歸海搖頭。

“我不知道，對于你們兩個人的事，我只是個旁觀者。羅素夫人不太喜歡現在的你，你還是不要說那些讓扎心的話，就當是普通朋友流。我怕你以后恢復記憶了會尷尬。”

作為小師弟，他這個時候關心的是師兄恢復記憶后的面子問題。

賀蘭頌點了點頭：“我知道了。”

他看向歸海，問道：“我是你的師兄，那也就是說，我也是醫生嗎？”

歸海還沒回答，他看向自己的手，試圖回憶什麼，最后無奈的搖了搖頭：“我什麼都想不起來，我的手似乎不是拿手刀的手。”

歸海道：“你曾經是醫生，非常優秀的醫生。”

“是嗎？”賀蘭頌問。

歸海點頭。

賀蘭頌失憶了。

什麼時候恢復記憶，沒人知道。

姜西知道這事兒的時候，有些許驚訝。

“我個人建議，你不要去探病。”歸海道。

姜西問道：“為什麼？”

“他醒過來的那個時候，羅素夫人剛好在，他們兩個人之間比較尷尬。師兄直接對羅素夫人表白了。如果讓他知道，他們兩個人有個共同的孩子，師兄一定會瘋狂追求羅素夫人的。”歸海嘆氣。

姜西疑：“這樣不好嗎？”

“羅素夫人并不想和師兄一起，的心思很難猜。師兄失憶的時候主追求，等到恢復正常記憶后，萬一退了呢？我害怕會有這樣的事發生，那個時候，羅素夫人一定會殺了我師兄。”歸海想到那個場景，搖了搖頭。

為了師兄的生命安全，什麼幸福就應該放在一邊，不要放在心上。

“這樣啊。”姜西道。

不過也很神奇。

賀蘭頌失憶了還會覺得自己是喜歡羅素的，他們兩個人難道不是天生一對嗎？

“破鏡重圓的戲份，很適合他們啊。”姜西道：“我母親其實就是刀子豆腐心。心里頭是有我父親的，只是當年被傷害的太深了，有些ptsd，讓過這個坎，就行了。”

只是，不知道有什麼辦法可以幫助過這個坎。

歸海道：“所以我才說讓你先不要出現，讓他們兩個自由發展。因為師兄救了羅素夫人的關系。最近羅素夫人都會過去探病。”

“這樣不錯的。”姜西笑。

賀蘭頌在病房里待的太無聊，想要出去曬曬太，護工給他準備了椅。正好羅素過來探病，賀蘭頌自然而然的讓羅素推著他出去曬太。

四舍五，兩個人一起散步了。

“快冬了，太本不暖和。”羅素提醒，也不知道為什麼，非要執著于散步。

賀蘭頌道：“還不錯吧，在病房里只有刺鼻的消毒水味道，還有白花花的一片。外面的空氣新鮮。枯黃的葉子散落一地，花園里的花也不那麼鮮艷，可到都充斥著生機，比在病房里看著白茫茫的天花板好太多了。”

羅素沒說話。

只是在想，賀蘭頌的悟還多，記得賀蘭頌讀書的時候是理科生吧？怎麼突然詩畫意起來了。

外面的空氣確實新鮮。

住院部后面是一大片的植被，因為深秋的緣故，五角楓和銀杏葉都金黃一片，樹梢枝丫上一片黃，奪目異常。秋風瑟瑟，吹過之際，原本停留在樹上的落葉慢慢掉落在地上。

一片秋景之中，羅素穿著黑的風，慢悠悠的推著椅，路過一顆又一顆楓樹。風吹過的發梢，楓葉落在的肩膀上，椅上，賀蘭頌的上，儼然一派濃墨重彩的風景畫。

“羅素。”賀蘭頌突然出聲。

羅素下意識應了一聲。

問道：“怎麼了？太冷？回去嗎？”

的嗓音淡淡的，聽不出來緒。只是下意識的回答和咨詢罷了。把自己完的當了賀蘭頌的護工角。

“我什麼都不太理解了。可我想，我應該是喜歡你的。而且很喜歡。”賀蘭頌看向一地金黃的落葉，突然角勾起，笑的極其溫。

羅素道：“這應該算是你的一種錯覺，你在腦部到重創和傷害后，第一個見到的人是我，所以會有一種心理上本能的依賴和親近。這是你的錯覺。”

“是嗎？”賀蘭頌疑。

羅素道：“是的。”

“怎麼覺你有點像心理醫生呢？我不太贊同你說的話，我為什麼對其他人沒有這樣的覺，就只對你有這樣的覺呢？”賀蘭頌問。

對其他人無，只對你有覺。

羅素冷淡道：“我剛才說了，這只是你的下意識依賴，本不能當做是正常的反應。還有，你現在是失憶的狀態，本分不清自己真實的心。”

“你似乎很了解我。”

賀蘭頌聲音很輕的說道。

羅素突然停下了腳步。

了解嗎？

也不知道自己算不算了解。

賀蘭頌一直是一個把自己心藏很深的人，沒人知道他心深的想法，也沒人知道他到底在計劃醞釀著什麼，他就算訴說意，也是留有三分余地的。

賀蘭頌問：“怎麼停下來了？”

“你想多了，真正了解你的人應該是你自己。別人怎麼可能有當事人了解呢。”羅素收斂了心神，繼續推了椅，慢悠悠的走著。

賀蘭頌道：“我不記得以前的我是什麼樣子了，可我能夠保證的是，我對你的喜歡是真實的。不是什麼第一眼的依賴和下意識，我每次看到你的時候，心臟都會無意識的跳。”

話說完，一片落葉掉在了他的面前，他出手抓住，是一片枯黃的楓葉。

“雖然一把年紀說出來這樣的話有些惡心油膩，可我說的都是我的真心話。我看到你的第一眼時，就很心。”賀蘭頌道。

我看到你的第一眼時，

就很心。

這句話，仿佛和什麼時候說過的話重合了。穿過時間和空間的阻隔，回到了當時還年青蔥的時候，那個時候的羅素二十出頭，也聽到了同樣的話。

那是一往無前的青春和唯一一次的勇敢，是的初。曾經不顧努力過的證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