得，你催我也沒辦法啊。”

老爺子捋捋胡子，“要是再過兩年阿漠都有朋友了你還單著，看你丟不丟人。”

他看向席漠，“我當時就是在你這個年紀遇到的你，我和呀是一見鐘，”他笑瞇著眼，“年輕真好啊，回憶起那時的天空似乎比現在要藍，眼里的世界是彩的，一眨眼一輩子就過去了。”

見席漠沉靜地在一旁傾聽，他話音一轉，“你在學校有沒有喜歡的姑娘？”

席漠頓了頓，薄微啟，“沒有。”

午夜，溫婳上樓睡覺時收到他發來的消息。

【睡了嗎？】

等了兩秒，回：【睡了。】

席漠倚在房間臺看著的這句話，稍稍頓了頓，還是決定發消息過去。

【昨晚腦子短路，沒能及時回復你，抱歉。】

【嗯。】

睨著簡短的一個字，他清冷的眸子里掠過一抹和，知道還在看手機，又接著發。

【有個問題想請教你。】

溫婳：【什麼？】

他長指在屏幕上敲：【過的中國新年，你掐著瑞士的時間給我發祝福是為什麼？】

躺在床上的人呆了一瞬，溫婳扶了扶額，對呀，昨天怎麼想的。

本以為有儀式，凌晨六點爬起來給他發祝福，現在一想，越發覺得自己做了無用功。

沒回復，那邊繼續：【我的朋友都是國年的時候給我發的。】

【所以啊，我不是你的朋友。】胡在屏幕上打字，覺他今晚說的話沒頭沒尾的，似乎不知道該怎麼聊天在尬聊。

【那你是以什麼份給我發的祝福？】

溫婳瞇了瞇眸子。

那邊的席漠在發出去這條消息后就怔住了，想撤回又覺得蓋彌彰。

連他自己都不清楚剛剛打下這幾個字的微妙心理是什麼。

墨瞳盯著手機，等待的回復。

【前桌。】回了兩個字。

想了想，還是想不通他今晚為何找尬聊，眼皮發，打了個哈欠準備睡覺。

才剛閉上眼兩分鐘，手機亮了。

睜眼一看，整個愣住。

席漠給打視頻？

接還是不接？

起理了理頭發，接通。

印眼簾的是他高的鼻梁和清晰的下頜線，俊臉在線昏暗的臺上線條廓明顯。

沒來由心跳了下，視線不知道該往哪兒放，“你······打視頻給我干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