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子。”楊平西喊了一聲。

袁雙在吧臺里看到一個高個兒, 留著中長發, 頗有藝家氣質的男人,

“嘖, 說了幾遍了，別我‘黑子’，‘Black’。”黑子一頭發，做出個風流的姿勢來。他稔地朝楊平西打了個招呼，看到袁雙，笑著說：“我就說你今天怎麼把車開到北門去了，敢是帶了人來的啊。”

千戶寨北門游客多，楊平西以前送酒都會從寨子的另一個門進去，今天他是想帶袁雙下攔門酒的活，這才把車停到了北門。

“這回就帶了一個姑娘?”黑子問。

袁雙在吧臺前站定，聞言挑起眉頭，故意問：“楊老板以前還帶過很多個姑娘來?”

“那可不，有時候帶三四個呢。”

“都是店里的客人。”楊平西把一箱酒放在吧臺上，像是自證清白般說：“我也只把們送到景區門口。”

“那今天這個怎麼帶進來了?”

“不是游客。”

“不是游客，那是……”黑子問得意味深長。

“我是楊老板新聘的職業經理人。”為防止楊平西扯個不著調的答案，袁雙自己先胡謅了一個，走他的路，讓他無路可走。何況這麼說也沒錯，現在在“耕云”做的，也就是職業經理會做的事。

袁雙說完非常商務地朝黑子出一只手，“你好，Black，我是……Double。”

袁雙的職業范兒太足了，黑子一時被唬住了，不由自主地和袁雙握了下手。回過神來，他又不太相信地問楊平西：“真是你請的職業經理?”

楊平西繃著臉，配合袁雙的演出，點了下頭。

“‘耕云’已經到這個地步了?”

“嗯。”楊平西隨口說：“就等著來拯救了。”

黑子看楊平西不茍言笑的模樣，眼睛一瞇，嗤道：“我信你個鬼。”

“我真是職業經理人。”袁雙強調道。

“得了，Double，我和老楊好幾年的朋友了，他就不是會積極做生意賺錢的人，不然早發了。”黑子單手撐在吧臺上，一臉早已看破的表，對著袁雙說：“你要真是職業經理人，那老楊請你，絕對不是想讓你幫他賺錢。”

“那是?”袁雙順著問。

“他看上你了!”黑子篤定道。

黑子的話像是一小棒槌，在袁雙心頭敲了一下，恍惚了片刻，爾后大方地笑著說：“你猜得對，我的確不是職業經理。”

沒了前提，結論自然站不住腳，本以為這事就算是揭過去了，沒想到黑子聽了袁雙的話，反而一拍手，語氣鏗鏘地說：“你要不是職業經理人，那老楊鐵定是看上你了。”

袁雙一聽，心里頭那點慌頓時沒了，只當黑子說的話都是在胡侃，不當真的。

“怎麼我不是職業經理，楊老板還是看上我了?”袁雙也不是開不起玩笑的人，平復心的小緒后，就順著話茬問黑子。

“你不是職業經理，老楊為什麼還把你帶在邊?”黑子瞥一眼楊平西，幽幽地說：“他以前可從來不單獨帶異出行。”

“我包了他的車。”袁雙信口道一句。

“你要是包車的客人，他只會把你送到景區大門口，不會帶你進來。”

袁雙不以為意，說了實話：“我是‘耕云’的新員工。”

黑子這才有點驚訝，扭頭問楊平西：“新來的?”

“嗯。”楊平西淡然應了聲。

“義工?”

“帶‘編制’的。”

黑子納罕，“耕云”的況他是大致了解的，活兒就那麼點，人招得越多越虧。

“老板帶員工出門，很正常吧?”有了楊平西的證言，袁雙像是贏了一場辯論，看著黑子狡黠一笑，頗有些得意地說。

黑子的目在吧臺前的倆人上游弋，他發現Double小姐說話時，楊平西的視線始終落在上，眼里還捎著笑，像是在放縱胡鬧。

“‘耕云’的待遇就是好啊，老板還會親自開車帶員工出來玩。”黑子咂出了點味道，眼神變得別有深意。他看向楊平西，語氣促狹道：“你的店還招人嗎?我酒吧不干了，去給你打工算了。”

“義工?”

“嘖，你這人，怎麼還區別對待。”

楊平西毫不掩飾自己的雙標，他沒理會黑子的不滿的眼神，隨意地指了下那箱酒，說：“酒給你送到了，走了。”

“啊?這就走了，不坐下喝兩杯?”

“開車。”

“那中午一起吃個飯啊，和Double。”

“再說吧。”

袁雙見楊平西轉過要走，立刻跟上，走之前不忘回頭揮一下手，笑道：“再見……黑子。”

酒吧門掩上之前，黑子戲謔地喊了句“好好約會”，袁雙顯然聽到了，抬起頭看向楊平西，說：“你這朋友屬月老的啊，這麼喜歡牽紅線。”

小道上有一群游客結隊走來，楊平西輕拉了下袁雙，避開迎面的人群，半開玩笑般地說：“黑子分析的也不是沒有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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